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白和梁安睡次卧,里面的床单是新换的,放下行李后,就过来坐在沙发,身上问千平水库在哪里,准备先过去看看。
千平不敢去,然后给他们指了个大致的方位。
梁安在商店买了一顶鸭舌帽,盖到邹白头上:“你觉得洞在水库里面?”
邹白点点头:“可能,因为事发地在水库,先去看看才能知道情况,对了,你这次过来干什么?。”
梁安:“朋友在外地出事了,过去看看他。”
“怎么了?”
梁安咬牙:“贩。毒,被我揪到警察局去自首了,当时还在道上混的时候的就说了,谁都不准碰这东西,没想到他现在跑到金三角干这个去了,还往国内运。”
邹白想起新闻上面那些毒贩,通常还离不开杀人等行径,他突然有点害怕:“他不会报复你吧?”
“不会”,梁安的表情隐匿在树荫里,“他超过克数了,已经出不来了。”
水库在镇上的江边,由于已经废弃了,所以周边十分荒凉,几乎看不到人影。
进入水库,气温瞬间降低,皮肤开始生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水库的水已经抽干了,但是走下去还是能发现许多稀泥。水库空间也不大,打开手电筒,水库整个亮起来,邹白用鼻子嗅了嗅,只有泥土的腥气。
梁安在水库口周围转:“怎么样?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没有”
梁安问:“是不是不在这儿?”
邹白摇摇头:“不一定,每个洞出现的时间不一样,我也只有等它出现了,才能闻到。”
水库的洞口有几个异样,梁安蹲下来,那是几条被人用手指抓出来的痕迹,有的深,有的浅,密密麻麻的。
梁安有点喘不上气,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子,脚滑不小心掉进水库,小脑袋在水里浮沉,但是他拼命往上面爬,无奈水库的壁太高太滑了,所以他只能伸出手往上面拼命抓,直到最后失去力气,沉入水底。
邹白过来也看见这些抓痕了,想起昨天在宾馆看见穿着黄色短袖的田思奇,他忽然想抱抱他。
眼看着找不出更多线索了,两个人准备去田思奇家里看看。
田思奇的家和千平家在一条街上,只隔了五六家,邹白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女人探出头来。
邹白:“请问是田妈妈吗?”
女人有点紧张:“你们是?”
梁安答道:“我们来解决关于你儿子的事情。”
田妈妈眼眶红了:“是思奇吗?”
然后招待两人进屋,客厅里摆着一张全家福,但是上面的孩子比田思奇要大,看起来已经上高中了。
邹白问:“您和您先生后来生了一个?”
田妈妈点头:“最开始我们找了好几年,后来大家都说找不到了,所以就和我先生又生了一个。”
人之常情,失去一个孩子,抚平伤口最快的方式就是再生一个。
邹白迟疑着开口:“田思奇,他回来过吗?”
“回来是什么意思?”田妈妈震惊地看着她,激动道,“您是说思奇找过您?”
邹白:“我看见过他,穿着一件黄色短袖。”
田妈妈捂着脸“呜呜呜”哭起来:“我们对不起他,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呆了这么久,所以他才不想回来。”
等田妈妈平复后,邹白又问道:“田思奇有喜欢的东西吗?”
田妈妈进房间里找了几分钟,然后面带歉意的出来了:“不好意思,他爸爸都扔了。”
是钥匙插进锁眼里的声音,一个苍老的男人进来了,看见邹白两人后,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田妈妈解释道:“他们帮我们的,这位小哥能看见思奇。”
男人脸色变了,暴跳如雷:“滚出去,就是有你们这些骗子,才把我家搞成这个样子,都给我滚。”
田妈妈给他们道歉:“自从思奇走后,他爸爸就这样了。”
回到千平家,千平马上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邹白摇摇头,千平脸上浮现失落之情。其实田思奇这件事情很怪,为什么田思奇不愿意回家呢?还有,为什么他又偏偏找上千平。
夜里,邹白又醒了。
这次不是水声,好像是门锁的声音,这么晚了,千平出去干什么?
梁安也醒了:“看他去干嘛。”
已经夜里两点了,橘色的路灯打下来,显得有点诡异,泉清镇上的街十分安静,只有几声狗吠,以及几只飞蛾在灯罩上撞出的响声。
千平穿着睡衣在前面走,拖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大街上尤为清晰,邹白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是也说不上来。再往前走,眼见着又要到水库了,但是好在千平终于停下了。
他膝盖弯曲,手臂往后,脖子前倾。
两人脸色也一变,他们没料到,千平竟然是要跳河自尽。
梁安的速度很快,千平的脸还没接触到水面,已经把他拉起来了。
“救我!”
千平忽然大声叫起来,然后弯下腰剧烈的喘气。
邹白这才看清楚,千平刚刚才睁开眼,这就意味着,从在房间里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梦游状况,包括刚才的投河的举动。
邹白疑惑地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千平脸色煞白:“他要杀我!”
☆、014
邹白:“你梦见什么了?”
千平还没从恐惧里缓过来,他目光涣散:“我梦见小时候和田思奇溜出去玩,我们跑到江面,他让我跳下去,我不敢跳,于是一直在反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子怎么也不听使唤,还好你们来了。”
梁安眉头一皱:“他为什么突然要杀你了?”
千平摇摇头:“不知道,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邹白想说什么,梁安一把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梁安蹲下来,他目光带着探究,千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哆嗦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梁安盯住他的眼睛:“你没有说实话,你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千平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怕了就直说,又不是我求你们过来帮我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穿着拖鞋跑走了,似乎像是怕邹白他们问,但又怕一个人回家。
梁安还从来没被别人这么撂过脸,立马有点炸毛了:“这小子没毛病吧?谁愿意帮他,咱们走。”
两个人回千平家的时候,千平已经回来了,邹白两人拿了东西就去镇上开了间房,走的时候,千平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大早,邹白和梁安出去吃早餐,早餐店里很多人,两人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座位,身后是一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欸,你们这两天看见姚初没?”
“不知道,他爸妈也在找他,指不定给哪个小妹妹私奔了”
“哈哈哈……”一群人碰杯,然后笑道。
另有个人小声道:“这也不一定,小谢不是还说看见他半夜进了一个什么洞吗?”
邹白两人心头一跳,互相惊喜的看了一眼。
梁安起身了,拖着一把椅子坐到那群男生中间,拿出一根烟叼上:“你们,说的那个小谢现在在哪儿?”
那群人瞥了他一眼,其中一个像是头头的人嘁了一声,不屑道:“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说?”
梁安笑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三样东西,一个是烟,一个是打火机,剩下一个,是一万的现金,他用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大口:“选烟,你们一起上,选打火机,一个一个的上,如果我赢了,你们就告诉我小谢现在在哪里,如果你们赢了,这一万就给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道:“你没诓我们?还是你们跟小谢有仇?”
邹白也上前,拍了拍几人的肩:“没仇,如果你们不信到时候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就是想问一下,关于他见到的那个洞。”
那几个人放心了,然后兴奋起来:“那我们可以选择和你打吗?”
邹白一愣:“为什么?”
他们有点不好意思,指指梁安:“因为他看起来比你强。”
男人这辈子,就不能说不行!
邹白拳头捏得“咯咯”响:“行啊,跟我出来。”
十分钟后,一群小伙子躺在面店旁边的空地上鬼哭狼嚎。
梁安看着邹白笑道:“其实他们也说的没错,比起我,你稍微弱了一点。”
“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梁安用手在两人头顶比了比:“你看,你比我矮这么多,当然是我强一点。”
“……”
地上躺着的一群人:莫名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
一行人走到小谢的家,敲门,小谢显然刚刚睡醒,顶着一头乱发出来开门。
敲门的人道:“现在都几点了,你小子怎么还在睡觉?”
小谢揉了揉眼睛,看着人多出来的两个人,问道:“这两位是新成员?”
头头道:“不是,这两位大哥有事问你。”
梁安从包里数了三千给那个头头,然后又数了一千递给小谢:“有点事情问你,顺便在你家借宿一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