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果然有染!
沈相沉带着众人找到了家偏僻菜馆,在这里面可以避人耳目,说些要事更为方便,一向洁癖的苏殷卿竟然张腿就坐,沈相沉一直盯着他看,他疑惑的也盯着沈相沉,低头看了看了自己,没什么问题,沈相沉把手放在他面前,上面沾着厚厚一层灰,苏殷卿不想理他,站起身扇了扇。
沈相沉拽下贴在墙上的单子,准备读给他们听。
“老板,为什么只有鱼啊?”
单子上赫然写着:今日只做清蒸鱼。
老板从厨房提着刀跑来,道:“九家围山,不让人上去,不信你去问问附近的几家店,几里之内只有条水沟。”
沈相沉谅解,道:“不必,你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那这样,麻烦来盆清蒸鱼。”他面带微笑,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千沧雨不禁也笑出声,沈相沉对食物的衡量永远没有盘,碗,碟,从来都是盆,言道:“是盘。”
沈相沉摸摸头,道:“这不是怕不够吃嘛,人多。”
苏殷卿道:“不知道是哪个不够吃。”
沈相沉落座,说起这次的目的。
谈到最后,他道:“在我隔壁村子,曾有位医仙,是我一生都会去敬重的人,想必道长们听过他的名讳。”
“济世医仙九泊岑。”
他一说起这名字,老板不淡定了,沈相沉看出,道:“您也听过吗?”
“我,以前也是那村的人,他确实是个好人。”他不多说什么,心虚的擦擦头上的汗珠,刀落的都不稳了。
沈相沉道:“可惜了,他到最后都没有沉冤得雪。”
一流道:“泊岑前辈于我有恩,当年我作为道家之首被派去九家做卧底,被发现后身受重伤,是泊岑前辈把我从九家带了出来,他说,一定要做个良医,造福百姓,我至今都忘不了他的恩德。”
“若是还能见到泊岑前辈该多好。”他叹了声,脸上铺满了惋惜之色。
沈相沉侧眼望着明月,道:“会见到的。”
“他一辈子都是济世医仙,谁也替代不了。”
苏殷卿从未见到沈相沉这么仰重一个人,这个人,在他心里一定是皎如白月的圣人君子。
☆、第四十八回 趣途
末至,沈相沉去找做鱼老板问附近的住宿,老板给他点明了条路,沈相沉望向那条小径,心生有疑,但并无深究,带上清心与众人别去。
老板站在门口,叫沈相沉回来,道:“旁边那条路好走。”
沈相沉摆摆手,依旧选了这条小径,茂密的枝叶打在几人身上,斐贤扒开层层树枝,道:“公子,为何选这条路?”
“因为。”
沈相沉想了通,随后用极其低哑的声音道:“有鬼。”
沈固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沈相沉“哈哈”两声,指了指千沧雨,道:“在这呢。”
沈固若有所思,道:“听说鬼界那边出了个鬼王,整日和青玉坛掌门勾勾搭搭,真不知道这掌门怎么想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相沉笑出眼泪,把千沧雨拽到身边。
沈固挠头,道:“沉哥哥,你笑什么?”
沈相沉道:“我就是青玉掌门,至于你口中的鬼王嘛,他。”
“你是,青玉掌门?”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哎呀,年轻人记忆力居然会比我还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沈固忘了他后面的话,便道:“他,是谁?”
沈相沉一掌拍在自己脸上,挥挥手不睬沈固了。
苏殷卿道:“都小心点,这林中好像有人。”
真钰一观这少年风采,暗自赞叹,不愧是青玉榜首,衣着玄色赏,剑柄刻二字,他先来见到苏殷卿时,就觉得他与那茶馆凡景万枘圆凿,融入不进去,想来定是这少年本就出自于名门望族,像他这种蛮横自傲的人,会去办茶馆实属惊诧。
“苏公子,可曾去过韶齐镇?”
“并未。”
沈相沉看着苏殷卿,他回想起刚来青玉坛,他在名册上写的是灵茄村沈相沉,旁边的就是苏殷卿,他好奇喵了眼,写着的是韶齐苏府苏殷卿,撇开这个,苏殷卿貌似从来没有回过家。
他道:“你方才说这林中有人,是怎么回事?”
苏殷卿停下脚步,拖着青火往林子里走了几步,一路上滴滴拉拉的血迹被青火照亮,苏殷卿蹲下沾了点血迹,道:“没走远。”
真钰心思:卖茶可惜了。
沈相沉跟着苏殷卿也去了里面,蹲下和他一起观察血迹。
沈相沉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韶齐镇的?”
苏殷卿道:“无关紧要。”
沈相沉沾了些血迹,闻了闻,道:“回青玉坛吧。”
“再等等。”苏殷卿起身,走了出去。
斐贤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扒开衣袖,原本已经结痂的残臂又露出血迹,他知道,这手臂是治不好的,所以从不提及残臂一事,遮上残臂加快跟上了一流和真钰。
苏殷卿看见远处飘动的浮烟,捂上了鼻子,道:“是陷阱。”
沈相沉伸手捂上千沧雨鼻子,千沧雨一愣,道:“我不用。”
他缩回了手,有些羞耻的摸摸鼻子,道:“那你小心点。”
千沧雨抓住他腕间,套上了个手链,沈相沉目光锁在他颈间,一脸诡笑,千沧雨总是喜欢给他戴上各种用不着的东西,以保平安,就像上次,应心,归心,无痕,全在他身上了,一大堆武器,不仅麻烦还很容易被发现。
但是,谁叫他皮糙肉厚,比千沧雨高调一百倍。
穿过了迷烟,沈相沉他们继续朝前走,他骤然想起,道:“沧沧,绝尘峰他们骑的什么马?”
千沧雨道:“汗血宝马。”
沈相沉一拍手,道:“怎么就给杀了呢,一匹马能卖好多钱的!”
他们到鬼界现场时,碎尸遍野,一条活命的也没有,沈相沉虽然是很怜惜这些人,但他们有错在先,想当年他们先祖多明理,教出这样的后辈...
令郎君毕竟心不坚定,很容易被蛊惑,最后的时候,沈相沉甚至请求他多捅自己几剑,令郎君只是说什么,抵消了,以后再算,大概是想等沈相沉回到青玉坛后再与他为敌吧。
斐贤这时开口,道:“沈公子,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的。”
沈相沉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道长此话何意?”
斐贤不好说,看向了千沧雨,希望沈相沉会意,沈相沉“嗯?”了声,表示自己不懂,背过去的脸却在偷笑。
“沈公子。”
千沧雨的声音从上方传入沈相沉耳中。
“我不是人吗?”
“啊?”沈相沉很迷茫。
沈固悄咪咪的颠过去,道:“他吃醋了。”
沈相沉立马慌了,想起之前,简直可怕,他二话没说拽住千沧雨衣袖,可千沧雨神情依然冰冷,恍若空气都被凝固了。
沈相沉往下摸是手,于是心生一计,抬起千沧雨那只垂下的手臂,在背上轻轻一吻。
不会吧。
难道这都没有用???
千沧雨表情舒缓了许多,但还是跟之前看不出什么差别,之后的时间,殷红色从脖子蔓延到了整个脸庞,沈固逃离了现场,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脸能红成这种色呢。
本以为是个霸道男子,没想到这么容易脸红,这反差。
“沧沧,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
沈相沉道:“我选这条路从来没有后悔过。”
千沧雨道:“我知道。”
沈相沉道:“所以,除了你。”
他话没说完,苏殷卿就开始催,沈相沉也只好跟去,一来二去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斐贤与众人早早的跑到了前面,太肉麻了!
苏殷卿撇见草丛里的血迹,没出声,带着众人出了小径,后面的沈相沉看见草丛深处微动,招呼住了苏殷卿,让他去里边看看,苏殷卿纵然有一万个不愿,也去了。
他扒开草丛,回头道:“什么都没有。”
这样走下去,恐怕一晚上都得露宿在外,刚才的陷阱想必就是九家布下的,封山封的也太严实了,他正愁着,苏殷卿指着前面的灯火,沈相沉喜出望外,直奔灯火。
在外面的是位姑娘家,正在晾衣服,看见几人后躲了一下,待沈相沉上前说明来意后姑娘思量片刻,给他们点了条路,说那边有地可以让他们住。
她明显是看上了千沧雨,沈相沉瞟了他一眼,拉着千沧雨急忙走了。
真钰和那姑娘攀谈了好几句,听她所说,还是关乎九家,他们已经到了九家管辖境内,婪山不给上陌生人,一切法术都禁止使用,到处遍布着缚术阵法,沈相沉他们更不能御剑,只是婪山之巅,太远,要想到他们的顶峰看看,非得磨破鞋不可。
中间隔了两座山,外加一条河,单靠步行,难上加难,那做鱼老板一定吃过陷阱的亏,九家也是没脑子,不和附近的百姓搞好关系,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怪泊岑前辈会下山。
他们来到一处破到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几人分工打扫了番,沈相沉扔给苏殷卿一个扫把,让他好好打扫外面,里面就由他和千沧雨打扫,苏殷卿觉得沈相沉是看轻了自己,自己跑去把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