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芮觑他肥胖松垮的脸,不禁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想着还摸了摸自己俊脸。
要不然他都没信心站喻江行旁边了。
奈达德有经验般和明芮保持安全距离,眼神专注盯着他,想着,下一秒雌虫一旦有什么动作他直接调头就跑。
他咬咬牙开口:“你的兄弟们都要出嫁了,家里最近生意不好,你接济接济。”
明芮眼神瞬间冷下来,冷漠动唇:“与我何干。”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奈达德眉眼高扬,像是笃定自己会成功,“你攀上了喻江行就想甩开我们!没门!”
明芮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没想对对方做什么,但对方老是在他面前蹦跶找死。
“我最后说一遍,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眼神犀利,仿佛透视镜,“你自作自受,还好意思跑来和我要钱。”
奈达德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瞬间又理直气壮:“我所做的一切你们都得承担,就算我不是你的雄父,但我也养了你二十年。要点抚养费不过分吧?”
奈达德这只虫非得平平无奇,但最要命的是他以为自己只是大器晚成,偏偏要学其他虫投资、豪赌,结果呢?
就是明芮见着他们家里的东西一件件减少,现在空有一个宅子,如果不是得有容身之所,也不想被其他虫看轻,明芮毫不怀疑他能做出那房子去抵债的举动。
可惜他那些兄弟个个没什么出息,一个个和奈达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胸无大志就是只会做梦。
“要多少?”明芮盯着他,红唇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眸子里温度寥寥。
奈达德见他松口了眼里一喜,强忍住喜意,伸出了一根手指。
“好啊。”明芮盯着他手指,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上面,抬手伸进外套口袋摸索着,然后在奈达德期待的目光下两指夹着一个星币,捏在指腹玩弄了一会儿将他递到奈达德眼前。
在对方逐渐青紫的脸上手一松,只见在半空的星币直直坠落,翻了几个跟斗后安安静静躺在草地上。
明芮脸上挂着淡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对不起啊,手松了。”
奈达德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他收回盯着那枚星币的目光,嘴唇被气得发抖:“明芮,你故意的是吧?打发乞丐呢?!”
“乞丐还知道知足呢,我身上只有这一枚星币,爱要不要!”明芮语气嘲讽,懒懒散散歪着头。
奈达德被他这指桑骂槐的话气得不轻:“给我一百万星币,要不然就被怪我把你的事斗出去!”他眼里闪烁着精光,高高扬起头,似是胜券在握。
哼,有了靠山就想丢下我,没门!
明芮表面的笑淡下来,冷着眼:“我说了,要钱没有。”
“你没有喻江行难道还没有吗?”奈达德有些激动,恨铁不成钢,“你都怀了他的崽,他怎么会不给?”他眼里兀地睁大,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明芮死死拧着眉,语气冰寒如铁,煞气逼虫:“你怎么知道的!”
奈达德瞬间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看他:“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要打掉虫蛋,你不让我满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他瞬间硬气起来,仰首挺胸。
明芮呼吸沉重,眼里幽幽闪着暗光:“怎么?如果我不给你这些钱……就去揭发我?”
奈达德以为他怕了,得意洋洋笑起来:“不止呢,除了这件事你还有其他把柄在我手里,比如说不知羞耻的雌父,比如你那见不得虫的身世——”
砰!
奈达德话堵在嘴里直接跌倒在地,他瑟瑟发抖,宛如看着一只怪物盯着面前的虫。
“你,你,你想干嘛?”
明芮俯下身单手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那对血眸红的滴血,极度凸显,宛如血盆大口的野兽。
“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才一次次让你如此在我面前作死,嗯?”他淡淡反问,那唇角的弧度却残忍无比。
“你放开我,放开。”奈达德不断挣扎着用双手去拍犹如钢铁般紧紧焊在自己脖颈间的手,他脸色青白,开始翻白眼,出现了窒息的征兆。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
“你就是个孽种,害死了你雌父,雄父也不肯认。哈哈哈,你还和你不要脸的雌父一样,也不看看是什么自己是什么东西!”他死到临头却横胆顿生,口无遮掩恨不得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倾泻。
明芮呼吸急促,手肘的青筋完全紧绷暴露出来,在衣物下皮肤滚烫的可怕,无数的红紫色虫纹显现出来,一点点变得清晰,身体每一处开始变大,最后汇聚在一起连成了一副昳丽繁琐的纹身,泛着红色的亮光。
明芮双眸赤红,头顺着胸口起伏的幅度动作着,面目狰狞,虫纹悄无声息从领口中蔓延出来,缠绕着往上,侵入了上半张脸。
奈达德看怪物般的眼神,眼睛死死睁大:“你就是个孽种!”
明芮只感觉到浑身的热气一直往头上涌,大脑直冒火,他气极了急于找到宣泄口。喉结一滚,手下的力气加大,发出骨头错位的声音。
雄虫两眼直翻,连话都没有了。
脸上都是虫纹的明芮猛喘着气,目光突然落到自己的腹部,他一激灵,本能松手将他扔下,雄虫如无骨的蠕虫般软趴趴倒下。
稍微恢复一点意识的明芮看到倒在地上没有生机的雄虫,突然低下头捂住脸,随后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雄主——!”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明芮放下手,看到的就是跪坐在雄虫身边的安拉多加,亚雌开始摇晃雄虫,颤巍巍将手指放置他鼻子下。身体忽然一抖,随即没了支撑般往旁边倒,捂着脸开始哭,声音慢慢变大。
蓦然,他放下手朝明芮看来,那糊着眼泪的脸狼狈不堪,双眼通红,目光犹如恶魔
“你居然杀了他!”他的语气冷静的可怕,不过是错觉,下一秒却哭得不能自已。
“再怎么说他都是你雄父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明芮怔怔看着周围的虫,因为这动静,很多虫都被吸引来了,此时交头接耳,目光谴责对着他指指点点。
“太可怕了,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自己的雄父都下得了手。”
“唉,喻阁下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是一只怪物,还敢仗势欺虫。”
“……”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滚烫的虫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下去了,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虫群后面的喻江行。
对方静静站在那里,目光不明。
明芮突然回头盯着趴在奈达德身上痛苦的安拉多加,蓦然露出一个冷嘲的笑。
原来,愚蠢的虫到死还是个蠢货,让虫当了枪使,没想到到死都不知道谁才是推波助澜想要他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晋江独发
原本应该在敬酒的句乌雅突然出现, 他一开始那完美的微笑已经褪下,面色冷酷:“大胆!”
“居然在婚礼现场虐杀雄虫,把他拿下。”
随着他令下, 一边的守卫很快将明芮团团包围。
明芮笑了, 笑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虫都一脸奇怪盯着他,不知道他杀了自己的雄父怎么还笑地出来。
“我早就想杀他了, 还有你。”明芮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安拉多加的背影上, 对方打了个寒颤。
“不就是想抓我嘛,用得着搞这些阴谋诡计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面前的句乌雅。
句乌雅站在正前方, 盯着明芮冷冷下令, 抬手。
“把他抓起来。”
守卫准备上前将雌虫制服。
“等等。”
守卫回头,看到原本在虫群后面一言不发的雄虫从里面走出。
喻江行身着一身黑色西服,身高腿长、俊美无涛, 半撩起眼皮, 声色淡淡却隐隐带着威压, 那些守卫迟疑瞬间不敢动了。
“要抓我的虫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句乌雅转身看他, 单手放置胸口对他行了贵族礼。
“喻江行阁下,您也看到了。是您的雌虫击杀了一只雄虫, 大家都可以证明。他该受到惩罚。”
喻江行睨了他一眼, 缓步走近, 他站在明芮身侧:“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要带走我孕期的虫, 至少也得给我确凿的证据。”他眼神蓦然凌厉下来, 乌压压一片。
隐藏着信息的话一落,再次引发了躁动, 他们没想到那只变异种居然会怀孕了!
明芮同时看过来, 眼里的不解同样不少, 他不知道雄虫为什么要暴露他怀孕了,这样将蛋打掉以后怎么交代?
喻江行直接忽略雌虫眼里的诸多疑惑,笔直站着,没有任何虫敢冒犯。
氛围一时间凝滞下来。
直到安拉多加趴在奈达德身上哭够了,才抹了抹眼泪,愤恨看过来,起身冲到明芮身前,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你个罔顾人伦的孽种!怎么就狠下心杀了你的雄父!”
安拉多加意识到自己的手落到半空就动不了了,目光落在桎梏住自己的手上,怒视而去,没想到却和一双寒潭冻水的眼对上,他不由得双齿上下打颤,气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