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与书生打招呼,书生却有意避躲,甚至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不再去买笔墨。
花倾落见亓璟郁闷,问了原因后,给亓璟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欲擒故纵是也。
亓璟听取了花倾落的意见,自以为会成功,没想到被书生更加讨厌了。
当日,书生直言道:“女侠志在四方,何必追着小生不放?这普天之下,定有比小生更适合女侠的人。”
亓璟第一次红了眼,以往她都是一副高傲模样。
她将书生整个人拎起来,抗在肩上,道:“你不走也得走!”
在墙上窥看的花倾落无奈的擦汗,辛辛苦苦的,不等于白费了吗?
亓璟心想:毁就毁了,倒不如做的彻底些,至少能让他影响深刻。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硬是要那书生强娶她。
据亓璟自己说,自己是因为书生的品行而意中于他的。
那日,亓璟执行任务归来,没控制好缰绳的她急忙拉住缰绳,前面的倒不是孩童什么的,是一位妙龄女子,书生转头,将那女子救了回来。
如此.....
花倾落无言。
可亓璟却动了心,说非他不嫁,花倾落就给她出各种馊主意,撮合两人。
书生对亓璟压根没有感觉,更别谈结为夫妇了,他是十分抗拒的,于是花倾落出了第二招。
他先是假意对亓璟大献殷勤,然后故意在书生面前说出些暧昧不清的话,实则上,他和亓璟都互相恶心对方。
书生仍是不为所动,坚定自己的立场,这场感情,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笑话。
直到他偶然一次闯进书生的房间,是亓璟所托,至少被发现,花倾落也不会很尴尬。
他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发现他画上总出现一个粗眉毛女人,看起来很彪悍,花倾落此刻才明白欲擒故纵的意思。
当他拿这些给亓璟看时,亓璟激动不已,足足高兴了三天有余。
花倾落伤脑筋的又来了。
亓璟为了感谢他,硬是要给他升官,花倾落再三拒绝也抵不过亓璟的那份热情。
他只好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为什么?
离开了东边,可就没桃花看了。
至于后来的,花倾落不知,书生或许早已动了凡心,亓璟或许早已知晓他心意。
花倾落合扇,向前走去,展露出三分笑意。
“落兄落兄!”沈相沉在巷口招呼他。
花倾落闻声看去,向他走来,一过去沈相沉就嚷着要带花倾落去鬼界最好玩的地方。
花倾落在鬼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沈相沉道:“刚才你扮的女子,甚是风骚。”
花倾落道:“你知道还生那么大的气。”
沈相沉道:“就因为是男人我才生气。”
花倾落好像知道沈相沉要干嘛了,很简单,沈相沉的目的,就是要反过来气千沧雨。
只是到门口,沈相沉迟疑了。
他并没有带花倾落进去,只留下花倾落在门外犹豫。
坐在酒楼上的上长寻向下看,双目睁圆。
他飞速跳了下去,拉住花倾落,很是用力,道:“你来这地方,是想死吗?”
“什么地方?”花倾落茫然。
上长寻指着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两字:赌坊。
里面都是些恶鬼,五大三粗的,兴趣癖好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像花倾落这样细皮嫩肉的,进去当然不合适。
他解释道:“是沈....沈....沈....”
上长寻早知他要说什么,道:“沈相沉?”
花倾落还未说明白,上长寻就急忙走了。
他跟在后面,道:“你做什么?”
上长寻道:“找鬼王大人。”
“找他....?”花倾落有疑。
上长寻解道:“他吩咐我跟着沈相沉。”
“结果你就在酒楼厮混?”
“你不也是。”
两者都开始较劲,谁也不理谁。
——赌坊里,沈相沉捋上袖子,赤着双臂在一群壮汉里头赌钱,他将发辫扎高,为了不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他特意擦了些墙灰,画在自己眉上。
沈相沉拍桌喝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老千了?”
对面壮汉十分蛮横,走近沈相沉。
“这个赌场我说了算,我说你出了,你就是出了!”
沈相沉站在他面前,衬的十分瘦小,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骨瘦如柴,只是这男人实在是太壮,往前面一站,所有的光线都被他遮住。
众人等着看好戏,希望沈相沉早日出手,和男人打上一打,看热闹不嫌事大呗,人之常性。
只听见一声吆喝,门被打开,走进了一位男子,他左右看了看,冷冽的目光聚拢在沈相沉脸上,道:“都滚。”
沈相沉赶忙弯着腰,想随着人群溜走。
所有人都在忌惮那男子,在一瞬间闪的没影。
那男子偏偏抓住了他,道:“好一个冷静,竟是到这里来了。”
沈相沉道:“彼此。”
男子将他双袖扯下,便想拉着他离开。
“吃醋了?”得意之色浮现在沈相沉脸上。
那男子沉默,立即湿了眼眶。
呢喃道:“若是你....”
他声音颤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道:“我恐怕识得你了。”
心里堵得他思绪复杂,好像除了沈相沉,他眼中就再也入不了任何人了。
娶妻生子.....
实在荒谬。
沈相沉惊道:“你说什么?”
那男子自问道:“来得及吗?”
沈相沉环顾四周,翻来翻去,找出来麻袋,在那男子不注意时套在他头上,拎起来就跑。
“收回来了!收回来了!”沈相沉在街上疯狂的奔跑,嘴里不住的重复这句话。
跑了段路,他发现麻袋变轻了。
打开一看,千沧雨竟不在袋中,袋底漏了个大洞。
沈相沉登时沉默。
他甩开麻袋,去了千沧雨家,而千沧雨好像等了他很久。
“你是在耍我么?!”沈相沉将他拽起来。
千沧雨盯着他,道:“你把我放在麻袋里,这让我很丢脸。”
沈相沉依旧没有任何原谅他的意思,手还是在拽着千沧雨领子,千沧雨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
沈相沉缩回手,恼道:“你又占我便宜。”
千沧雨道:“我不知从前你和我发生过什么,我只求今朝。”
沈相沉抓起他一缕头发,道:“本公子究竟是哪点吸引了你,让你对我如痴如醉。”
千沧雨木讷的道:“我也不知。”
谁知沈相沉又恼了,撇嘴不满的在一旁生闷气。
他偷瞟着千沧雨,见他手臂上挂着什么,就抓了起来。
上面的两缕青丝,是之前被他用火烧了的,沈相沉亲眼看到。
千沧雨知道沈相沉要问什么,红着脸道:“是假....”
他的话硬是被沈相沉堵了回去,双手情不自禁的揽住沈相沉的腰肢。
沈相沉正要起身,千沧雨却不让他起,道:“你不是说要非礼我?”
“真不要脸。”
沈相沉起身整理头发,千沧雨拉下他发带,道:“送我可好。”
“怎么要这个?”沈相沉很好奇千沧雨当初为什么要这个。
千沧雨道:“可以闻到你头发的味道。”
他怕沈相沉觉得这和他当初想的不一样,便道:“我记得很清楚。”
看来千沧雨还记得些事。
沈相沉想起诗人的话,之后特意又去找他问了遍,他之前咬了一口“四不像”,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一月之内学会惑生阵的关键之处。
如此一来,就不算全吃,千沧雨没准能想起来。
花倾落和上长寻则带着弟子们瞎逛,最后竟直接转了酒楼,要说上长寻,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酒楼钟爱者。
他还有一句出了名的话:一朝为酒,一生赴之。
花倾落后来才知道,上长寻压根不喜欢女人,他从始至终只爱酒楼。
奈何女人就爱围着他转,招蜂引蝶的体质让他也十分困恼。
上长寻问弟子:“喝过酒吗?”
弟子们摇头。
花倾落指责他,道:“他们尚且年少,并不适合饮酒。”
上长寻对弟子们笑道:“沈掌门饮酒吗?”
弟子们互相对眼色,谁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池柳站出来,道:“掌门从不饮酒。”
上长寻道:“那怎么能行,敬酒就够他受的了。”
“敬酒?什么敬酒?”池柳想难不成是那事。
花倾落道:“你嘴巴不能严实点。”
上长寻道:“你真是越发啰嗦了。”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闹脾气似的别头,过会,见双方都没有表示,索性就分道扬镳。
留下一脸茫然的弟子们站在酒楼。
“诶,池柳,过来过来。”甫郎站在墙角招呼他。
池柳过了去,甫郎遮上嘴巴,道:“包酒楼。”
池柳道:“为何?”
“你想想,掌门不在,这几天,吃喝睡都要花钱是不是,花的还是青玉坛的钱,青玉坛本来就穷,还要修缮大殿....”甫郎算了一推帐,从大的到小的全给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