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房间里头那道橘红色的花苗又是那般突兀,夹杂在夜的黑和月光的白中。
蹭地一声。
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中的烟尾被点燃,猩红的一豆大的火光中,腾起的烟雾渐渐模糊了执烟者的脸。
滤嘴被咬在嘴里,吸了口,烟云吐雾。
喻江行刚要阻止,就对上了对方笑盈盈的目光,一切话都被吞噬紧嘴里。
“你——!”
“要来一口吗?”明芮此时白发湿漉漉黏在胸膛上,顺着肩头往下,盖住了那暧昧的诸多痕迹。
喻江行半湿的墨发下那双眼冷沉,那紧缩的眉心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不要抽烟。”
“怀了就不能抽了?啧。”明芮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生的原因。”
明芮这话说的不偏不倚出自本心,落在喻江行耳边却相当刺耳,他心猛地坠落,没有可以接住他的实地。
狭长的丹凤眼一眯,慵懒中带着说不出的意气。
下一秒,雄虫直接抽出一根烟,含在饱满的唇之间,没有提前预示靠近,微微歪头碰上那点猩红,渐渐燃烧的火星噼里啪啦。
两虫皆屏住呼吸,心跳声加剧,无声的暧昧渐渐蔓延。
喻江行收回脸,吸了一口,然后夹在白皙修长的指间,衬得手指如雕刻精细名贵的玉竹。
他被那口辛辣的烟呛得眼睛一酸,硬是忍住没有发出一声咳嗽声。
明芮紧紧盯着他,蓦然笑了:“喻江行我没看错,你当真有趣!”身体随着他的笑发抖,那叼在嘴边的烟同样是一抖一抖的。
喻江行拿着烟不说话,却伸手夺过雌虫嘴边的烟,清清冷冷道。
“若你想做,我都可以奉陪。”
明芮眼睛瞬间迸出耀眼的光,他却不再大大咧咧笑出声,只是忍笑将脖子都憋红了。
这样的喻江行,他雌父的帅!
笑够后他直直躺在床上,四肢大张,被子从边缘滑落露出,喻江行微微皱眉,悄无声息将被子给他拉回去。
很快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雌虫声音有些沙哑,在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实话说,你为什么对这蛋这么执着?”他声音很平静,真的只是因为好奇。
喻江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你呢,为什么不想要?”
“我不是说很多次了吗,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一位父亲,我自认为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残忍。”
喻江行像是信了,半响道。
“我也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一名父亲,但自从他出现后我没想过放弃。这世界不全是美好……但我还是想要他来走一遭。”
气氛微微凝滞,因为两只虫截然相反的想法。
但没有虫再吵,只是默契地避过了这个问题。
“非娅要结婚了。”喻江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明芮诧异地看过去,眼睛微眯,在思考着什么,“和谁?”
“不知道。”喻江行道。
明芮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但能看出他的喜悦:“啧,你要去?”
“自然。”喻江行低声说,“你要去吗?”
“你说呢,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我。”明芮话里满是看好戏的兴味。
喻江行也不戳穿对方嘚瑟的姿态,偷偷乐的明芮也挺可爱的。
他们难得相安无事过了一晚。
……
到了那天,喻江行整理好着装,在楼下等明芮。雌虫不知道在楼上磨蹭什么,很久都不见下来。
喻江行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算充足,因此并没有催明芮。
五分钟后,明芮不急不忙从扶梯上走下,喻江行循声望去,眼里有些惊讶。
明芮不再大大咧咧穿着他那些休闲的运动装,难得穿上了西装,他身材高挑,宽肩窄腰,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和喻江行清瘦穿出的雅致不同,他完全是散发着王者的威压,一举一动都极富力量感,肆意张扬。
此时,边从楼梯下来边单手扣纽扣,领口解了两颗扣子,此时大敞着领口露出那蜜色的肌肤,右手拎着那红色的外套。
他撩起眼皮看下来,见喻江行后唇角上扬。
喻江行等雌虫快走到身边才收回眼,目光有几分着急的痕迹。
“走吧。”明芮走到他身边道。
喻江行点头,余光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移向身边的虫,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去买了一套这么张扬的西服。
他自己的衣物大都低调,还很单调。
当他们到达婚礼现场时,在门口见到了穿着得体的卡所里,但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是挑不出差错地迎接来往的客人。
见到他们后表情微微放松。
“来了。”
喻江行和明芮打了招呼,前者还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去里面坐吧,没有多少虫了。”
喻江行不再强求,带着明芮进去。
会场快坐满虫,他们算来得晚的。按卡所里或者是这对新婚夫夫的交际圈,来的虫派头都很大,喻江行在里面见到不少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半年前对他展开猛烈攻势的阿诺曼。
对方不经意的目光掠过喻江行,猛然瞪大了眼,看了看他身边的雌虫,愤愤收回眼往别处去了。
一边的明芮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的眼神交流,略带探究的眼神窥着雄虫。
喻江行察觉到身边的目光,低声问。
“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小芮是坚强的纸片人,千万不要学他(怀孕不能抽烟!不能抽!不能抽!)
第68章 晋江独发
明芮摇摇头, 表情有些玩味,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只雌虫眼里的幽怨和愤恨,暗忖。
不会是雄虫哪任旧情人吧。
很快, 不远处的交谈声吸引了他们。
一只穿着军服的高大雌虫背对着他们, 此时在和新婚夫夫说话。雄虫被挡在身后看不清, 只看到了今天打扮得异常精致秀美的非娅。面对雌虫的祝福,他半垂着头, 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元帅抬起酒杯对他们示意, 抿了一口:“恭喜。”
“谢谢。”非娅情绪不大高。
雌虫垂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再多待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 喻江行和明芮看清了那个不知名雌虫的脸,也看见了雄虫的脸。
是句乌雅。
两虫不约而同感到震惊,那天以为只是非娅赌气带回来气卡所里的, 没想到还假戏真做了。
穿着军服的雌虫对上他们, 目光依次掠过喻江行和明芮的脸, 特别是在后者身上多留了几秒。
对方点头致意。
喻江行同样回礼, 向这位威压甚重的雌虫问好。
“元帅。”
一边的明芮则是盯着他,眸色渐深, 在思考着什么。
威加尔点头, 看向明芮带着笑:“这是你的雌虫?”
“嗯, 他是明芮。”
喻江行小时候在皇宫见过威加尔。
……
小雄子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向窗口, 他注意到刚从大门走出的虫皇, 目光穿过窗口落在里面,一只雌虫跪在地上, 背后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此时正在渗着血迹。
他目光还没停稳就被对方敏锐发觉到, 雌虫随即将退至手肘的衬衣往上拉。
小雄子见被发现了,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来到窗口的雌虫有些难为情,低下头鼻尖微皱。预期中被怒骂一顿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头顶响起一道虚弱却没有任何恶意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他似是有些惊讶看到一只半大的虫崽,但语气又很快温和下来。
小雄子抬起头,试探看过去,陷入对方紫宝石般温和的眼眸,神秘清幽,那当场被抓包的害怕渐渐消散,不由抿了抿唇,声线稚气但口齿却很清晰。
“我是来找卡所里叔叔的,我找不到他了。”
小雄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他见对面的雌虫闻言一怔,目光有些涣散,他疑惑盯着,出声唤回对方。
回过神的雌虫有些抱歉地对他笑,喉结滚了滚:“……是卡所里带你来的吗?”
“我带你去找他。”
雌虫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套衣服,除了脸色稍显苍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小雄子跟在对方身边,皱着鼻子绞尽脑汁思考,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陛下为什么要打你,你们不是伴侣吗?”
雌虫勉强笑了笑,那坚毅的面庞带着当时他还看不懂的无奈。
“……”
“不是每对伴侣都是相爱的。”
才堪堪到雌虫大腿的小雄子反而更苦恼了,他仰着头脆生生问:“我雄父雌父就很相爱,雄父从没打过雌父。为什么不相爱还要在一起呢?”
雌虫被他这一串不符合他年龄的话弄得百味杂陈,最终只是叹道:“你双亲很幸运,祝福你长大后也这么幸运。”
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卡所里就站在不远处,此时脸上有些焦虑,小雄子眼睛一亮就要跑过去。
走了几步后发现身后的虫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疑惑不解看着身后的雌虫,稚嫩的话里充满浓浓的好奇。
“你怎么不走了?”
雌虫对他笑了笑,看了一眼对面的雄虫,随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