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受「前女友失踪」影响,也不至于被影响得出车祸吧?那都两个多月后了,就算受影响也应该是刚发现她失踪的时候吧?
再说,就张伟一两个月就换一个女朋友的频率来看,那都是多久前的前前...前任了,能有多少在意?
关雎就把前不久石南跟他讲的「故事」,大概跟贺洲说了一下。
不过对于张伟和尤清的故事,关雎自己意见保留,“这是旁观者眼里看到的情况,但事实具体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贺洲听得直皱眉,“这个我在查张伟资料的时候,倒是没查到。”
主要是张伟的女朋友太多,他没怎么往这方面多想。
而且张伟有赛车飙车的爱好,仗着自己车技好,开车一向都很任性嚣张。突然便道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所以那车祸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挺正常的一个意外。
“可能是这里面涉及到封建迷信吧,学校里有意把消息给压了下来没向外透露。”关雎猜测,“而当时调查失踪案的警方,应该也不可能往这方面猜想。”
贺洲听得沉吟了一会,“那女学生到现在还没找到?”
关雎微微点头,“据说是。”
“那我回头打听一下这案子。”贺洲说完,有些怀疑地侧首看了看关雎,“你是不是怀疑,这女生的失踪案、以及张伟的车祸案,都跟你们学校里那个姓姜的学生有关?”
“没有哇!”关雎一脸无辜地否认,妈蛋,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敏锐?他就在心里悄悄地想了一下的事情,他怎么就猜到了?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怀疑他干嘛?没有证据的事我怎么会瞎胡乱猜想?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所谓的冤魂索命吧?你可是社会主义里的人民警察!”
贺洲看他一脸义正言辞地谴责他,突然停下来弯唇笑了笑,然后抬起下巴指指前面,“到了。”
关雎转眼看前方,坐在那里等着的石南和夏铭看见他过来,正一脸惊慌地站起迎上来,“怎么样了?”
之前一来警局,关雎就让石南来陪陪夏铭宽慰他,说他去看看怎么处理。毕竟,他跟夏铭不熟,夏铭怕是也不会被他这个陌生人安慰到。
现在见夏铭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好,关雎就赶紧把情况跟还是很慌张无措的夏铭说了一下,然后保证,“只要赔偿就没事了,放心吧,不会坐牢的。”
可夏铭却并没有多放心,依旧脸色苍白微微冒冷汗,嘴唇有些哆嗦,“要、要赔偿多少?”
一条人命,那应该要赔很多钱吧?
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况,夏铭的脸色更惨淡了。
这个关雎也说不准,“看双方协商吧。咱们回头找个好点的律师去跟对方谈判,会尽量维持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
“那、那请个好律师……”夏铭忍着羞臊,不好意思地开口问,“是不是也要花很多钱?”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问这个不合适,但是自己家里的条件实在不允许。
好在他室友石南热心,“没事,你要是不方便,我借给你。”
夏铭明明是向他求救,可从小到大也没抗过什么事情的他,一时之间也慌得手足无措,还是关雎这个新室友忙上忙下地去处理。
他没帮上什么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这会听到夏铭愁钱的问题,家里还算富裕的他就立马开口揽过去了。
关雎见石南拍着胸脯保证了,就也没多揽事,“费用的事先不急,咱们首先要把这事给协商解决掉,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坐牢留下案底,不然对你以后的生活工作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石南也重重地点头,确实,杀过人、坐过牢多难听啊!
夏铭也知道,非常感激地看了看关雎和石南,“谢、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自己好端端的在雇主家里教小孩学习,突然被警察找上门说自己「杀人」了,从来没遭遇过这么严重事情的他,当时就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倒没想到,他这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室友石南会愿意帮忙。而且,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的新室友也会这么热心帮他跟警方交涉,还这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
夏铭感激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都有些热泪盈眶。
“没事儿。”关雎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可以跟学校报备一下,说不定学校里会让律法方面的导师帮你出面处理。但不要跟不相关的人说起,以免被传起什么不好听的流言。”
因为流言一旦传起来,传到后面就容易面目全非。
毕竟,常人一听说「杀人犯」,都会避之不及。还有些好事者会八卦议论或指指点点,可不会管有什么内情。
夏铭和石南也想到了这一点,都谨慎地点了点头。
贺洲在一旁看得不由有些微微莞尔,实在意外关雎这个人看着老没个正经样,性格还有些恶劣,但没想到处理起正事来,倒是靠谱又温柔。
对,就是温柔。
不是脾气性格温柔,而是品格。
这让贺洲心里莫名地有说不出的欢喜和动容,走上前道,“我送你们出去。”
怕夏铭和石南这两个没怎么遭遇过事情的学生慌乱无主,路上还安慰他们说这事儿若是处理得好,不会很严重,让他们放心。
法律上也会看他确实无辜、且又是清大的学子上,会酌情放宽处理。
关雎在一旁看贺洲耐心又温和地回答夏铭和石南的各种问题,不由有些侧目:这狗男人在他们初初相识的时候,对他不是闲杂人等,就是黑脸,甚至是怀疑看嫌疑犯的凶眼神。
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关雎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区别对待啊?他又没得罪过他,而且还帮过他呢。
所以在告辞上车之前,关雎没忍住阴阳怪气,“没想到贺警官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怎么对我就凶巴巴的啊?难道是因人而异?”
贺洲定定地看了看他,忽而突兀地笑了笑,颇有云开阳绽之感,“因为他们老实本分,不像你。”
狡猾得像个诡计多端的狐狸。
关雎顿时眼睛一瞪,“你这什么意思?我哪不老实了?我这么一乖巧守法的良民。”
贺洲好整以暇地抱胸挑眉,“那你倒是老实交代一下,你到底为什么没有上那失事的飞机?没被绑架,那干嘛去了?”
关雎:“……”
呔,他怎么就揪着这个不放呢?!
前几天贺洲问起他这个事情的时候,关雎心累得不想编造谎言。
因为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尤其是,对这个工作这个职业的贺洲,这狗男人可是敏锐得不行。
所以当时贺洲说他拜托国外的朋友查一下,发现他并没有被绑架的痕迹,关雎就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并没有被绑架,只说自己有点私事没上飞机。
贺洲大概是察觉出了这里面的事情可能非同小可,非常想知道,就问他什么事。
关雎借口说是个人隐私,丑拒拒绝回答,可把贺洲给郁闷得不行,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揪着不放。
关雎看了看贺洲对着他就一副欠揍的凶脸,又回头看了看已经钻进车里的夏铭和石南,突然凑近贺洲跟前,眉眼弯弯地恶劣笑起——
“如果我说,我上飞机了,身体已经被炸成了灰烬,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魂,你信吗?”
第40章 你这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入夜之后的警局门口, 倒是人少安静。
昏黄的路灯下,贺洲垂眼看着凑在他眼前的关雎,头顶的星光落在他眼里,路灯似乎给他披了一层暖暖的光泽, 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美好。
只是, 那褶褶生辉的漂亮星眸, 却似笑非笑地藏满了戏耍人的顽劣,像恶作剧之后、在等着看人出丑的熊孩子。
贺洲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突然有些没好气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这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似是没料到贺洲会突然对他做这般亲近、甚至有点亲昵的举动, 关雎愣了一下,才猛地后退一步并拍开他的手, “干嘛动手动脚的,揩油啊你?!”
他原本也只是想吓唬贺洲一下, 免得他一天到晚,就盯着他那点事不放。倒没想到,却被他反过来给调戏了?
出息了这狗男人, 居然还学会反击了。
贺洲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关雎相处多了,学会了他的厚脸皮, 非常淡定地抬手捻了捻刚刚捏他脸的两根手指, “哪油了?你脸又不油。”
关雎:“……”
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关雎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漂亮的小白眼,朝他摆了下手转身走向出租车,“走了。”
已经在车内坐定的石南和夏铭正朝他看过来, 大概是也看到了刚刚贺洲捏他的脸, 所以一见他上车, 石南就忍不住问, “你和贺警官很熟?”
关雎坐定让司机开车,抬眼正好从后视镜里看见贺洲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刚刚被他捏过的脸莫名开始发热,顿时就有些没好气,“熟毛线,他就是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