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
“他当时说自己也是来参加葬礼的,我当时觉得和他同病相怜,于是聊了几句,他便告诉我了这个办法。我按照他说的,谎称妻子的信仰不能火葬,便为她举行了土葬。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周成才双手掩面,恍然大悟的懊悔与痛失所爱的悲伤同时涌上心间,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袖。
只听他喃喃说着:“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生嫉妒她,在我的设计下,那个女生退学了。当时冰薇看我的表情,我至今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那样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第二次则是在她死后,我用那个人教我的办法将她的魂魄唤回身体时。
因为爱她,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第38章 荒坟埋红问名钩,此愿当与故时同1
周成才没有找到答案前,沈慕之和魏楠诀便离开了G市。在机场时,魏楠诀接到了魏鸿远的电话。
魏鸿远是现任魏家家主,如今已经七十有余,但依旧精神抖擞雷厉风行。魏楠诀是分家人,但当初魏鸿远力排众议重用魏楠诀,外人看来倒有几分知遇之恩。
魏楠诀挂了电话对沈慕之道:“本家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沈慕之记挂着天雷的事,魏家这一出正是送上门的机会,于是道:“我陪你一起去。”见魏楠诀不说话,于是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收钱的。”
突然这样热心,魏楠诀心里发怵,表面上波澜不惊地道:“七宝斋只留祝星火一人够吗?”
沈慕之道:“大不了关门。”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魏楠诀也不好拒绝。魏鸿远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只说让他快回本家,并没有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沈慕之虽然看上去跳脱随性,但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带上他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再说了......他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沈慕之笑咪咪的眼睛......他果然拿这只狐狸没办法。
沈慕之趁热打铁,立马给祝星火打了个电话。
“喂,星火啊。”
“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再晚两天,来算命的女同学们就要把我撕了。”
“那什么,我暂时不回来了,你乖乖看店,回来奖励你个宝贝。”
“你要去哪里鬼混!不行!我要放假!”
祝星火像祥林嫂般絮絮叨叨地埋汰了一大堆,把认识沈慕之以来,他吃过的每次亏都翻出来晾了一番。沈慕之越听越好笑,最后一合计,得先把小同志反抗的心理安抚下来,于是道:“行了,等我回来奖励你一次公费旅游。过几天你不是要放假了吗?”
“真的?不许反悔。”
“真的真的。”
魏楠诀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沈慕之挂了电话,便问:“你准备让他去哪儿旅游?”
沈慕之道:“雾灵山,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
魏楠诀:“......”是只抠门的狐狸,没跑了。
*
魏家在蜀地,古时穷山恶水,今日山青水秀。
沈慕之依稀记得,几千年前管理天庭人事时,曾将一个打扰他睡觉的楞头青发配到这里。说得好听,天高皇帝远,是个管事的监督;说得不好听,就是撞到沈慕之的起床气,倒了血霉。
好在这家伙聪明,不仅笼络了蜀地的土地公和各路散仙,还撺掇着当地的一个大家族供奉起勾陈大帝,香火贡品源源不断,大帝一高兴,给这家伙升了官,调回了天庭。
但自此,他和沈慕之的梁子是结下了。也不知此次来魏家,会不会被他的那些亲信为难。
想到这里,沈慕之不屑地冷哼一声,魏楠诀听到后回头看他,见他满脸嫌弃地看着四周,还以为沈慕之在嫌弃魏家落魄,一时间内心有点受伤,又有点开心。
其实他对本家并无太多感情,本家在他身上倾注的资源、信任、赞誉全取决于他的天赋,如果哪天他的天赋消失,他相信这群人会如同对待沈慕之的沈家人一般。况且,在他眼中沈慕之还是沈常威的亲身儿子,这样看来,似乎自己的境地更凄惨一些。
魏家坐落在群山中,并不如沈家那般,在山上修了个集中式的大宅院,而是分散式地拓展在各个峰头。每一个小峰上都建着别致的院落,而主峰上坐落的院落是最大的,白墙青瓦,独具古韵。主峰与小峰有吊桥相连,此时正是腊月,山上气温低,积雪落在吊桥上,仙云缭绕间宛若走在云间。
魏楠诀和沈慕之坐车上了山,盘山公路蜿蜒直上,最终停在主峰的停车场。离开温暖的车厢,雪花立即飘到了两人的头发上,沈慕之缩着肩膀搓着手,病怏怏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一件温暖的羊毛大衣罩到他身上,沈慕之转头,见魏楠诀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臭屁地将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冷漠地等着司机从后备箱将行李取出来。
“魏楠诀,你不冷啊?”
“不冷,刚才暖气吹得有些热。”
“那你说话怎么直哆嗦啊?”
“......”
“算了,让爷爷来温暖温暖你。”
魏楠诀铁青着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冷的,刚想数落沈慕之不知好歹,结果这人就凑到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看着沈慕之泛着雾气的眼眸,以及眼角被冻出的红晕,魏楠诀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
“遭了老魏,你心慌心悸,声音发抖,是不是得了冠心病啊?”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旖旎的气氛......
魏楠诀冷漠地推开沈慕之,从司机手中接过两个行李箱,在沈慕之的呼唤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位于主峰的魏家祖宅。
魏鸿远已经等在主厅中,他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中式棉袍,领口戴着一条貂毛微博,双手抱着一只罩着蜀锦的暖炉。头发油亮,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很黑,看得出他最近刚补染了头发,是一个极其注意自己形象的老人。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概有三十余岁,中规中矩的三七分头,眉毛淡且细长,远看过去就像没了眉毛,显得他有着深深眼窝的眼睛极为突兀。
魏楠诀也有这样的眼窝,不过他剑眉英挺,而眼前这人则看上去有些阴森。
魏楠诀走上前,朝魏鸿远微微欠身,道:“家主。”又向站在一旁的男人点点头,唤了句:“少家主。”
魏鸿远一脸不喜地道:“楠诀,说过多少次,在家里叫我爷爷就好。你总是这般生分,我和你哥听太久,可是会寒心的。”
沈慕之注意到,魏鸿远话音刚落,他身旁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莫非,这人就是魏苍?他心中暗忖,原主很少出门,没见过魏苍也是自然的。今日第一次见面,此人却始终给他一种淡淡的不安,这让他极为不爽。
魏苍走上前,冷冰冰的脸像开裂的蜡像,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虚抱住魏楠诀道:“楠诀好不容易回来,今天要好好给你接风。”他突然看向沈慕之,问道:“这位是?”
沈慕之抢在魏楠诀开口前说道:“你好,我是魏哥的助理。”
魏苍怀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魏楠诀出手,从来单枪匹马。助理?没听说过。
魏楠诀淡淡瞥了一眼沈慕之,心知他不想暴露身份,于是道:“其他的都不重要,还是先说说那件事吧。”
此话一出,魏鸿远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放下暖炉走到门口,看着远处的雪景负手而立。
“一个月前,这里有一场小地震。因为并没有人员伤亡,所以起初没人在意。可是时隔几天后,有人发现纪云峰的禁地中,因为山体坍塌,出现了一块无字碑。”
魏楠诀眉头微微皱起,纪云峰是魏家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从古时起,先祖就立下家规,除了巡山弟子每月一次的例行巡查,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纪云峰。所以这块无字碑的历史一定比家规立下的时间要久远。
他问道:“这无字碑有何古怪之处?”
魏鸿远道:“当时的巡山弟子是魏燕婉,她发现无字碑后,立即向我禀报。当时我想等各分家一起,商量对策,毕竟家规不可破,如果要破,必须各个分家都同意。没想到,燕婉当晚睡去后,嘴唇透着黑气,至今昏迷不醒。”
“莫非是中了尸毒?”
“我也考虑过,但试过各种办法都唤不醒她,就像一个活死人。所以这次,我不仅请了各分家,还把闾丘胤也找了过来。”
魏鸿远话音刚落,有两人跨过门槛进了主厅,为首的是一个二十□□的男子,烫着棕色的卷发,眼睛圆圆的透着笑意,嘴唇也微微勾起,似乎是天生的微笑唇。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看上去十分亲和。
另一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染着一头突兀的粉白色头发,用两根花哨的皮筋梳成双马尾,化着当下流行的雀斑妆,笑起来露出两颗白森森的虎牙,十分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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