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渝说:“你不需如此,我本没有恶意。”
乐溪说:“狼族本被罚于远在另一边的山头,生生世世不得远离,为何你会在这里?”
“你倒知晓得清楚。”
“我狐本就擅长打听,探得四方消息,不然怎么在人间生存?”
“这槲栎酒庄能经营得如此好,倒也确实有本事。”
“你为什么可以出山?又为什么来这里?”
“我为何可以出山?这个问题说来话长,说不定我本非纯正狼族。而为何来这里,自然是来找你。”
“找我?”
“准确的说是找你身上佩戴的玉佩。”
“玉佩?”乐溪低头看了看佩于腰间的碧玉玉佩,说,“这玉佩我自小便戴,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只是我需待在有此玉佩的人旁,见其情劫。”
“情劫?”
淸渝没有理会乐溪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淡淡解释说:“大约便是你和那楚玉的情劫吧。”
乐溪闻言竟是突然羞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可别胡扯。我和楚大哥怎么可能有情劫?”
“是或不是,接着便能知晓。”
“所以你来这镇上竟是为了这事?”
淸渝点头。
“你不会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的事?”
淸渝皱眉说:“人肉如此难吃,送到我面前也不尝一口。”
“还有昨晚在你身旁的那红衣少年,他也非人类,只能探出是鸟类,却不知底细。”
“放心吧,他更是折腾不出什么事来。”
“你说的这一番话我怎么相信你?要知道狼族一向以残暴出名。”
“若非要这么说,那狐族一直以狡诈出名,我本可以隐藏起来一个字也不吐,你也奈何不了我。”
乐溪也皱起了眉头,淸渝身上强大的灵力确实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就算不解释一番待在这镇上也可完成他所说的任务,却不知为何要主动来告知自己。
淸渝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加快这情劫的到来,尽快前往极北之地。”
“先抛开我身上是否有情劫一说,单就说这劫是上天设置好的,怎么可能人为的加快?”
“嗯……”淸渝沉思了一会儿,说,“一切未知,我只是想试试。”
“加快有什么意义?”
“便可以早日结束这一旅程?”
“旅程?”
淸渝想了想现在还躺在客栈陷入沉睡的小麻雀,点头说:“还是早日结束的好。”
那头乐溪听了淸渝一番话,心里忐忑不安,见着楚玉竟有些心跳加速,不敢直视。楚玉本坐于上座,同其他人谈论着什么,见着乐溪进来,招呼着乐溪来自己身旁。
乐溪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响,才缓缓走过去。
楚玉让出身旁的一席地,关切地问:“怎么突然脸这么红,是否病了?”
乐溪一个劲儿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事,可能是这里热了点。”
“刚开春不久,哪里会热?”楚玉轻轻笑了笑,看着乐溪,突然伸手探了探乐溪额头,说,“倒也正常,喝一喝这贡茶,消消热吧。”
乐溪接过楚玉递来的茶杯,就着楚玉的手喝了两口。
楚玉问:“刚才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乐溪说:“原来年幼时曾救过我,因为我年小,便不记得了,这趟经过城镇便想着来见见我。”
楚玉听了乐溪一番话,将信将疑倒没再多问。
那边有权贵带着女儿前来参宴,自作主张地让小女舞了一曲,赢得满堂喝彩,那小女退场前用那含情的眸朝这边看了眼。
乐溪愣了愣,那小女的目光自是看向的身旁的楚玉。
县长楚陵哈哈大笑,称赞着小女的舞姿优美。那权贵谦虚的回了几句。两人说来说去,最终终于绕回了权贵想提的问题来。
县长楚陵问着小女多大了。
权贵说刚好二八年纪。
县长楚陵说可有婚配?
权贵回答尚无。
县长楚陵倒不把话说死了,只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儿子,眼神中的信息自是不用解释,楚玉立即明白过来。
县长楚陵说都是相仿年龄,互相多接触接触。
权贵笑得脸上满是皱子,一旁的小女低头羞红了脸。
乐溪看向楚玉,楚玉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女。
淸渝的话在耳旁回响:“大约便是你和那楚玉的情劫吧。”
☆、乐溪知情劫,摆脱却不能
第十章 乐溪知情劫,摆脱却不能
羡水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揉着自己的脑袋,盘腿坐在床上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却发现只记得淸渝带来了槲栎酒庄的酒,自己抱着喝,再之后的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羡水见淸渝不在房内,现下日头偏西,已是黄昏。
呆呆坐了会儿的羡水只觉得:“好饿……”
没有果子吃的羡水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去找淸渝,这镇虽说不大,但是羡水这种连基本法术都不怎么会的小妖,要在这人群中找到淸渝却也是一件难事。
羡水只得先前去槲栎山庄瞧瞧,看淸渝是否就在那附近,毕竟老板是只狐狸,能隐藏在人群之中,想来道法也比自己高,说不定能帮自己找着人。
槲栎山庄又排起了长龙,羡水躲开人群挤进了堂内,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淸渝,倒是见着了那只狐狸。
乐溪还是着一身橙色长袍,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那一桌喝酒,若不是那长袍颜色太过打眼,羡水一定看漏了过去。
羡水走过去从后面轻拍了拍乐溪的肩膀,没好气地问:“臭狐狸,你见着昨晚和我同来的人么?”
乐溪转头,眯缝着眼看羡水,盯了好一会儿想是终于把羡水认了出来,问:“你究竟是什么鸟?我怎的看不出来?”
羡水抱臂笑道:“嘿,你明明法力比我高,怎么还会看不出来一只小麻雀?”
乐溪不信地重复一遍:“你是麻雀?”
“不是麻雀还能是什么?”羡水挥挥手,一屁股坐在了乐溪身侧,大大咧咧地将一腿收起,踩在木凳子上,手肘闲闲地搭在膝盖之上,“你这狐狸在这一个人喝闷酒做什么?咱们一起喝呀!”说完,羡水吞了吞口水,“别的不说啊,你这酒是真的好喝。”
乐溪低声问道:“你可知什么情劫?”
羡水本欲抢碗的手一顿,忍不住皱眉问:“你怎么问这个东西啊?”问完想起清渝之前的话,琢磨出了点什么,“你……”他看向乐溪身上的玉佩,那玉佩正同他身上佩戴的一样,也同那使用禁术封印人类记忆,还作死混迹在人类之中的小青蛇身上的一样,冥冥之中引导着他们这些小妖。
“和你同来的人说我需经历情劫,可我却不想走这一劫,该怎么办?”乐溪望着羡水,双眸瞳孔涟漪起伏,看似有些醉了,醉得他竟拉着一只小麻雀说起了胡话,“我难受。”乐溪迷迷糊糊地说着,伸手握住羡水的手腕,“我看见他和那女子在一起就难受。”
羡水被乐溪拽得一愣,许是想起了他和淸渝见着的前一段经历,想着钦源和瑜郎,想着那最后道别后,留下的那颗妖丹,现下把声音放低了点,带着几分安慰的口气说:“劫是注定的,怎么逃得过呢?放宽心吧,走过了就好了。小狐狸,你可别做傻事。”
“这老天爷可是闲得慌了?设这些个劫来做什么?”乐溪猛地将手中的酒碗往外一扔,说了句更荒唐的话。
羡水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还记得刃凌叔叔说过这些什么劫啊难啊的可都是天庭设下,哪是他们这些小妖能管的事!羡水捂住他的嘴,悄声说:“你这样说会被打的。”
乐溪扒开他的手,说:“我便说了,让上天来打我啊。”
“哎呀哎呀,你少说一点!”羡水想方设法地去捂住乐溪的嘴,乐溪偏偏不让他,两个人都快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华服少年在那打闹很是惹人注目,堂内不少人纷纷看了过来,可这两个扭打得起劲的少年却是浑然不知。
直到有人走近将乐溪的手捉住,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羡水抬头看去,正是昨晚站在乐溪身旁的那个着深蓝色衣袍的年轻人,那人似乎还抽空严厉地瞥了羡水一眼,然后全身心放在了乐溪身上,捉住了乐溪的手还一直在探查看是否有伤。
乐溪被楚玉捉住了手,顿时停下了动作,抬头看楚玉,乖乖地让楚玉检查自己的身体。
羡水生气道:“就拉了两下,能有什么事?”
楚玉听见了看向羡水说:“你这无缘无故的,拉人做什么?”
“我那不是为他好?万一……”羡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乐溪连忙说:“楚大哥,没事,我俩闹着玩的。”
楚玉好歹放下心来,关切地问:“小乐你怎么突然就走了?爹还在问你怎么今天这么早离开,连舞都不看了。”
乐溪看着楚玉脸上的关心,心里堵得慌,思来想去还是因为淸渝胡说了一番关于情劫的鬼话。
乐溪这一族狐狸分支一直生活在人类中间,乐溪幼时还是小狐狸还未幻化成人形时,便生活在这小镇上,看着自己的父母经营着这家小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