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楠诀瞬间红到耳根,背过身装作在检查房间,严肃地说:“有时间胡说八道,不如早点坦白,你非要跟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慕之不再捉弄他,道:“被你发现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见见魏家供奉的金身勾陈大帝。”
魏楠诀突然想起,沈慕之显山不漏水的点将术与御雷术。明显为勾陈一脉,但他本身却是沈家人。莫非,沈慕之与勾陈一脉有什么渊源?
但沈慕之主动告诉他之前,他并没有主动询问,只是说:“勾陈大帝的金身一般不让外家接触,但如果是我的要求,魏鸿远应该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板和老魏的表现就是明显的直男和gay,嘿嘿
第40章 荒坟埋红问名钩,此愿当与故时同3
夜里,山涧呜咽的风吹得雪花四处乱窜,没有雨却见不到星月,一块厚重的乌云遮盖着星光,像沉闷的幕帘,令人心生不安。
流云峰上,一扇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呆滞的人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披散着头发,透过苍白的皮肤,可以看到青色的血丝在其中跳动,散发着阴森的鬼气。
如果有人还醒着,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这个深夜外出的人竟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魏燕婉!
只是她看上去十分诡异,虽然睁着眼睛,但瞳孔没有聚焦。她走得很慢,但发丝和衣角在疾风中纹丝不动,似乎有一层透明的罩子将她笼罩在其中。
主峰上,一名巡夜的弟子昏昏沉沉地勉力睁开眼睛。魏鸿远说了,最近魏家是多事之秋,平日里做样子的工作现在都必须提起精神,特别是通向禁地的吊桥,一定要看好。可今天晚上,他眼皮上仿佛压着千斤顶,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就在恍惚之间,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背影从面前经过,旁若无人地走上那座挂满红布和铜铃的吊桥。
特殊示警铃声并没有响起,巡夜弟子发现,那个穿着白衣的人走路时,没有任何正常人的反应和关节的震颤,她仿佛在......飘?
意识到这点,他想要立即去找魏鸿远,向他汇报这件事情,可是他绝望地发现自己仿佛被焊在原地,不得动弹。
正在这时,那个白色的影子回过头,没有焦距的瞳孔带着阴冷的视线锁定在他身上。顿时,他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像一只手掐住了脖子,让新鲜空气与肺部隔离。
他想伸手取出包里的符纸,可连动动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谁来救救我......”
雪夜里,没人听到他的呼救。
*
天还没亮,沈慕之就被房间外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吵醒。转头一看,魏楠诀的被子整齐地叠在床头,还散着余温,似乎刚起来不久。上面放着一张便签纸——我在主峰。
沈慕之推开门,随便抓住一个路过的魏家人,问道:“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干嘛?”
被问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叫魏语,此时面色焦急地道:“我姐失踪了!而且昨天夜里的巡夜弟子也犯了我姐之前的症状!”
沈慕之心中一动,问:“魏燕婉是你姐姐?”
魏语道:“没错,她是我胞姐。大哥,你是跟魏楠诀来的吧?要是没事就别瞎参合。”
沈慕之看他全副武装,脸上透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要去哪?”
魏语急起来,藏不住话,便道:“我要去禁地看看!”
沈慕之闻言,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魏语像个小鸡仔般被他拖进房间。
“你要做什么!”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不会把你吃了。”
沈慕之左手抓着魏语,不让他出门,右手给魏楠诀播了个电话。
“老魏,你家有个小孩要偷跑到禁地里,被我逮住了。”
“怎么回事?”
魏楠诀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身边有别人,不想被听到。
“一个叫魏语的小屁孩,扛着把刀说要去禁地找姐姐。”
“你拦住他,我这就过来。”
不一会儿魏楠诀便急匆匆地赶过来,眉毛和睫毛上都沾着冰花。魏语见到他,立马不吭声了,撅着嘴站在门口,像个门板。
两人都臭着脸,沈慕之只好在中间做和事佬。
“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一家人,搞得深仇大恨的样子干什么?”
魏语哼了一声,道:“谁跟他是一家人,他一个分家的,爷爷不过是看他死了爹,照顾照顾他。真以为是麻雀攀上枝头成了凤凰了?”
沈慕之没想到魏语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道糟糕。
再看魏楠诀,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扫了一眼魏语,便让这小子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魏燕婉的事情,各分家已经同意开启禁地,但你不许去。”
魏楠诀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沈慕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将床单拆下来,把魏语捆在床上。
“你干什么!救命!有人要杀人灭口啊!”
“屁话真多,闭嘴。”沈慕之拍了一把魏语的脑袋,“不把你捆着,你这家伙估计要闹个翻天覆地。”
捆完人,他追着魏楠诀的方向去了。一瞧,人没走远,站在冰天雪地里,像一抹孤寂的黑。
“老魏?”
魏楠诀转过来,眼神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冷冽。回到魏家后,他总是这样,少了些人气儿,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模样。
沈慕之想起魏语说的那些话,看魏楠诀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你要是在魏家混不下去了,就来七宝斋,我们强强联手,干翻他们。”
魏楠诀冰刻般的嘴角颤动一下,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再抬起头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就连深邃眼窝产生的忧郁感,也被笑意冲淡。
“说什么大话,走了。”
沈慕之愣在原地,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一个雨后空晴的山谷中,见过这样的笑。对于他而言,记忆就像旧书,越是古老的书,就被压在最底层。千年前的某个人某件事,就算再刻骨铭心,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算了。”
他晃了晃脑袋对自己说,跟了上去。
*
魏鸿远挑了阳气最盛的正午,各分家以及闾丘胤等人聚集在纪云峰的吊桥处。魏燕婉失踪了,守夜的弟子昏迷在吊桥边,闾丘胤和闾丘水占卜出的“墓”字,让他不得不打破禁地不可入的规矩。
“楠诀,就由你协助魏苍进去寻找燕婉吧。你不跟着他,我放心不下。”
魏鸿远当着众人的面说着,魏苍的表情瞬间僵住,藏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魏楠诀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嗯”了一声。转头看到沈慕之也跟了过来,便小声道:“你不用跟过去,我一个人可以。”
沈慕之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水太满会溢,话太满吃亏。”
闾丘胤和闾丘水也受到委托,跟随魏苍一起进入禁地。虽然不清楚沈慕之的来历,但魏鸿远一向放心魏楠诀,也不去计较沈慕之这个外人进入禁地的不妥。他望着吊桥对面暮霭茫茫的山岭,心脏不安地跳动着。
禁地中到底有什么,他并不清楚。只是当初继承家主之位时,他的父亲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不得不进入禁地,就必须献祭一个魏家的子孙......
“叮铃”——
红布与铃铛整齐地摆动,空灵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而后变成一阵悠长的浑浊的声音,如同无数冤魂从山涧的迷雾中伸出细长的手指,想要将桥上的人拖下去。
魏楠诀一行人紧紧地抓着铁索,小队一共有十人,除了沈慕之以及闾丘兄妹三个外人,其他都是魏家的精英。
也许是魏楠诀常年在外的缘故,这些人与他十分疏离,神色间都是戒备,只有魏苍对待他的态度比较自然。
吊桥很短,但因为弥漫着雾气,众人走得很慢。桥上还覆盖着薄薄的冰晶,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山谷中。
尽头是一片松树,虽然在冬季,但树枝和针叶依然茂密地挤攘在一起,被寒气折射着,笼罩出一片泛蓝的阴影。
即使在林中,雾气也没有散开。一片白色之中,除了脚步声,听不见任何活物的动响。
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被刻意地放轻。这些成日接触邪祟的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危险。很难想象,这样的危险竟然一直藏在魏家的禁地之中。
松林后,阳光都黯淡下来,虽然是正午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魏家的子弟们,从来不知道,原来纪云峰有这么大。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松林如此黑暗。
魏苍走在最前面,如果不出意外,他是魏家的下一任家主,现在魏家人有难,他必须首当其冲。他身边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叫魏罗青,浓眉大眼的样子,和祝星火有些相似。
他凑到魏苍耳边,小声说:“苍哥,我怎么觉得,从我们进来后,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
声音虽然小,但众人都听到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身后看去,树林间有不少黑色的影子藏在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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