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祝南回到内屋,拿出笔记本电脑,搜索门前生物移动痕迹,发现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穿着黑色羽绒服,还带了黑色口罩的人将贺卡放进了邮箱里。这人全身都遮得严严密密的,祝南只能看出来这人身高体型,面容完全看不清,人海茫茫,估计也无法找到这人。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黑衣人,他没戴口罩,但帽子也遮住了大半张脸,祝南只看到了他勾起来的嘴角,还有神秘莫测的笑。
为什么会闪过这幅场景?
他明明不认识这人啊。
祝南将这人截图了,把乔真叫过来,问:“乔,你认识这个人吗?”
乔真说:【他遮得这么紧,认识也变得不认识了吧。】
“这很重要,乔,你认真想想,从前有见过他吗?”
乔真认真地看了一会,说:【没有。】
可下一秒,它瞳孔突然睁大,头痛得像是要爆炸了,晕倒前说了最后一句:【……是坏人。】
☆、墓前感言
乔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祝南的床上,枕着枕头,身上还盖着被子。
祝南见它醒了,喜道:“乔,你感觉怎么样?”
乔真说:【阿南,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那人……我、我想不起来了,我感觉我认识他,我应该对他印象很深刻,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也记不起来他的样子。】
“记不起来就算了。”祝南被它的突然晕倒吓到了,说:“那人认识我们,我们却记不起他,中间定是有什么我们遗忘了的事。那人盯上了我们,便总有一天会露面,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在那之前,过好我们的每一天就好,不要管他。”
【可是我很害怕啊。】乔真说,【我感觉他会伤害你,他很危险。】
祝南刮了刮乔真的鼻尖,说:“怕什么,我最近不是在健身吗?而且你教我的枪术我也有每天练。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他要是真想干什么,我也未必怕他。”
乔真:【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不胜防。】
“这就要靠你了呀,我的小天才。”祝南说,“你这么聪明,多留意一下周边的事情,要是那人有什么动静的话,你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乔真目前也别无他法,只好点了点头。
“乔,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祝南离开了卧室。
祝南离开后,乔真闭上了眼,它心里的疑惑绝不比祝南要少,它从当一只猫开始便有了人的思想和意识,它一开始以为所有的猫都是这样,可它后来发现不是。只有它是不一样的,它在这颗星球上流浪了几个月,走过了许多地方。一天,鬼使神差地,它来到了一座山上,看到了祝南,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吸引着它,诱惑着它,它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们两个就此有了故事。
它和祝南,可能早有前缘了吧。不然乔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如此迷恋一个人。
也许只有那个寄来贺卡的人,才知道所有隐藏在地底之下的事情。
它要等他出现,在那之前,乔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祝南。
在一片寂静中,乔真蓦然感受到一阵隐晦的伤心,并不是很痛,但像一条永没有结束的延长线一样,那细微的疼痛在心口蔓延开,让乔真不知所措。
祝南煲了乔真最喜欢吃的鱼片粥,他站在电磁炉前,看着因风吹过而轻轻摇曳的火焰,什么也不做,他放空了自己,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新年第一天又收到这样一张贺卡,这人若真的想让他“新年快乐”,就不应该在背地里做这么多事情。
最无奈的事大概就是你知道有人要对付你,但是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无从下手,无法逃避,只知道暗处的人偷窥得明目张胆,自己却只能防暗箭难防。
煲了大半个小时,祝南盛了一碗粥,来到卧室,一口一口喂着乔真。
乔真喝完了粥,沉静下来,说:【阿南,山外有山提前放了第三期下期,我们去看节目吧。】
“嗯……怎么突然放出来了?”祝南说,“昨天才看了上期。”
乔真说:【因为这档节目人气很高啊,节目组为了让观众保持热情,决定加紧录制,第四期很快也会出来了。】
祝南说:“原来如此,好吧,我们去看电视放松一下。”
下期紧接着上期的沟通能力,第二环节还是先分组,让选手分成四个组,每组分配一个嘉宾,一组总共是十三个人,比上次人数多了一倍多,沟通难度也会加大,而这次每组抽到的题目都不一样。只靠观众投票来决定这次的分数。
这次祁乔被分到了第一组,第一组的嘉宾是知名大学文学院的院士关塬,这次的前四名都分在了不同的组别里。
第一组抽到的题目是“分享在生活中遭遇的不公的事情,并谈谈你的感悟。”
祝南将心思投入到电视中,对乔真说:“我猜这组可以说很久,这样的事情可太多了。”
乔真钝了几秒,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
“因为普通人基本都经历过不公的事情吧,而且不止一件两件,当然了,手握特权和不谙世事的人除外。”祝南说。
乔真有些心虚,说:【那我们看看他们的反应吧。】
嘉宾在小组里面既有主持人的作用,也同样是参与聊天的一员。关塬说:“这个题目很有意思。我想你们之中,每个人都经历过不公平的事情,他看向左手边的人,小慈,不如你先说说?”
小慈笑着点了下头,说:“这个我可有发言权了,不公的事多到数不清了,那我就来说一下最近遭受的不公吧。”
底下有几个观众笑了。
“我最近在考驾照嘛,科一和科二都很顺利地一次过了。”小慈语调放松,就好像真的是跟朋友聊天一样,“然后我们那边考科三是有一个潜规则的,就是给安全员封红包。我的教练是这么跟我说的,给八百就有百分之五十的通过率,给一千八就保证百分百的通过率,而不给钱的话,别想过了。我那时候就想,诶,这不是赤裸裸的漠视规则吗?我这个人啊,心气比较高,加上钱包比较扁,就决定不给了。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我要给你啊,你干活又不是没工资是吧。”
“对!”“对!”讨论组里有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小慈继续说:“其实我科三练得很好,回回模拟不是九十分就是一百分,我就想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虚的。然后我就自信满满地去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考试的时候前面都走得挺好的,安全员也没有踩我的机会,然后!他妈的原谅我爆粗口。我他妈在路口掉头的时候,他给我按了个靠边停车,然后我就挂掉了。”
“真的是太气了。”小慈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说:“第一次没考过不是还有一次补考机会嘛,然后我这次就更小心了,时刻留意着安全员。结果他第二次更贱,我直线行驶走得好好地,他一脚给我踩个刹车。我那时就炸了,考试的时候我不能拿他怎么样,考完之后,下车我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可能是我气势太足了,他甚至不敢还手,只灰溜溜地走掉了。”
一卷发女子喊道:“打得好。我之前也遇到过这种神经病安全员,不过我没你那么敢,我只是在心里扇了他几十百巴掌。”
“这种情况不可以去调后台监控,然后投诉他吗?”关塬不解地问。
小慈叹口气,说:“关老师啊,您太天真了,利益都是他们的,除非真的有一些很正义的上级,不然他们都是护着的。”
圆眼镜男子说:“对啊。我去的时候是乖乖交了钱的,然后安全员也没有为难我,甚至在我差点出错的时候提醒了我。”
关塬皱着眉,说:“原来现在考驾照的风气已经这么差了吗?希望能通过我们这个节目,揭露更多不好的现象吧,好了,下一个谁想来聊?”
“我来吧。”小眼睛男孩说,“我说一个比较常见的,应该大部分普通家庭的孩子都经历过相似的。”
关塬笑了笑,说:“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小眼睛男孩也跟着一笑,说:“我就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三餐能饱衣服够暖,仅此而已,我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有钱孩子,我也不跟他们攀比,说现实点,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他们攀比。他们一双鞋都要好几千块,顶得上我半年的伙食费了。”
小慈开口说:“我理解你的感受。”
小眼睛男孩继续说:“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经常要拒绝他们的邀请,因为我没那么多钱啊,他们出去吃一顿饭,随随便便就几百了。我多次拒绝,久而久之,他们就不跟我做朋友了。所以,我的整个高中生涯基本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到最后,我最后考上了全国第一的学府,现在还来到了这个节目,这是他们有钱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你说的是起点不公。”关塬说,“但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握住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