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蝉扭头:“什么太子妃?”
福纨:“……”她瞪了一眼林如晖,轻咳道,“你,你听错了。”
林如晖犹不满足:“那谁的相好,我连保命的剑都送你了,你可得争气啊。”
白蝉蹙眉:“什么相好?你这人说话好生古怪。你们既是我徒儿的朋友,我自然保你们平安。”
林如晖阴阳怪气地拖长调子:“徒儿哦?”
福纨:“……闭嘴吧你。”
此地的房间似乎全都是联通的,一间接着一间,隔门连着隔门,像地道一样左拐右绕。房内布置十分相像,她们走出一段路,总疑心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起点。
正怀疑着,她们又撩开了一重门帘,福纨跟在白蝉后面进去,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愣。
只见这是一处简陋的静室,两旁墙上高悬着许多副题字,正中供着神龛。它四面是实心的墙壁,并不像之前的房间一样有许多出口可选,是一处死胡同。
林如晖摸摸下巴:“走错了?”
她们刚打算退出去时,福纨视线扫过神龛供桌,忽然一顿:“那盒子——”
供桌上摆着一只黑檀木盒,她说了声“稍等”,上前挑开了盒盖,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卷布。
她只瞥了一眼,心跳猛地加快了。
林如晖挪到她身后探头探脑地:“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福纨瞥了她一眼,将那卷轴展开,只见正面绘着一块复杂的图纹,其余部分空空如也。这材质和当时她从宫女尸体里得到的另一面布料十分相似,不同的是,当初那半片只是残卷,而这一卷足有三尺长。
不知为何,她望着那图纹,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
林如晖细细打量了,微讶道:“相柳?”
福纨想起古籍上记的,相柳似乎和烛龙一样,都是上古凶□□字。传说相柳有着蛇的身子和九个脑袋,为冬天之潜龙,带来洪水灾祸。
林如晖执起那张布料翻看一番,没瞧出什么端倪。
福纨皱眉:“你不觉得,这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
林如晖闻言又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有吗?”
“福纨。”一声压抑的轻唤传来。
福纨扭头,却见白蝉神色有异,正死死盯着那张画布,眉心紧皱。她眸中似有红色流光一转,哑声道:“能……给我看一下吗?”
那一瞬,福纨蓦地回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处看过这图纹。她伸手入袖,缓缓捏紧了那枚白玉佩,玉佩上刻的花纹硌得她掌心发疼。
福纨喃喃:“……定远侯家纹。”
白蝉立住脚步,隔了一张桌子看向她,一头及腰黑发无风自动,眼中无悲无喜,只剩一片空茫。
福纨还记得上一次白蝉失控,也是想这样,莫名出现了激烈的情绪变动。此刻,白蝉正盯着她手中那卷轴上的花纹,神情变幻不定,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之事,又似极力抵抗。
林如晖视线在两人间扫了一圈,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她这是怎么了?”
福纨合上那张破布:“无事。”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想叫林如晖瞧出来。
“你也想看吗?”福纨走向白蝉,摊手,平静地,“给你。”
白蝉垂眸看向她指尖,却没有立刻接过。福纨静静仰头望着她,就在这时,白蝉忽然一抬眼,两人对视了。
供桌上的红烛一晃,福纨这才注意到,白蝉眼底竟盈满了妖异的红光,不是红烛的反光,而是从她眼底渗出的骇人血色。
林如晖攥着楚衡则退了一步。
福纨没有退。她迎向她的目光,语气随意得好像在闲聊:“不是说想看吗,还你。”
白蝉安静地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体内不断溢出炽热真气,剑锋处的空气竟有几分扭曲,黑发轻轻晃动着,眼底是不详的血红。
林如晖脸色一变,喝道:“离开她!”
福纨像是没有听见,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低声唤她:“白蝉?”
听见她的声音,白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勾了勾,露出挣扎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伴随着木门倒塌,灰尘阻挡了几人视线,烟尘深处传出了低沉的咆哮。
福纨面色微变,是那怪物!它竟循着血腥味追到了此处!偏这房间只有一处出口,她们竟是被堵在了死胡同中。
房门到她站着地方不过短短几步,很快,烟雾里探出了一只手,不,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手,而是一只枯槁的爪子,五指微蜷,锋利的指甲上挂着淋淋血肉。
那手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福纨面门抓去。
楚衡则再顾不得其他,失声道:“殿下——”她合身扑去,想挡住这一击。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条白色的影子。
白蝉足尖轻点,越过供桌,反手拔剑轻巧一上挑,刺穿了怪物手掌。
金属摩擦过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怪物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五指收拢,直接抓住了剑锋。它骨骼比起寻常人类坚固许多,这一剑竟没能彻底斩断指骨。
白蝉面色不变,改挑为刺,轻喝一声,腰腹处瞬间爆发出极大力量,剑锋如流星般穿过指骨的间隙,直指怪物面门。
——竟是想连手掌一起钉死。
福纨偏头,白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间仿佛放得很慢,她能看清,白蝉一双眸子仍泛着红光,并未恢复神智,竟是凭着本能挡在了她身前。
白蝉这一剑迅如雷霆,整个人连着剑往前直冲,死死将怪物抵在了墙边。
出口处终于清理了出来,林如晖一把拉起楚衡则,果断道:“走。”她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淋淋漓漓往下淌,她咬牙忍住,又去拉福纨:“快走!”
没拉动。
就在这瞬间,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竟是软剑碎了。
这柄剑本就是女儿家防身之物,极薄极软,能撑上这些时间已经很不错。
怪物晃晃脑袋,从废墟中爬起身,与空着手的白蝉对峙。
林如晖面色一变,吼道:“殿下,走啊——”
福纨却没有回头,只吩咐道:“衡则,她受了伤,你先背她走。”
楚衡则似有犹豫。福纨猛地斜来一眼,厉声道:“她为救你而伤,你是想叫她死在此处吗?”
楚衡则喉头滚动了一下,俯身背起骂骂咧咧的林如晖,无声地冲出了烟尘弥漫的内室。
室内只剩下两人一怪。
白蝉没了武器,神情却无多少波动。她俯身利落地撕开了宫装下摆,直开叉到腿根,抬眼看向不远处愤怒咆哮的怪物。
福纨这时注意到,怪物身上披着一身明黄衣袍,却并不像皇帝该有的礼制,反倒……有几分像皇后?它整张脸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直没入脖颈,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药味。
下一刻,怪物动了,直冲向赤手空拳的两人。白蝉眼睛一眯,一抬手格挡住它的手指,反手握紧,随即借力跃起,凌空在墙上踏了几步,一把将它带着往后仰去,狠狠摔进了尘土之中。
正常来说,这样后脑着地的冲击力足以使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意识,可怪物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它摇晃着,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样干耗下去不是办法。
福纨抿唇,心念电转,视线扫过供桌时一顿。她想起了什么,立刻回身往那桌下摸索,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柄硬物。
她再无犹豫,直接将它抽了出来,竟是一柄桃木剑。
软剑虽锋利,却又薄又软,对付这种没有致命弱点的怪物,还是钝器更好用些。
她扭头,抛向白蝉的方向:“给!”
白蝉回手接剑刺出一气呵成。一剑劈下,怪物面上的绷带断裂落地,露出一张青紫可怖的人脸,五官看不分明。它痛呼一声,踉跄后退,略带惊惧地望向白蝉手中的木剑。
福纨紧张地注视着战况,未曾想那怪物竟偏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它扭头逃跑,带着伤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短短一瞬,福纨注意到它绷带下的脖子。青筋毕露,皮肤苍白,隐约能看到耳下有一颗浅色的痣。
痣?她的心往下一沉。
她低着头思索,太专注于思绪,以至于没有发现,白蝉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纨儿。”那人低声唤道,清冷的呼吸就吐在她耳边。
福纨慌张回身,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白蝉眸色妖异闪动,提剑而立,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下一秒,她举剑朝福纨喉间刺来。
眼睁睁望着那冷意逼近皮肤,福纨心跳漏了一拍,剑在她喉头前三寸停住,随即向下,轻挑地挑开了她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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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说我是她白月光》
文案:
毕业聚餐那天,许时安喝到断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死对头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