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的脸阴恻恻的:“干什么——你们三个大男人要为难我一个老人家吗——咳咳咳——”
她虽然瘦矮,嗓门倒是极大,这么一喊,楼上楼下都推门出来看热闹,见到沈慕之几人站在四楼,又连连躲进屋内,迅速地将门关上,仿佛外面有鬼在追。
老太婆趁三人注意力被分散,连忙缩进了家里,“砰”地一声防盗门关上,沈慕之还耳尖地听到她仔仔细细地上了几道锁。
他阵阵称奇道:“奇哉怪也,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将苏冰家避如蛇蝎。”他说着凑到斑驳的墙边,拿着手机对着上面黑色记号笔写下的电话拨了过去。没过多久一个提着工具箱的开锁小哥就急匆匆地□□了。
“不行不行,这门我不能开。”开锁小哥拼命摆手。
“小哥,来都来了,有钱你都不赚?”沈慕之问道。
“这钱哪能随便赚的。不管你和这家房主是什么关系,这家门我是不敢开的。两年前我师父开了这家锁,回去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人就没了!”小哥一脸恐惧地说,“师父临终前告诉我,当时他开了门,发现房间里吹出来的风就像从地底吹出来的阴风,虽然是三伏天,他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冻得说话都直哆嗦。他本不该多看,但好奇心害死猫,就往门里望了一眼,然后他就记不得了,昏沉沉地回了门店。”
“你师父看到了什么?”
“他怕跟我说后,给我也招了灾,就没肯告诉我。”
开锁小哥说完,拿着工具箱转身就走,魏楠诀一把拦住他,十分霸气地说:“人走可以,工具留下,我买了。”
小哥愣了两秒道:“可是这位先生,您会开锁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开锁小哥拿了钱,果然将工具箱留了下来。魏楠诀在沈慕之和周旗灼灼的目光中,熟练地开启锁来。
沈慕之拍拍魏楠诀的肩膀,沉重地道:“老魏啊,没想到技术活也这么熟,原来你也有不堪回首的曾经啊。”
魏楠诀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对着锁眼专研,只听“咔嚓”一声,防盗门应声而开,在嘶哑的嘎吱声中,一股阴冷到心肺的冷风从房间里吹了出来。
沈慕之喃喃自语:“开锁小哥好像没蒙我们。”
魏楠诀将□□踢到一边,率先一步走了进去。沈慕之看了看周旗,这老头已经吓得腿脚哆嗦,颤巍巍地模样看上去随时就要摔倒。
思虑到周旗上了年纪,被房间里的阴气一冲,估计没病也要灌出病来,于是沈慕之拦住他道:“周先生,要不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周旗倔强地推开他的手,鼓着眼睛道:“别拦着我,让我进去看看这个不孝子究竟背着老子在做什么!”
这倔老头跟头驴似的拉不回来,沈慕之无奈地从墙上扯过一张小广告,吹了一口气,递给周旗道:“周先生,拿好这张纸,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扔掉。”
周旗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印着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广告词极为彪悍,写着“帝王服务,彻夜留香”。于是板着脸道:“小沈,关键时候,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沈慕之道:“周先生,我没逗你玩,相信我。”
门内阴风阵阵,吹得周旗心中发毛,胆怯之下便不再多说,将纸片对折好攥在拳头里,就像攥着一张保命符。
进了门,周旗伸手在墙上摸了半天,魏楠诀道:“别费功夫了,没交水电费,停电了。”
沈慕之拉开窗帘,街道上的灯光照了进来,将屋内设施勾勒出来。沙发上放着两个情侣靠枕,遥控器被随意扔在一边,茶几上的果篮里有几颗长毛的苹果,阳台上挂着几件还没收起来的短袖。
沈慕之盯着那条随风飘动的红色连衣裙道:“周先生,你儿子莫非和一个女人一直住在这里?”
周旗盯着那条红色的连衣裙,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我也不知道,自从小苏死后,成才整天沉默寡言,就算是有了新欢也不会告诉我。”
他嘴上说着,但心中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这条红色的连衣裙,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沈慕之走到厨房,还没靠近冰箱就闻到一股食物的腐臭。
他捂着鼻子道:“看来自从周成才住院后,这里就没人住了。”
魏楠诀道:“不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人份的,如果周成才住院了,那个女人即使不愿意暴露身份,也不至于让家中狼藉成这样。”
从进门开始,他就已经感受到一股阴气,极浓的阴气。如果是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久住,一定会生病。更何况周成才精神状况并不好,住在这里就是往伤口上撒□□。
楼上楼下对四楼避而远之,从防盗门上夹着的广告数量看来,同层的其他住户家似乎也没人。看来这间屋子发生过什么邪气的事情,让邻里谈虎色变。
他转过头,看到沈慕之背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于是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沈慕之转过来,脸色十分难看,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魏楠诀:“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本相簿,外壳是PU皮材质,东一块西一块地翘起,看起来已经被使用了很长时间。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两个字“吾爱”,下面贴着一张两寸照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中是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
再往下翻,后面的照片多了一个主角,是一个剪着寸头的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有些是单人照,有些是两个人的合照,并且越往后翻,两人的年纪越大。
魏楠诀看着照片里那名男性的脸,不太确信地道:“这是......周成才?”
他很难将照片里带着婴儿肥的脸和躺在ICU病床上那张面颊凹陷的病容联系起来。
魏楠诀道:“那这个女人难道是苏冰?”
沈慕之点点头:“没错,我在他自己的公寓里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
但周成才在和其他女人同居的情况下,把病逝的妻子的照片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实在太不合常理。魏楠诀心中起疑,继续翻着相簿。
再往后,就是两人的结婚照,照片里苏冰穿着圣洁的婚纱,手中抱着浅粉色的绣球花,望向镜头的眼中充斥着幸福和喜悦。渐渐的,那个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恶毒又阴邪,和她脸上甜蜜的笑容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魏楠诀,你搞什么!”
沈慕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魏楠诀的动作,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撕掉了相簿的后半本。
魏楠诀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事?”
沈慕之道:“老魏你着了道。”
魏楠诀快速地往后翻,周成才和苏冰婚后照片不多,其中有一页空白,从胶水的印迹可以看出,上面的照片曾经被撕掉。
再往后就是周成才一个人的照片......不过......他始终站在镜头的一角,仿佛为旁边的人留出位置般。
直到一张周成才拥吻着空气的照片出现在面前,魏楠诀才敢确定,这个周公子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养鬼。”沈慕之的声音轻飘飘的,在黑暗中有一种瘆人的效果,“他在养他的老婆,苏冰……”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响起,两人回过头,从刚才起一直盯着红色连衣裙发呆的周旗正坐在地上,颤抖地道:“我想起来了......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小苏葬礼上穿着的!!我明明看着她穿着这件衣服被埋进地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声诡异的轻笑从卧室里传出,就像一个哀怨的女人醉酒后的吟唱。明明被关上的卧室门在三人的视线中缓缓地推开了一半,但门后却空无一物,就仿佛这扇门是自己开启般。
沈慕之立即扑进魏楠诀怀里:“楠诀哥,我害怕。”
他穿得毛绒绒的,魏楠诀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只软乎乎的小狐狸,手不受控制地在沈慕之的衣服上揉了一把。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魏楠诀咬着牙将他推开,自己走到卧室门口,道:“你在外面等着。”
沈慕之黏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嘴上说着骚话,脸上表情却极为正经,魏楠诀知道沈慕之只是嘴欠,懒得跟他胡扯,摸了一张符纸放在门把上,隔着纸准备开门。
沈慕之突然拦住他,严肃地说:“等一下,我拿个东西。”说完往旁边厨房里去。
然后,魏楠诀便看着他举着一把菜刀从厨房里出来。
魏楠诀:“......”是他太低估沈慕之的不同寻常了。
第37章 只恨生死两茫茫,徒惊殓容未萧萧4
“你拿菜刀做什么?”
“以防万一。”
只吃法伤的怪他用物理超度,魏楠诀一时间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不过在见识了几次他稀奇古怪的歪门邪道后,他也就麻木不仁地将这个信息消化了。
门后是一间温馨的卧室,粉色的家具将房间妆点得十分温馨,但同时又十分诡异。因为床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双棉质的拖鞋,就像有人刚脱了鞋上床般。
“鞋是倒着放的。”魏楠诀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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