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贤飘来一句:“都别吵了。”
苏殷卿看着沈固,道:“喂喂,听见没,别吵了。”
“你,你!”沈固无力争辩。
“殷卿,你这脾气也该收一收,沈固毕竟还年少。”
沈相沉一进来,他就从床上弹起,期待的看着沈相沉,沈相沉把背上的包卸下,沈固如同饿死鬼扒开东西就吃,也不管是什么。
沈相沉道:“停下。”
“怎,怎么了?”沈固嘴里的包子掉下来,呆呆傻傻的看着沈相沉。
沈相沉道:“你这样吃,万一有一天,别人给你下毒怎么办?”
他把嘴里的包子吐出来,道:“对啊,那怎么办?”
沈相沉心累,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从前也是个热血男儿。”
“谁?”
“和你们这代无关。”
沈相沉拿了个包子给坐在木头上的千沧雨,千沧雨接过,不久后,几个并排蹲在门口吃包子,沈相沉无聊到在分析包子里面的陷,几人一并讨论这是由什么做成。
一流道:“猪肉馅。”
斐贤不同意,道:“芹菜馅。”
真钰道:“明明就是青菜豆腐馅。”
沈相沉道:“我觉得是萝卜馅。”
随后几人把头转向千沧雨,千沧雨本来就没打算参与讨论,扯了一句:“藕丁肉包。”
几人“嗯”了一声,认同了这个说法。
离开茅草屋时他们仍在讨论,沈相沉道:“到底是什么馅的呢?”
☆、第四十九回 此情
几人赶了半天路,连山脚都没摸到,沈相沉没告诉他们自己的事,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别人恶心他,他就按恶心的来,一路错到底,他就狼狈为奸怎么了?同流合污怎么了?
他愿意。
沈相沉这样想,顿时茅塞顿开,他从前到底在怕什么?
再者,如果和心悦之人一同的话就叫做龌龊,他只能说是世人愚钝。
算一算时日,他是从何时改变的,他现在性子放荡了不少,反倒是千沧雨,又沉闷了些,沈相沉觉得这样不行,得让他回到跟小时候一样。
沈相沉道:“沧沧,我们来捅鸟窝吧。”
一流首先阻止,道了声“不行”,斐贤思考一周,也觉得此事不可行,作为修道之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安分些。
真钰提拂尘宛然一笑,道:“来。”
苏殷卿轻蔑瞄看沈相沉,不想参与到其中,沈相沉向他招手,道:“你这样我会看不起你的。”
苏殷卿指着他,道:“你!”此计果然有效,苏殷卿提着剑就过来了。
一流和斐贤也不好推辞,做个样子在爬树,斐贤低声道:“认识沈公子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沧沧!”沈相沉手勾着树,另一只手递给下面的千沧雨。
千沧雨抓住他那只手,沈相沉使着劲把他往上拽,见沈相沉很吃力,千沧雨踏树跃上枝干,拉起了沈相沉,沈相沉很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在千沧雨面前展现一番的,他抬头看见头顶有个鸟窝。
“嘘~”他扒着树枝看,里面还有鸟蛋,他伸手进窝,对面在树上看风景的一流和斐贤眼睛骤然放大,纷纷遮上了眼睛。
像沈相沉这种,在他们那是要被送进法场管教的,一律被打上“熊孩子”的称号。
苏殷卿手里抓着一只鸟,那鸟被他握的翅膀都快要断掉,真钰劝苏殷卿放了它,苏殷卿不肯,道:“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他把头别过去,不理真钰,真钰道:“我不是想抢,只不过,你这是残害生灵啊!一般山上都有山神,你这样会惹怒他们的。”
苏殷卿道:“有就有,我还怕了他不成。”
沈相沉眯眼微笑,道:“你劝不动他的,放弃吧道长。”
千沧雨看他手里的鸟蛋,道:“你要孵吗?”
沈相沉道:“不。”
他靠近千沧雨,道:“留着吃。”
千沧雨还真的是,脸煞红,红到可以,与血色媲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是大了,懂的多了,变腼腆了?
极有可能。
沈相沉放回了鸟蛋,使一流他们放下了悬着的心,他跳下树,正好看见苏殷卿在揉鸟的小脑门,画面十分友爱,他“呕”了一声,从旁边路过,苏殷卿收回了那只鸟,把它带着上路了。
一流为了防着沈相沉再出什么鬼点子,与他谈起先祖青城,沈相沉第一个想法就是:完蛋了!
他家先祖是何等人物,无敌的存在,比起他先祖,他自己就是连青城手指头都够不着的小蚂蚁。
苏殷卿听起他们先祖,道:“别说了,青玉坛断后已成定局,本来就不招收女弟子,现在又出了个断袖掌门,妙啊!”
沈固道:“也不一定,只要沉哥哥愿意,有的是。”
真钰把他拉回来,道:“如此口无遮拦,是要被你沉哥哥夫君大卸八块的。”
沈固盯着千沧雨,猝然骨寒毛竖,沈相沉摇着柳枝,道:“诶,沈固。”
“你出来了,你皇宫怎么办?”
沈固答:“微服私访啊。”
“还微服私访。”沈相沉一笑,叼着柳枝大步向前。
真钰挤挤他,道:“那宫里好不好玩?”
沈固表情难以形容,只道:“不好玩,又大又闷。”
“后宫佳丽三千是不是真的?”
“别提了。”
苏殷卿跟了沈相沉许久,还是不知道他要去哪,走来走去,反而回到了原点。
一开始的姑娘家。
沈相沉扒在她的窗户上,向里张望,比了个手势叫他们不要发出声音,一脚踢开了门。
刚才捅过鸟窝,他竟然要偷窥姑娘家?斐贤不得不上前阻止他了。
他挡在沈相沉面前,沈相沉一声“嗯?”推开了斐贤,道:“我知道你在这,别躲了。”
床底传来“吱吱”的响声,沈相沉不把头伸下去,而是一脚踩在床上,逼下面的人出来,那姑娘爬出来,头发上沾着草,嘴里啃着玉米。
千沧雨不语,注视着沈相沉的一举一动,几人焉是震惊,千沧雨的确是非不分。
“出来出来,是不是你搞得鬼?”沈相沉勾勾手指,把她带到了门外。
那姑娘被发现后窘态尽显,不好意思的抓着手,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沧雨哥哥。”
沈相沉指着她,道:“你先给我变回来。”
姑娘想了很久,才道:“怎么变?”
沈相沉踱步,气冲冲的道:“这个令郎君,我说呢,你见过他?”
姑娘道:“不关我的事!”
“是他自作主张,带我过来的,说是....”
她挠头抓耳,道:“我忘了。”
“那我再问你,是不是你告诉他们...”沈相沉停住了,千沧雨正站在他身后。
“什么?”
沈相沉转身一副笑颜,道:“什么什么,没事啊。”他从千沧雨身旁走过。
千沧雨抓住他臂膀,道:“跟我说真话。”
沈相沉呼出口气,道:“好吧,你真要听?”
“我遇到安自了,和他搭了两句话。”
千沧雨道:“真的?”听他的语气应该不太相信。
沈相沉道:“你得相信我。”
他回屋后,外面就剩千沧雨和姑娘两个,千沧雨目光撇向那姑娘,指尖绕着红光,落在那姑娘身上,他便也转身而去,坐在椅子上沉默。
如之走进屋,看着沈相沉与千沧雨两人,先去了沈相沉那,道了声“对不起”,换来的是沈相沉一句:不必道歉。
她很是不解,确实是她四散传播的,有可能,真的是她误会沈相沉太久了。
沈相沉垂眉,道:“你想跟着我们?”
如之不敢答复沈相沉,点了点头,沈相沉道:“那便跟着吧。”
他叹了口气,去屋里头把柴火收拾好,打开锅盖,里面煮的是些面食,他合上锅盖,坐在外面砍柴。
砍着正投入,耳边又多了声砍柴音,他扭头看着旁边的人,笑道:“消气了?”
千沧雨砍着木头,听见沈相沉的声音后也看着他,道:“我没生气。”
春风拂面,沈相沉爽朗的笑了几声,千沧雨夺过他手里的斧头,道:“我来就好。”
沈相沉拖着脸看他,道:“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的。”
屋里气氛恍如凝固,真钰到处走走看看,摸东摸西,斐贤“咳”了声提醒他,一流坐在门外打坐,不理会任何事情,苏殷卿则在思考她为什么会化形,看见外面的沈相沉和千沧雨后,他找了快看不见他们的地方,如之在房里向外看,又低下头。
给斐贤和真钰沏茶,真钰慌忙推脱,斐贤拿起杯子摇了摇头,道:“注意你的姿态,真道长。”
虽然沈相沉也不知道为何如之对千沧雨这么执着,但就目前来看,她应该知错不会再犯了,罪魁祸首令郎君,自己不来,找个姑娘顶替,该不会是想使美人计吧?
不对,这不可能,如之其貌不扬,派她来...反正怎么想都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带上如之主要是怕这小丫头摸不着回去的路,好歹人家也是千沧雨邻里,情分还是要尽到的。
几人围坐一屋,沈相沉打算立马启程,听如之说,九家围山是因为有一个自称天下第一的人物,要去惹九家,敢这么狂肯定不是有名无实,九家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死了将近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