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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仙 (鹤望兰)


  说到后几句,神色愈来愈怒,声调也愈来愈高,从齿缝中迸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哑笑:“还这般强我和她行房?”
  一掀帘帐,大步出去:“我对先生固有爱恋之心,先生却全无顾盼之意,我命中无此之幸,本知不该强求,只是你何须这般玩弄折辱!”
  卫璇刚走出营帐,就见皓星有事禀报的样子。卫璇抚剑疾视:“下去。”
  皓星害怕又为难。
  一串长声的尖叫传来,是云英公主被士兵押了来。小兵说:“报告将军,捉住了公…不,这罪女怎么处置?”
  皓星老实人,纠正说:“不是我们捉的,是西域王子裹了举着送来的。”
  众人无不觉得应该立刻诛杀此人,泄人神之忿,万事亦得俱休。卫璇心中被私恨填满,本来定然也是要将她绞刑处置,但檀弓伤病尚未全然明朗,只怕这女人是不是藏了什么后手,喂了什么暗毒,日后还需索她要解药,便说:“压到后堂去审。她这些年杀了多少忠臣良将,罪簿记上十本也不足够。还有那些三年内审核不清的黑账,一项一项仔细去对,都能会清了。”
  云英公主珠钗步摇早掉光了,满头蓬发,一脸逃亡中沾的黑血:“赫连明!你还想当皇帝?我看你都不算男人!够狠心就杀了我!你不是个男人!你不是人!哈哈哈!”
  这提醒了他,卫璇另嘱咐说:“把她后槽牙三颗都磕出来,免得受不了三日刑讯就自杀。”
  众人不解。就是咬舌自尽,也用不着后槽牙啊。
  听卫璇所命,当即揪着头发,将她朝那石板上一撞,生拔了一排下齿,果见到其中藏着两颗小小的毒药。
  云英公主血口怒叫:“你…你这是自取灭亡…你不和我成婚…你会死,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死!”
  赫连昊刚回来,远远瞧见了,骂道:“这个得了失心疯的母蜘蛛又在叫春了!”
  季瑶正哀哀地垂着头。赫连昊安慰说:“你也是倒霉,你以后会不会鬼附身啊?我回去问问二哥,怎么除这个晦气!”
  他与王含贞相识不过两面之缘,虽然有些悲叹他少年早夭,却也不至于为他到伤心地步。可是季瑶到底小女孩,敏柔多思,听此话怒说:“什么鬼附身,什么晦气,飞天小哥哥救了先生,自己却连个祭奠悼挂的人都没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狼心狗肺!坏东西,我不要理你!”哭抹着泪跑了。
  季瑶抽抽涕涕进了檀弓营帐,因见他醒了,大喜过望:“先生!”
  她心里悲伤,便投在檀弓塌边哭泣。檀弓问她底事,季瑶以为他和王含贞熟稔,故人离奇死亡,必然惊伤,便不知如何开这个难口,捂了半日,才压了说:“赫连昊好不是个东西!”
  赫连昊掀帘而来,看见季瑶哭成个小泪人,心里也揪成了一团。除却惹她伤心的愧疚之外,还有些不忿。他与季瑶都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两家酒席上没少戏说二人未来指婚。从前自己久在军中,心思粗糙,没往那处想是一方面,心思幼小也想不明白。可是今日见她对那飞天小子颇为属意,着实好不是滋味。
  呆在门口半日没走,季瑶却将帘帐一弹,不轻不重地夹了一下他的耳门:“你是什么呆子?门口不冷么?”
  赫连昊“啊?”了一声,季瑶将手一扬,又不是推,又不是拉,说:“冻死了你,冻死了你才最好呢!”
  赫连昊进来问好先生,他与檀弓并未谋过面,但见他是个盲人,又不说话,便以为也是个天聋地哑的角色,只当他是透明人。纠结了一会,就这样直言说:”季瑶妹子…我惹你生气了!是我不好,太不好了!我知道他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哪怕只有一天。但是…但是我一看你老是看他,又和他马背上贴着,心里就奇奇怪怪的。我也不知为什么,你知道么?“
  他是直抒胸臆,完全无意地将这暧昧的皮球踢了回来。女孩总比男孩早熟一些,季瑶红透了脸:“你是呆子,你不明白的事海了去了!你不明白,我就明白了么?”
  她说得飞快,根本没管意思对不对。赫连昊摸摸头:“啊?那你说的是你比我更呆么?”
  季瑶“哼”了一声,扭坐过去,留给赫连昊一个小小的背影,以及乌发上那碎玉流苏的簪子,正娇怯微微晃动着。
  风儿静月儿明,树叶遮住朦朦胧胧的云彩。赫连昊慌了神,他头脑其实活泛,但遇上季瑶,尤其是生了气的季瑶,就变得万分粗笨,锈了似得,说不出任何刻意为之的软言好话,便将心里所想一五一十吐出:“…季瑶,家父和令尊上次说,以后要我们成亲呢!我来问问你怎么想的?”
  季瑶大羞失色:“你在说什么糊涂笨蛋话!”慌急之中看了一眼檀弓。可是檀弓冰雪襟怀,照出一片琉璃世界。好像不在这方斗室之中,更是全不关心二人如何颠倒言语,这镇定又坦荡的模样,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的紧张。
  赫连昊说:“啊?我听错了么?令尊不是让你嫁给我么?”
  季瑶将手帕一丢:“你再说,你再说,我告诉舅舅你欺负我!”
  赫连昊大惊,慌忙求饶,可是忍不住又问:“不是我…那我听说黄家的七公子,也给令尊下过帖子…叫黄琉是么?”
  季瑶咬唇说:“什么黄牛?金牛银牛我都不嫁!我就是嫁给臭池塘里的癞蛤蟆,也和你无半点干系的!”
  赫连昊慌了:“怎么就要嫁给癞蛤蟆?不是,怎么就和我无干系了?”
  季瑶别过脸啐说:“我明日嫁给龙王三太子,和你这只癞蛤蟆有什么干系?”
  赫连昊义愤填膺:“怎么就无有干系了!令尊倘让你嫁个坏人,我就去砸了你们的龙凤烛,洒了你们的合欢酒,最后一把火彻彻底底烧了你们的洞房!”
  季瑶将头一昂道:“你怎么这样不讲理?你不仅不许烧东西坏东西,我还得请你去做见证人,要你做我的傧相,请我出花轿,扶着我踏火盆,你做得不做得?”
  赫连昊根本不知道季瑶拿腔捏调地讲话,是嗔还是真,也较上劲来了,说:“我就不讲理!你…你尽管去找你舅舅伸理好了!”
  季瑶抿着嘴笑,在烛光中偷看对面的小儿郎:“你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和我这样讲。”
  赫连昊躁恨起来:“我要是知道你要嫁人,端端正正在这里坐着,不恼不怒,不闹不急,将你好好地包起来送给人家,还给你们捧酒见辞的,那才叫不讲理、才不是个东西呢!”
  夜深至亥时。
  檀弓帐前值守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之时,却见将军正弯着腰,拿火折照着光,在地下捡着什么。当下吓慌了。果听见卫璇说:“这地上碎碎楞楞的东西这般多,他目不能视,踩了伤了怎么办?”当下换了一批年老心细的奴仆,帐外侍候。
  不信别人做事,卫璇将那溅出来的娃娃碎片全自捡了。可是站在帐外,半日没有掀帘。
  这几日连日奔行,马都跑死了数匹,加起来阖眼的功夫不过三四个时辰。心里又疲又急,自然脑子也糊涂了。那种锥心泣血的伤心折磨之下,竟气成了个傻混账。檀弓那番话,虽然着实踩碎了他的心肝,但怎会是有意羞辱?也许是自己见识浅薄,区区蝇蚋安知他龙鹤之心?一月相处下来,檀弓的确不晓分毫世事人情,于此上无知程度已至惊悚人听地步。他之言语,怎可以常理凡情揣度之?
  但即便那命理算得不错,他也绝不可能和那毒妇同床共枕。
  只是犯了难,方才将话说得那般狠绝,岂不又令他身伤加了一番心伤?正在踌躇如何赔罪之时,却见帘帐以从里面掀开了。
  一阵酒气、一股浓香。檀弓酡红脸庞。
  卫璇一惊:“你有伤在身,怎么还喝起酒来!”
  檀弓摇头姿态都比平日洒脱:“我目今知你…那般辞色为何怒。是我无知之过……”
  卫璇万分着急上火,哪里管得了他说什么了。室内果然还有不少碎片,甚是扎人。檀弓红霞染颊之间,云滑足下。卫璇忙扶住了他,将他半抱回床榻之上,另忙将桌上酒具全收了。因见桌上还有一碗半凉的汤圆,可是被勺子都戳破了,芝麻、豆沙、果仁流了一碗。卫璇惊奇发笑之下,很想问问这是不是檀弓干出来的好事。
  檀弓刚才说到一半的话忘干净了,呢喃:“…天色几时?”
  卫璇听他醉成这样,仍不忘“正事”,心中未免又一阵的严寒,诓他说:“十六了,这天都快亮了。”
  将烛台端了起来,在檀弓眼绸上照了一照:“先生看可是天明了么?我还不好好的,哪里有什么命定的灾厄发生?原来是烦我,为唬我走的。”
  白绸一动,也许是檀弓眼帘微澜,也可能是他惊得睁圆了眼睛。
  卫璇看他醉中头没烧痛,便与他笑着闲话起来:“你喝的是什么酒,可知道么?”
  檀弓摇头无知。卫璇笑说:“你果真喜欢饮酒么?那以后我可要有的聊了。”
  满饮一大杯,晃晃酒杯,给檀弓听了个响,示意说:“好了,我也陪作一回饮者。”
  “古人把酒叫做扫愁帚、钓诗钩、般若汤;又将醉后怒目忤视、胆量包天者叫做狂花;称醉后闭目而睡、浑然不知者叫做病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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