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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仙 (鹤望兰)


  蒲察道渊如同斗败了的鸡,无话可说,就混乱起来:“你你…你你在这里混淆视听!我知道了,是九天贬了你,你做不成仙,就来西冥苟且偷生……”
  檀弓目色始终 虚豁清净:“我身已合道,道之所向,心之所往,何意身在何方?”
  越金终于找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蒲察道渊脸白,凤皇面沉,唯独檀弓平心静气,仿佛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凤皇听见这种回答,其实不是很开心。檀弓说得十分明白,道在哪他就帮谁,一点私心都没有。
  越金本想和檀弓再商量一下白鹿儿的事,但碍着凤皇在,不大方便,便装作无事:“大人,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
  凤皇脸色霎然一冷:“他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你操什么心?”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攻击,越金头脑嗡的一震,心想凤兄贤明之君,如此毒口,可能是酒喝多了,便也没放心上。
  凤皇其实痛恨檀弓永远无私的模样,也不分身边之人是亲是疏,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对他掏出心肝,献上性命,他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所以他下一句话是:“你刚才问我第二件事是么?那好……”
  他一挥袖,将蒲察道渊重新绑好,冷笑说:“你也想我放了他罢?他杀了我那么多将士,这样平白给他走了,总留点什么祭他们魂罢。龙怕揭鳞,虎怕抽筋么?…我听说仙人的心头血,乃是一切神气之源……”
  将越金的披风勾了过来,凤皇说:“我要你用神仙的心头血,将这袍子濡湿了,湿到能拧出水来。”
  越金说到底还是妖族,对檀弓之外的神仙痛恨至极,也觉这处置像话,根本没往残忍那方面想,皱眉头只为两件事:一是那是他的衣服,二是脏了左尊大人的手。便忙要代劳,可是凤皇横眉冷对,怒气反而更炽。越金茫然,不知凤皇哪来这么大的脾气,似乎从见到左尊大人之后,就变得特特喜怒无常。
  凤皇想从檀弓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分辩出他一点私心,哪怕纤毫。
  可是檀弓只是“善”了,便接过短剑和披风。蒲察道渊差点昏死过去,看到檀弓来到身前,嘴唇抖索,到底还是有些心气,没发任何求饶之言。将胸一挺,眼睛一闭,默念九天雷祖宝诰。
  死等了半日,却听见啪的一下,居然是牢锁落下之声。
  睁眼一看,却见檀弓脸失人色,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膛!
  蒲察道渊失声惊呼。檀弓是背对着越金和凤皇,二人本来都没发现。
  “凤兄,快停!快喊停!”越金忙奔扶为他止血,檀弓却不受。那披风绸缎材质,根本就不吸水,血浆如丝滑下来,哪怕全身血放干了,也浸不湿一星半点。
  凤皇自己也呆在原地:“我是要你取他的血!你这样算什么!”
  檀弓直视凤皇:“尔只言…须神仙心头之血…我…岂非天神?”
  蒲察道渊听他自称天神,想起他又直斥九天雷祖名字,那必然是三十五重天之上神了!当时魂离九霄之外,缩颈嘬舌:“上神大人?上神大人…上神大人…上神大人……”越金一脚把人踢废了。
  凤皇彻底震惊,环顾手下皆在,无人不是恫恐,自觉檀弓故意面折他躬,波涛怒意越涨越高:“给我停下!”
  越金下跪恳求:“事已至此,你不答应,左尊大人怎会停下!你疯了!你要眼看他死么!快喊停!快答应!”
  凤皇咬牙切齿,气得浑身乱战,重重坐下一砸桌子,连说了三个“好”字,十几声“停”。蒲察道渊听说“左尊大人”四个字,这回真的吓昏了,被妖众抛于野外之际,依旧人事不省。
  越金为檀弓换一身干净衣服,檀弓咳血问说:“其三何事。”
  凤皇只感觉受欺,好像檀弓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什么事最后都依了他去。他为身为万妖国主,岂能被一个神仙胁迫?简直三昧真火七窍齐喷,喉头毛毛刺刺的,呼吸都觉得疼痛:这人不过是仗着我舍不得罢了!
  “第三件事…”头脑一片大乱,只想提一个他决计做不到的要求,把这非人的痛恼狠狠报复回去。
  “我要你自剥神籍,入我西冥永世为妖!”


第149章 君臣恶顾手足终 朋侪诗酒良言苦
  越金愕然:“你疯癫了!”他过于震惊,上看凤皇,下看檀弓,来来回回好几遍。
  凤皇没有正眼看他:“怎么?”
  越金惊呆了:“左尊大人上极天帝,三十五重天之主,总乎十极,宰制万化,你怎么能要求他剥去神籍,落入妖道?”
  那龟相本来是进来奏事的,看见孔皇和凤主剑拔弩张,没敢说话,这时才迸出一句:“什么叫沦为妖道?孔皇大人眼中妖道就这般不堪?”
  “你这般不辨忠邪是非的,才是下三道!”越金脑袋清醒得很,扭头继续骂:“凤兄,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看你才是着了魔!”
  他怎么会是以自己族类为耻?而是设身处地想,单纯觉得这要求再没旁的目的,凤皇就只是为了刻意羞辱檀弓。
  凤皇“哦?”了一声,慢慢将目光转向越金:“是我着了魔,还是你着了迷?”
  越金猛地一滞:“此话何意?”
  “我让他留在西冥,你不该是最高兴的么?” 想起地牢里的孔雀毛坐垫,凤皇将那染血披风丢到地上,“你扪心自问,真的不高兴么?”
  越金突然不寒而栗,头脑一阵惊雷响过,将凤皇这些天离奇举动串联起来,简直是一串爆竹,从头顶炸到了脚底板:“你…!”
  龟相没看懂这二人在干嘛,想煽风点火都不知道怎么办。
  凤皇不甚在乎:“是你想的那样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乃一域之主,何时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越金气得热血沸腾,三步冲上前去,完全凭借着雄性动物的本能,揪起对方衣领就是一拳。群下皆惊,凤皇也是着实没想到,要落第二拳他才接住。没把持什么人君的风度,更没客气,顺着力道将人往后一掀,当时就将越金两颗牙齿打落了。
  龟相忙叫:“来人!来人啊!孔皇行刺了!”
  凤皇却道:“闭嘴!”
  檀弓斥剑指把他们分开,可是凤凰火焰此刻过于炽热,无所不燃,若非檀弓镇压,恐怕百里都要烧烂了。
  这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都没用任何法术,只是蛮力打斗。直到檀弓拦在越金面前,说“可以休矣”,凤皇身上的温度才渐渐低了下去。
  越金气得浑身金光乱抖,他一直把檀弓当做某种信仰,说是神圣都觉得这两字太浅,折辱了,怎么敢拿任何私心爱欲玷污他?听到凤皇龌龊言论,他简直感觉乱了伦一样,极受侮辱:“先王后尸骨未寒,你……”
  越金终究没说出凤皇的度意,污了檀弓之耳:“你竟就肖想如此绝无可能之事!”
  凤皇整片左脸都破了相,将婢女试图抹药的手弹开:“绝无可能?你怎么不问问他答不答应?”
  檀弓果然已经静静写好了信,道:“即告大罗天。”
  越金抢来一看,写的居然真是让北帝褫夺神位!凤皇没想到他就这样轻飘飘答应了,脸上表情风云变幻。
  越金将纸窝成一团,掷在地下,气恨至极,指着凤皇的鼻子骂:“如今西冥动乱四起,百废待举,你不思图志,取近时之乐,自堕威名!如此沉湎于色,必然颠覆社稷,灭绝宗庙!”
  前面的都还好,只当作两只雄鸡争妒之言罢了,可这一连串每个字都万分严重,凤皇听了脸色顿黑。
  龟相不敢接茬,但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维护凤皇颜面:“你,你这是…詈语侮君,大逆不道!”
  越金将眉一横:“什么道!”
  龟相颤巍说:“…君臣之道……”
  却见越金霍的拔出佩剑,撕拉一下裂帛之声,将袍袂一块割断:“我上知有天,下知有地,中知有君,生身知有父母,训教知有师长。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是我的道,我仰左尊大人德行如山,又蒙他赦我再生,恩养成人,他便是我的天地亲师!你这中间一个君字,实为昏聩,只恨我往日无有眼目,与你枉结同袍之谊!从今往后,我越金就是作一草野雉鸡,也绝不效忠你这样的昏君!’”
  越金摔帘而去。行至营外哨岗之处,却见一个人拱到了脚边,他浑身肮脏不堪,黄土裹得如同泥猪一般,光裸的两腿之间,有不少红白交混之物。
  白鹿儿惨叫:“越金…大哥…白鹿儿错了…救救我……”
  越金正大怒:“我救你?谁来救救我!”
  白鹿儿哭道:“我错了…我要见大天帝……大天帝!”
  越金更怒声:“什么大天帝!这世上哪里还有大天帝!你再敢说一个大天帝,我割了你的喉!”当胸一踹而去。手下看见孔皇盛怒,以为白鹿儿招惹,抓来毒打到天亮。
  是夜月色银光如澈。檀弓正在研究招魂之术,没发现外头天时异象——四野百花忽然荣茂,星斗露怯,那弯月忽地饱涨起来,像是被日所食,金轮炽盛。太白经天,金星凌日。朽枯受气于东方,幽暗见光于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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