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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仙尊[穿书] (帝王屑教教主)


  “我会派人寻可信的医修。”
  “我也去。”叶羡寒不知何时来了,从那侍卫旁边挤过来,说。
  白弈尘思忖了一下,他一起去也好,既不容易引人注目,又多了个不弱的战力。不过:“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听到有动静,就过来了。”其实是听到有动静着急了,侍卫的居所不远,本来为的就是方便察觉主屋可能遭到的各种袭击。
  白弈尘招招手,叶羡寒不明所以地过去,结果被拉着用各种粉扑了一遍,一动也不敢动,妆罢全然不像他本人。白弈尘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他心想,摆弄男主,这可不是谁都能体验的,然后不自觉嘴角上扬起来。
  ......
  三濑河到了此地水急,再往后便是惊涛怒浪,掌船人被称为渡者,此时正观天象。每每渡人过此,就是历一遍鬼门关,传说若是阎王爷要收人,那就是船上的人罪有应得,要是没收人,就是罪不至此。但他从来嗤之以鼻,难道自己也是罪有因得,自己手下的水手也是罪有因得?他只信自己的眼睛,观天象、识暗滔、辨风云。
  船上的人不少,白弈尘把自己和叶羡寒折腾了个灰头土脸,想着这样混进去不容易被发现。船只渡一程单行道,一两个生面孔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带着叶羡寒隐蔽气息上船,然后缓缓从船的一处角落走出,偷偷打量着船上一个个面孔,找着画像里的乞儿。
  “你。”突然有个膀大腰圆的大个子直愣愣指着他,白弈尘一惊,但转眼却发现周围人无甚反应,似乎习以为常。
  那个大个子乐呵呵的,莫名其妙地说:“死了。”
  白弈尘听得毛骨悚然。
  叶羡寒听到这个字眼,心脏突然揪紧了一瞬。
  “不要胡说八道。”一个瘦小的老人过来要拉大个子,但拉不动,拽了两下他还在原地。
  “你看这里。”大个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活着。这里没声音了。”他又指着白弈尘的心脏。说罢他又傻笑:“嘿嘿嘿,我们很像。我比你好,我活着。”
  老人还在拖着拽着他,一边嘴里碎碎地念念叨叨,大个子显得有些不满,他不满了就要手舞足蹈起来,又把老人推到一边,自己谁也不看,走了。
  “他在给别人家儿子做爹做娘哩,还是个傻的。真是疯了。”有人围观得起劲,是个书生打扮的,点评道,“都被丢邪魔一样排挤到船上了,还在用单方面的同情寻求认同,再想要个家也不至于此。”
  见到两人看过来,他起兴了,唾沫横飞、说书人般一敲不存在的醒木道:“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和他同一处来,也没人知道为甚,他就是四处寻着流浪孩子收留。但是都是吃饭的嘴啊,一个老人怎么收留得起,收留不起怎么办?自己去偷,还不行怎么办,教孩子怎么去偷。啊,现在被抓啦,都说他这里,”“说书人”指指脑袋,“有问题。你看,都是自身难保,他到船上新瞧见一个痴傻的,又上赶着同情了。”
  叶羡寒想起了过往,神情复杂,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说书人”一看,乐了,他说:“你觉得他可怜啊,你是被雇来撑船的,不是要被送走的人吧?”
  叶羡寒说:“我是觉得他罪不至此,但被偷的人难道就活该受罪?”
  “诶,这就对了。流浪的孩子呢?该受罪吗?”“说书人”却认同地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也不该。”
  “那我便告诉你,这船上有过错的人占得多啊!就像天底下有过错的人占得那般多!”“说书人”大笑起来,“那儿还有对有断袖之癖的,也有犯通奸罪名的——但‘通奸’成立当然是要在夫妻固定的准则之下,我听闻有族裔讲求什么‘开放关系’,在那甚至没有这样的概念。当然也有像我这样的‘疯子’,‘疯子’是由‘正常人’所界定。毕竟思想是有边界的,不允许有人看天作地、看地作天,看自己作西瓜,一旦如是,自小就会被打手心,若还记不住,成人了就会到这船上来。
  “在前朝我说祭祀不合理,他们骂我疯子,在如今我说祭祀才合理,他们也骂我疯子。仙盟副盟主没了,我鼓瑟吹笙,说人走了是解脱,应当为他高兴,就到这来了。不合一时一地的风俗,被恐惧地驱逐出‘一同’之外,被污名和活埋。正常与否、是非对错,好像天道由他们制定,不合时宜的噪音也就这般销声匿迹了。”
  这就局限了,你要是为盟主的死鼓瑟吹笙,他们估计会为你鼓掌叫好。白弈尘不禁想。
  他听着这话虽然在包容性上有理,但由于把问题推向另一个极端,就与他立场相悖了。话语里崇尚着原始的自然的纯动物性的自由,这就使它的本质立场天然地反对一切同一和秩序。
  “疯癫”一定是反秩序的,对应了本我和动物性,有人天然的追求在驱动。而秩序则是社会性的,对应超我,是后天加诸以确保社会构成、运行顺利的束缚,同时也是保障。
  他说:“也许被群体所规定是你我进入任何群体的必要代价和投名状。由于各个或至少特定一些层面的高度同一是社会稳定的手段之一,边缘化或异化是少数方在群体中的宿命。就像万物的生态,一个生态系统的组成部分过于简单,便难以维持稳定,此时任何特异的个体或是外来的物种入侵对它都是致命打击;若本身足够复杂,才足以承受异己的冲击而不至于分崩离析。在群体具有足够的包容性能够平衡多样带来的冲击之前,将异己排除在外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换个角度想,船过了彼岸,到了荒野,没有了大群体的所在,便没有人束缚你所思所想了。”
  “看来你是认了代价,但你以为就能逃过一劫吗?你有撑船来谋生,虽然有归程,但也未必能一直有。”“说书人”神神叨叨地道,“仙人长命,有无数仙法宝具,我想应当用不着撑船的。他们一旦彻底停止了互相攻伐,一心来抢我们这些下边人的食。像你们这样的现在还在嘲笑、看不起、贬斥我们的人,迟早会在这船上。等你们没有用处了,又会被笑是废物、是懒汉,等你们吃不上饭了,没人会同情,等你们不再有用了,处处是看不起。
  “可是仙人憎恨魔族,憎恨得好啊。可惜凡人也还在憎恨凡人啊。”“说书人”说着,瞅了那老人的一眼,这里没人理会他,因为这里的人互相不理会。
  叶羡寒反驳:“可是仙门宗派也不全是那样的人,也有大济天下的善人。是你没遇到,不是没有。”
  “善人?当然有善人!这里的善人也和天下的一样多。不过是站在那个位子上尚有余力的‘施舍’,若要等着压迫的人来施舍和救赎,我们只管等着做鹰犬奴隶,摇着尾巴讨赏便是了。”“说书人”高谈阔论,被路过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他狠狠瞪了回去,又接着说:“当灵气、灵根被视之为衡量一个人价值、尊严、自我认同、个性乃至存在理由...一切一切的标准之时,没有灵根的人就会被迫失去这些作为普通人的一员所应得的一切。而当人的存在被价值所定义后,失去价值的人同时失去了作为人的所在。”
  白弈尘听着这话,话语里将双方不容置疑地对立起来,这当然不全面,但也提到了一些他曾熟视无睹的问题。他想此事后也许该像原主年少时那般,在各地游历考察一番。
  他暂且把一切留在后头思考,又想到那个老人一定有乞儿的线索。


第20章 愚者舟(2)
  当他们再次找到老人时,老人正把着船舷,半个身子探在船与河之间,几欲坠入河中。
  他的目光聚焦在不断翻涌的白浪之上,很入迷,像是想用起伏的波澜为镜看到什么过往。
  白弈尘也在不远处学他把着船舷,往船外探,下面是被船劈开卷碎的翻浪,此外便无其他。
  就这样维持了一会儿,老人终于开口问:“你在这做什么?”
  “这浪真险。”白弈尘只说。
  老人转头说:“要是跌进河里,只一个浪拍过来,人就晕了。”
  “是啊,十死无生。”白弈尘伸手感受着溅起的水花,凉丝丝的水滴洒在他的手心,“您似乎有心事?”
  沉默悬空了半晌,老人开口:“那里没有容下我的地方,这里也没有。我在那里是疯子,在这里还是。”
  白弈尘静静地,平和地望着他。
  老人斟酌了一下该从何说起,才又缓缓说道:“我自幼被弃街头,不曾有过家,在街头看了数十年他人屋里隔窗的月圆。后来第一回 ,偶然地、鬼迷心窍地救了一个如当年的我一般流落街头的孩子。
  “那是一个中秋夜,也许风太冷,也许月太圆,我分着一半怀里只有一块的饼,递给他,自己咬了一口,尝到了天上的月亮。
  “说来逃的逃,散的散,也就他愿意留在我一个没用的老人家身边啊。
  “天高海阔,是我在这,才连累得他还要留在此地啊。”
  叶羡寒则是没有与任何一人对视,眼神里深藏一丝惆怅,叹息道:“可他愿留于此陪着您,便是把您放在心上,视作依靠。哪怕前路艰险,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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