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灰来埋埋”,这句说的究竟是那孩子小便被烧成灰了,还是说的是孩子本身?
“这个被遗弃的孩子是个男孩。”仝阳说,“歌词里边的‘站着尿尿’就证实了这一点,而实际上被遗弃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女婴,除了一些少数或者是孩子生病救之不得的时候,才会将男婴扔掉。”
他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觉得这个孩子既然是被扔掉了的,那么就有可能是他身上有一些难以救治的疾病,如果实施救治的话,对家庭的压力实在太大,所以才会选择遗弃这孩子,后面唱的就是捡到它的人把这孩子带回了家,随后便发现了孩子身上的疾病,便做出了二次抛弃的举动。”
“有没有可能是当时遗弃他的家庭又找回来了呢?”闫云书问,“遗弃他的家庭良心,发现找了回来把这孩子又带回去了,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呀。”
“不一定,你看歌词里面唱的是‘拾个娃娃’,拾到这个娃娃之后就‘带回我家’,经过了一天的喂养或者是一段时间的喂养,这家人终于发现这个孩子身上有某些疾病,他们便把这个孩子扔进了河里。”仝阳否定了闫云书的推断,“这孩子在这三段儿歌里死了三次,但都没死成,只有最后一次他死了,然后被火化埋起来了,那个时候,孩子起码要四五岁。”
但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他们不知道捡走这个孩子的到底是一家人还是两家人,或许是两家人,毕竟在歌曲的第二段里又唱到了“捡个娃娃”,这个孩子被第二次捡到的时候已经大了,不会再以哭来表达自己情绪,他被第2家人捡走之后,没有再被扔掉,但这家人对他的态度应该不是很好,“捂住嘴巴”这句便说明了这一点,一个对孩子好的家庭,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捂住孩子嘴巴的事情。
闫云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在被那个小鬼攻击之前,那小鬼嘴里似乎说了一句话。
它说:“笨孩子,都得死。”
这句话到底是谁教它的?还是它自己本身就是这样认为的,又或者说这一句话是在暗示那童谣里边的孩子是对自己的身世这样想的?那孩子认为自己死亡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笨吗?
或者是说他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死亡的?“笨”?还是说这个笨是其他病症的表现状态,比如智力发育缓慢,失聪,失语等,这些都可以被称作“笨”。
又或是说他根本就是想多了,那小鬼后面说出的那句话和它前面唱的歌谣一点关系都没有,前面他唱的那三段儿歌也仅仅只是它一时兴起改编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尽管他这样想着,但他的理智却依旧没有放弃对那首儿歌的探索,他总觉着这三段儿歌似乎有什么特殊意义。
像是在象征着什么。
“别想了,再想你就钻牛角尖了,今天晚上会睡不着的。”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青年手里接过那杯已经凉了的水,“说起今天晚上,我倒是想问问你,我那屋的床怎么回事?”
闫云书闻言,抬起头来,一脸的茫然:“啊?”
他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
仝阳被他这副表情逗笑了,说:“我刚刚是在问你,我那屋的床为什么塌了?我记得我下楼之前还是没事的。”
“那个啊,”闫云书动了动屁股,“应该是你刚刚放箱子的时候太急了,再加上这床放这的时间确实长了些,就被砸塌了。”
第33章 他的心跳
可以,这个解释很真实。
但对方脸上那种极度认真的表情,又让仝阳忍不住想笑,他说:“你那么慌干嘛?我又没说是你给我砸他的,还急急忙忙来解释,这下可好了,我今天晚上没有床睡了,也不用你帮我换铁条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去买张床吧。”
闫云书闻言有些担心,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问道:“那你今天晚上怎么睡?”
“睡沙发啊,还能睡哪?”仝阳理所当然地说。
“沙发这么硬,也不够宽敞,你明天就要走了一路要奔波那么远,会累的。”闫云书有些担忧,下一句就很自然的说了出来,“不如你来我屋和我一起睡吧。”
仝阳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闫云书的房间,问道:“你确定吗?我?到你那屋睡?你的床能撑下咱们两个人吗?”
闫云书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虽然两间房一样大,但从一开始的时候,房东就把他住的这间屋子定为了主卧,并且在这间卧室里放了一张双人床。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云端一看这间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便嫌弃它占据了卧室里为数不多的空间,不愿意在这屋睡,宁愿去睡弹簧床,也不要在这么一个狭窄的自由活动空间里生活,刚好闫云书又喜欢宽敞的大床,两人便顺利这么敲定了房间分配问题。
前事依旧历历在目,现实却已物是人非。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向仝阳说:“我那屋的床绝对可以盛下我们两个人,除非你晚上的时候睡姿很闹腾,我那个房间有双人床,这房间当初被房东作为主卧使用的,后来他把房屋出租时也没有改动,床也留下了,我就继续用他的床。”
仝阳听了,点了点头,说:“也好,只是我晚上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有点不好意思。”
闫云书听了这话,好奇道:“女朋友也没有吗?”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这人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我又不喜欢女生,为什么会有女朋友呢?”
这事闫云书第一次这么明白地从仝阳的嘴里听到他的性向,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不会介意这点吧?”仝阳笑着,眼里偷着点坏心,“说起来你还是个男人呢,刚好也是我比较理想的那一种类型,你就不害怕吗?”
还没等闫云书回答,他就摇了摇头,说:“我看我晚上还是睡客厅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一些,你要是对这个有点在意的话,我也可以从这里搬出去,等我出差回来之后就能动身了,你倒是可以安心地在这住。”
“不,不用了。”闫云书连忙拉住他,“没关系的,那张床很大,我们一人一边就可以了,而且我也不介意你……你不用搬出去。”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组织自己的语言,于是只能有点恐慌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刚一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便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还要和你一起寻找朋友吗?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会更方便些,而且,又不是长时间睡一个床,有什么不合适的?”
仝阳抿了抿嘴,啧了一声,说:“我以为你会像其他人那样对我抱有偏见,其实你说实话也没关系,我早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习惯了,但还是会不舒服的。
闫云书摇摇头,说:“我没有偏见,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他看着同样对对方绽开一个笑脸说道:“这又不是你的缺点,你不用那么害怕。”
还没等他回答就急着说要搬出去,不给别人留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这样的仝阳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仝阳,让他有些心疼。
应该是被别人的偏见多次这样对待过,所以才会这样吧。
他想到自己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性向,下意识的闭了嘴,因为眼下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他再说这样的问题。
今天晚上就算了,也是没有办法,以后他们两人一起生活还是要多避避嫌,闫云书想着。
仝阳直视着面前这人的眼睛,说道:“谢谢你。”
语气真诚,真诚得让闫云书忍不住避开了那眼神。
“今天还是早些睡吧,毕竟明天你就要出发了。”他转身进了卫生间,“我先洗,我洗好了喊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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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云书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不过是两个人各占床的一边睡觉,没有肢体接触,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
但他还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眠,脑子里也忍不住回放刚刚的一幕幕。
他失眠的原因有很多,概括下来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他今天摔伤的尾椎隐隐作痛,让他无法静心沉入睡眠中,一方面则是——仝阳实在是一位优秀的男性。以前仝阳洗完澡之后就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屋,没有和他碰过面,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材比例这么好。
宽肩窄腰,瘦胯长腿,每一处肌肉都长在它应该长在的地方,不多不少,看起来极具雄性美感,光有这么一副好身材还不够,还要配上那张美貌极具攻击力的脸,从外面头发滴水地一步步走进来时,看得闫云书只觉得心跳加速。
他的性取向本来就不是很清晰,最近才刚刚发现自己曾经对发小有过心动,现在再看这样一幅场景,不免的有些把持不住。
是的,他有反应了。
在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简直羞愤欲死,他竟然对自己的朋友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以前在想起云端时,心里只是有着微微的愉悦,仅仅是那种“一想起对方就感到开心”的感觉,并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和心理变化,现在他突然面对上这么一个具有冲击力的美人,没有反应都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