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把山围上,要是知道沈相沉他们进来了,肯定得把他们绑过去。
沈相沉顿时有了想法,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锁定了目标,道:“烧山。”
苏殷卿一滞:沈相沉这是怎么了?先是说出那种屁话,现在难不成还要实践一番?
斐贤道:“我有个主意,在本道那有个驱赶妖魔的法子,拾其枯草,搭成山状,点火燃之,再...”
沈相沉听他说这些,自己是懂了,怕别人听不懂,就把他话截了,道:“篝火是吗?”
斐贤点头,沈相沉盯着门外那片空地,学着斐贤说话,道:“此法可行。”
“但要更大。”
几人先来是想分头去找木头的,谁知,一功夫的时间,木头搭成了山那么高。
本来沈相沉搬木头搬的很吃力,脚一崴,其实摔倒也没什么事,千沧雨张手就打出道光把沈相沉顶住,众人发现这阵法对千沧雨竟然不管用,于是找他来,分分钟钟解决了麻烦。
至于直接用法沈相沉小试了下,阵法上附着的雷光把对面炸出了块巨型大坑,为了不影响附近百姓生活,他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此处离九家万里,就算传到那,如此小规模的攻击,九家也不会在意,他们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火棍在空中一抛,所有木头被点燃,熊熊烈火,沈相沉却不看,他讨厌看到烈火燃烧的场景。
不久之后被刮来的风吹散了,沈相沉期盼九家能注意到这边,空气的流动带去的气味,话说,应该是不会飘那么远的。
接下来的时光,沈相沉都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九家注意到,直到苏殷卿一脚踢开沈相沉,道:“有这时间早到了。”
沈相沉才换了思路,继续上山,他还蛮想尝试尝试坐囚车感受的,那群人肯定会冷艳看待沈相沉,但也总比一直走没个头好。
并且,那位天下第一,应该也潜伏在这座山中的某个角落,随时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他嘲讽性的道:“天下第一,真有胆说,就不怕哪一天被连头带脚的干掉吗?”
此时沈相沉看见草丛里的那点黑色,再观察整个林子,貌似都有,他先让如之跟着沈固一起走,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互相照顾,后面在跟着三位道长,苏殷卿人小胆大,走在最前面。
苏殷卿目光突然敏锐,喝道:“退后!”
这一嗓子,沈相沉都被吓到了,倒不是说是心里害怕,草丛中的数万只乌鸦张着翅膀向几人扑来,如之是个姑娘,一下就被啄倒,这些乌鸦带来的冲击力非人力可比,应是居寒在他们身上用了什么法术。
千沧雨挡在沈相沉面前,一团红光围在所有乌鸦身上,接着一股股烧焦味弥漫在整个林子,沈相沉讶异,几年前,对付千居寒时,他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那时,千沧雨到底有没有出手?
苏殷卿袖里的鸟露出了小头,刚出来就看到地下躺着一只被烧焦的乌鸦,连毛都没了,它害怕的缩了回去。
乌鸦像雨点般落下,差些砸中沈相沉,千沧雨抓住他那只鸟,丢在了地上,真钰就看着这一切,他由衷的感到:千沧雨真的很厉害。
几人继续向前走去,沈固嚷嚷着好饿,再不给他吃的他就要驾崩了,苏殷卿丢了一句“随你便”,他便不再嚷了。
沈相沉从路边摘了颗野果子给沈固,自己也尝了尝。
“味道不错,你吃吗?”他把果子塞进千沧雨手里。
千沧雨也尝了尝,几人在吃着这种不知是何名的果子中,来到了山峰,沈相沉观望山底,是条河,对面就是九家,烟雾缭绕了整个山峰,看不清具体位置。
河宽大约,沈相沉估算不清,从山上看就很远,远到看对面那座山就一小块,封名为何河,实则为湖,有趣。
要是带宝贝来就好了,直接让千沧雨飞过去看看,向他的剑和道长的剑都不行,千沧雨驾驭不得,尤其是清心,他不能让千沧雨冒这个险。
他记忆力衰退的可以。沈相沉愁着怎么过去,这路途,在河里漂泊一月都很有可能。
千沧雨盯着应心,锁链的长度若是可以跨越这条河,他施了法,比往常都要更多,锁链伸长,消失在画面中,沈相沉数着时间,慢慢流逝,沈相沉叫千沧雨停下。
转眼看去,千沧雨颈骨凸起,眉目中透出冷气,沈相沉扶住他,跨越这么长的距离,就算是他,也一定不容易。
斐贤有几分担心,一根锁链,会不会中途断裂都难说,以千沧雨现在的状态,应该很艰巨。
千沧雨只平复了气息,仍在施法,沈相沉抓住他,道:“算了吧。”
千沧雨这次没听沈相沉的,从应心内部伸出数条锁链,沈相沉自知拦不住他,几人等的焦灼难耐,千沧雨手垂下,回头看着沈相沉。
“好了。”
沈相沉走到前面,一道锁链桥搭在他面前,尤其壮阔,锁链碰撞砸出的声响让几人紧张起来,沈相沉踏上锁链,走的很平稳,沈固每走一步心都在抖,身后的如之犹豫了半天,看见千沧雨已经走了,她也跟了上去。
沈相沉扶着锁链,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千沧雨还得不断的给锁链桥续法,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时间越长,对千沧雨的消耗就越大。
“就这样放过他们吗?”林中的男人目光如炬,盯着沈相沉的背影。
“怎么会。”旁边的男人一阵低笑“好戏在后头。”
沈相沉抓紧了锁链,头脑闪过一个画面,他晃了晃脑袋,继续朝前走。
箫声,是箫声。
未闻,他也来了吗?
沈相沉抱住头,千沧雨按住他,沈相沉道:“我没事。”
他看着身后的人,好像都没有听到这箫声,应该是针对他一个人来的,沈相沉避免着被趁机而入,注意力集中。
最终才发现,他根本敌不过这箫声,未闻的话,他根本不能。
沈相沉驻足,道:“你们先走。”
一流道:“沈公子?”
沈相沉喊道:“别管我!”掉头往回走。
他趴在峰边,大口喘着气,越来越模糊的画面在他脑中闪动,清楚的是,千沧雨正离他不足三尺,沈相沉知道他会回来。
但现在,他必须躲开千沧雨。
沈相沉拔腿跑向林中,树上被他抓出道道指痕,沈相沉眼里青光显现,他撑不了多久,一旦意识被未闻夺走,他会再一次杀了千沧雨。
他伸手去够腰间的箫,双眼渐渐闭合,两腿一软倒在了林中。
一流也准备回去找沈相沉和千沧雨,苏殷卿挡下几人,道:“回去也是白搭,你们还是别给他找麻烦比较好。”
如之不听,继续往回走,苏殷卿道:“你执意如此也好,反正又不是我的命,死在这无人之地,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沈固道:“你可真了解沉哥哥。”
本就是不经意的一句话,苏殷卿却回道:“不是我。”
有苏殷卿在沈相沉放心,他能顾大局,可困在幻象里不是好受的,他深有体会。
这次好像有些不同,未闻好像不打算给他准备什么恶心画面,如今是一户人家,黑白相间的瓦片,浅绿色的池子,书页翻过的香味,墨汁残留的印记,伴随着一声啼哭被打破。
屋里的男人露出笑靥,抱着那小婴儿,从外边跑来一个五六岁差不多的孩童,也进来看那婴儿,此刻正是深夜,路过了一位老者,他听见这家的啼声,敲响了门。
灯火昏暗处,坐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嘴里不停咒骂着那婴儿,希望他立马就能夭折,见来了位老者,她出于好奇跟去看了看,趴在门外的她听见里面的男人和老者谈论些令人惊喜的消息。
那男人眉头紧促,手里不安的摇晃仍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道:“怎么会...你说这孩子会给千家带来灾祸?”
那老者千沧雨的双眼对视,转开了身子,道:“不错。”
男人不舍得婴儿,追问道:“那仙人可有别的法子?”
老者答道:“天命难违。”
男人看着怀里的婴儿,正还向他招手,模样讨人喜欢的很,心一软决定抚养这个婴儿。
临别时,那老者留下一句:此子日后必成后患,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酿成大祸。
男人追上去,道:“还未请教仙人尊名。”
老者摸了摸胡须,道:“孤笛行。”
男人在老者离去后感叹,道:“果然有仙人之风。”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孩童摔碎桌上的茶杯,怒骂道:“狗屁天命难违!”
“看我把你踩在脚底下。”
他抱起被仍在桌上的婴儿,道:“没事,我是你哥,出了什么事有我呢,不会有人欺负你。”
沈相沉眼眶一湿,婴儿是千沧雨,那眼前这个孩童,是千居寒。
他出去后,一直伏在门外偷看的女人抓住他耳朵,将他拽到房内,一把关上了门,指着千居寒就开始骂,千居寒漫不经心的听着,直到那女人又开始咒骂千沧雨。
“管他什么事,你要不高兴就去找爹爹。”
“白眼狼啊你!”
她手指使劲点着千居寒的头,千居寒打开她的手,躲进被子里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