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觉得他脑子进水,道:“包酒楼不要花钱?”
甫郎小声道:“让鬼王包啊!你刚才没听说,他和咋们掌门就要成婚了,还怕他给咋们撵出去?”
池柳道:“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甫郎道:“别说些没用的,你就一句话,包还是不包?”
池柳道:“掌门会不高兴的。”
“你怎么还是这么死脑筋,等掌门嫁进了鬼界,你就看不到他了,还不得趁着他在,多气气他。”
池柳觉得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道:“你去说。”
甫郎道:“怎么是我?”
池柳道:“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脸皮厚。”
好像只有在甫郎面前,池柳才会说一两句这样的话,其余的时间,他都保持一贯着循规蹈矩的做派,从不犯错,也不曾与人玩笑。
甫郎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去了,他挺直腰杆道:“这附近的所有酒楼,统统被本公子包了。”
他说的像是个阔绰公子,实则一分钱也拿不出,这点倒是和沈相沉有点相似。
“你?”店小二指着年少的甫郎,望向他的腰包。
甫郎将青玉坛的青玉扯下,放在桌上。
店小二看了很久,也不明白甫郎的意思,甫郎只好简单明了的用“沈掌门之徒”来介绍自己。
那人一听沈掌门,顿时笑容满面,将整个酒楼清场。
甫郎满意的点头,让店小二退下了,他刚要坐下,就见店小二鬼鬼祟祟的去了后房。
他心惊胆寒的躲在一旁,心想有疑,便不愿多待。
“你们都出去!”以防不测,他开始赶弟子们。
弟子们知晓他脾气,不多说,纷纷从酒楼里离开,有人抱怨了几句,觉得甫郎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甫郎道:“池柳,你留下。”
池柳果然站住脚,道:“你也发现了吗?”
甫郎点头,与池柳一同躲在上面,两人捂上鼻子。
那店小二从房里出来,道:“才一时半会,怎么都走光了。”
里面接着又出来了一个男人,模样俊美的很,就是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是气势凌人的长相,光看着就不像旁人那样平易近人。
他从桌上拿了个桃子,嚼了两口,似乎是觉得难吃就给吐了,道:“早说过不可行,青玉坛的弟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
“我虽然没和他手下弟子交过手,但凭借他们掌门上次在婪山的所作所为,我就知他门下弟子,绝不会比他差上多少。”
男人感叹道:“不容小觑啊....”
店小二道:“他们若跟您比上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
“当初您诬陷九泊岑药量掺假,那蠢材,到现在还不知道。”
男人与店小二一同大笑,甫郎恨的牙痒痒,一拳使出,多亏池柳拦下。
池柳诧异的是:男人竟不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一丝的愧疚。
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要说那九泊岑蠢,未闻比他还要更胜一筹。”他生要说些什么,就见男人脸色沉了下去。
对于九泊岑,男人自己的感觉的到,九泊岑良心未泯,留他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而未闻就不会,他是个身处沼泽之人,深陷其中就无法脱身。
在男人心中,他和未闻一样,都是心怀仇恨之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手刃自己的仇敌。
“青玉弟子已经警觉,把人杀了就走,万万不可贪心。”
“当心引火烧身。”男人留下两句话就一走了之,完全不担心店小二的死活。
“杀人都说的那么轻松,你果然和未闻说的一样,是个十足的嗜血狂啊。”店小二脸上呈现出一副猥琐的笑容,将屋里的店小二和老板拖出来。
甫郎上前要制止,池柳拉住他,用唇语道:“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难不成刚才男子那句话,是指他们?
甫郎也用唇语回应,道:“可那分明是人。”
池柳道:“你好好看看。”
店小二割过喉咙,甫郎抓紧了栏杆,躺在地上的两人没过多久就化为乌鸦,甫郎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根本不能说是乌鸦了,就在他化为乌鸦时,还是团黑雾,像有目的一样飞了出去。
甫郎想那应该是刚才男人身上的雾气。
池柳手指按在剑柄上,他随时准备着与店小二决一死战。
“这群不省心的孩子,又给我溜到哪里去了。”沈相沉的声音传来,就在附近不远处。
店小二也听见,从后门溜走了,沈相沉此时正巧进去,他疑怪道:“花倾落说明明在这的啊...”
甫郎刚要走,池柳道:“这个不是掌门。”
他和池柳对了对眼神,依旧不出声,只见一点青光划过,屋内的沈相沉人头落地。
“掌门!”甫郎确信这次是真的沈相沉。
刚赶来的沈相沉看着他的尸体,道:“怎么又是乌鸦。”
经过此次的历练,甫郎对池柳心生敬佩,他确实比任何人都要用功。
沈相沉看向池柳和甫郎,道:“其他人呢?”
甫郎道:“不知道,死了呗。”
沈相沉上前戳了一下甫郎的额头,道:“从你嘴里就吐不出好听的话。”
池柳神色紧绷,似乎是想告诉沈相沉之前发生的事,只是沈相沉早已察觉,他不以为然的道:“我早知是他。”
居寒的手下,除了未闻和九泊岑,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他身困幻象时隐隐听的的。
那人道:“众所周知,这沈相沉就是那千沧雨的逆鳞,触之必死,您只要留着沈相沉,千沧雨定会自投罗网。”
身旁男子阴森而诡异的笑了几声,道:“的确是个好计策。”
“可我对他身上的东西更感兴趣。”
那人道:“是蛇胆吗?”
“千沧雨也真是胆大包天,恐怕现在毒液已经侵入骨髓,再加上剑伤,活不了多久了。”
男子点点头,他对千沧雨清楚的很,逞强好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仅是剑伤,他上次被夜昭下毒,到现在也没有好,男子是知道他,他亲眼见过千沧雨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当时本想了结了他,沈相沉却来了。
他就没好出手,千沧雨端坐在一旁,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加上男子之前在衍墟台上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千沧雨此生都无法修行,就算被木又寸救回来,还是存在着一定风险。
那时百家集结对付居寒那日,千沧雨被巨石砸中,听鬼界所传,千沧雨差点没了神智,直到听到沈相沉没死的消息,才睁开了眼。
这些年,千沧雨所受下的伤,是无法估量的,当真是无从数起。
只是沈相沉从来不知罢了。
☆、第八十四回 渡魂
男人知晓千沧雨的事情后,转而变得兴奋起来,他想出了个妙计。
“杀人多没意思啊....反目成仇不好吗?”他是这样对未闻说的。
未闻听后,也露出笑靥,道:“的确是个妙计。”
坐在一旁看药方的九泊岑发话:“我不赞同。”
“反目成仇是好,可一旦败露,遭殃的是我们。”
未闻冷冷的笑了两声,道:“一届庸医。”
九泊岑愣了愣,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气氛逐渐压抑,未闻把头转向了飞刀男子。
“怎么会伤这么重?”
飞刀男子没有答复,裹上草药。
未闻道:“以你的功力,是绝不会输给他的。”
飞刀男子懂得未闻的意思,起身道:“我这就去杀了他。”
九泊岑道:“不要逞强,你伤还没好,起码得养几天才能恢复,别过于心急,没人会责怪你。”
未闻却道:“你替他辩护作甚?”
“这件事本就是他的失误,我相信居寒也不会需要这样的人,前辈,空有怜悯心只会弄巧成拙,最终一败涂地。”
九泊岑觉得未闻像是在说自己,便低下头,道:“那你一路小心。”
“切记,不要逞一时之快而断送了性命。”
飞刀男子狂妄的离去,无论是对九泊岑,还是对居寒,都没有任何的尊重可言,大概是有着一颗难以束缚的内心。
未闻伸着懒腰,道:“我也该去会会令峰主了。”
他回头看向九泊岑,道:“一起去吗?”
九泊岑摇头,道:“那孩子已经对居寒构不成威胁,你这样咄咄逼人又何必呢?”
未闻笑道:“前辈说的不错 ,那我便去青玉坛走一遭。”
“等等。”九泊岑放下药方。
“嗯?”
“我跟你一块去。”
未闻满意的扶着九泊岑,甚至有些甜腻,只不过让人感到害怕,未闻道:“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吗?省的我费心思来开导前辈。”
九泊岑道:“你真的,就如此恨沈掌门吗?”
未闻放慢脚步,少顷,他道:“他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让我厌恶至今的人。”
九泊岑道:“有时换一种角度来看,说不定会好上许多。”
未闻道:“你说的倒轻松。”
九泊岑看向未闻背影,不知他遭遇了何事,竟能让一个少年变的如此狠心,比起他来说,未闻竟是更凄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