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南渡见状立即将她抱上去,然而陆焉如疯癫如狂根本不识人,挥舞着手大喊大叫,“滚开!滚开!”
淼南渡顿时透骨酸心,将她紧紧抱着,可陆焉如依旧疯癫地到处抓,乍然,淼南渡的脸被划出一条血痕,而后陆焉如更是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腕,鲜血渗出也不松口。
淼南渡抱着她轻声安抚着,“是我,是我,是南三水。”
他话音刚落,陆焉如就慢慢地松开口,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她缓缓地抬头看向淼南渡,却在看到那双满是伤痛的眼时,猛地推开他,疯狂地大喊着,“你不是!你不是!”
淼南渡又过去抱住她,泪如泉涌,哽咽道:“我是,我是南三水,我是南三水。”
而陆焉如同样痛哭着低声喃喃着,“你不是,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婴隰见他们二人这般,便想起了那日他找到尹溯的时候,同样是听不懂,认不得,此等苦楚,若非亲尝,绝难明了。
最后淼南渡待陆焉如哭累将她抱起,而众人则将土填了回去。
如今他们不方便再住客栈,便择了一处木屋,婴隰大手一挥将其买下。
淼南渡守在陆焉如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而其他人则围在外面的石桌旁。
星烁先开口道:“听那严母的话,陆焉如是自愿嫁给严之消的,可是既然是自愿,那为什么还会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其实尹溯也挺不解的,原以为陆焉如是被逼婚,可现在看却不是那一回事,便道:“或许当年之事有蹊跷,只可惜唯一知真相的人却疯了,虽然云外境能知晓往昔,但谁知他在何处呢。”
“那就找人问问,陆焉如在严家这么久,说不定有人知道内情。”星烁道。
于是这几个热心肠又闲得慌的人,便进了严府,彬彬有礼地一阵打听后,知道了当初陆焉如嫁进严家后怀的第一个孩子被她喝药给掉了,而后来她又整日喝藏红花,导致此后无法生育。
严之消见她如此便对她冷眼相待,又常常留恋烟花柳巷,到最后更是丧心病狂,他看陆焉如天生丽质,楚腰卫鬓、蛾眉曼睩,便起了畜生心,为解当年她亲手除子之恨,更将她送去青楼,而当时严母也对陆焉如痛恨到了极点,根本不会说什么。
陆焉如的父亲却是终日醉心于修仙之术,家业已交给了长子打点,而她的哥哥与严家有生意往来,自然不会去得罪严之消,同样她的母亲终日叩拜天神,闭门不出。
陆焉如从青楼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而严之消不愿被世人诟病,便私下找到她并藏于家中,从此严家高宅里,荒草废院中,多了一个整日对着青花树说话的疯女人。
众人都决定这种事还是不要告知淼南渡的好,但由此看来,陆焉如当年嫁人一定是被逼的。
他们回去后,看到陆焉如傻傻地坐在树下对着面前的青花树咿呀而语,淼南渡则在远处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已经润了。
星烁觉得这对苦命人太惨了,于是气不过,拿着碗和铁锹带上沈潦去了邻家院里。
沈潦只觉得奇怪,便道:“你带我来人家院里干嘛?还拿着碗,你不会是想偷鸡蛋吧?”
星烁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道:“不!我是想偷鸡屎。”
沈潦被这句话,惊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吓地看着他,心里犹如万马奔腾一样,吐出一句,“你还有这嗜好?”
星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将铁锹低给他,道:“又不是我吃。”
这下更是把沈潦惊了个透心凉,愣愣地问道:“哪给谁吃?”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铲点给我。”说着星烁把碗放在地上。
沈潦铲了比指甲还小的一点点,便停了,心想:应该够他吃了吧。
然而星烁却道:“你喂蚂蚁呢?多来点。”于是乎沈潦选了稍微大点的一块放进碗里。
最后星烁一脸满足地带着苦瓜脸的沈潦,回到木屋灶台前,沈潦眼睁睁看着星烁得意地把面粉倒进碗里,又加了水,用棍子和来和去。
他简直不能直视了,捂着脸满心憔悴,用手碰了碰星烁,道:“诶,如果你真的很饿,我可以带你去吃人吃的,而且是我请。”
星烁听后,琢磨了一阵,道:“行啊,不过先等我把面和好。”
沈潦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无奈道:“都说我请了,你还吃这个。”
星烁一边和面一边道:“我又没说是我吃。”
沈潦蓦地抬起头,“?......”
而星烁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笑,然后附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沈潦听后,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心说:好坏一人啊。
星烁瞧他这样又立刻道:“你说了请我,不能反悔,等我们做了大事就去。”
“我们?!”沈潦看了看四周,道:“们在哪儿?”又见星烁冲他努努嘴,惊道:“我啊?!”
星烁继续去和面,道:“不然呢?你待在这里能干嘛?还不如同我一起去惩治恶人。”
到了半夜,星烁带着沈潦,来到严宅,他用勺子舀了勺鸡屎面混在人家和好的面里,又来到陆宅同样将面混进去,正要走时却看到旁边蒸着很大一摞笼屉,他打开一看,看到里面全是包子,一笼有近二十个,足足有四笼。
而沈潦却以为他想拿人家包子,无奈地扯扯他,道:“你不是才吃了吗?”
星烁却觉得奇怪,对他道:“不对啊,都半夜了,这里怎么还蒸着这么多包子,而且不止里面的,还有那儿。”说着他指向旁边已经成型的生包。
沈潦听他这么说,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听到有人来了,赶紧拉上星烁躲在一旁。
却见一人将笼屉端了下来,又将包子尽数放入桶里,往来时的方向去了,星烁和沈潦对视一眼,也跟上去。
于是他们一直跟着那人,又见他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房,可他们进去后那人却不见了。
☆、平行相交
星烁一看便知有暗室,然而却如何都找不到,这时外面又有人来,但这房四四方方毫无藏身之处,于是星烁抓住沈潦的手腕,在门打开的一刻,就‘唰’一下消失了。
等他们一回去就急急忙忙地叫醒了所有人,将刚才之事说后,众人心里便觉得陆家有蹊跷,而蹊跷或许与当年之事有关。
沈潦有对淼南渡道:“师兄你放心,你好生照顾陆姑娘,这事我们去查,如果当年真的有黑手,我一定把他找出来吊着打!”
于是众人进了那间幽室,还真是四四方方什么都没有,尹溯便用灵流探了一遍,看哪面墙后是空的,果然探到有一面墙后有甬道,于是众人便在墙上摸机关,可机关没摸到反而把流矢引了出来。
他们躲避的同时,星烁猛地撞到另一面墙,接着那面连着甬道的墙缓缓转开,飞矢也停了。
其他人都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他,星烁立马得意起来,骄傲地大步而去。
甬道的两边都刻有神像,由此便能看出修筑者对神明有多么崇拜,走出甬道,便见一间祭拜之室,供桌中间摆有一颗大猪头,旁边摆满了鲜果,供鼎中插着三炷黑色线香,然而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不是黑线香,而是供鼎后那尊石像。
石像不是天神不是天帝,而是被刻得奇丑无比的巫觋司。
星烁见了随即笑道:“诶~,这里还算有个明事理的人,没祭天上那群老家伙。”
然而尹溯却忍不住想:当初在神山阿隰便说点三炷香就能把巫觋司供起来了,这回还真给供起来了。
婴隰冷冷地扫过石像,心说真丑!拿起一旁的水果吃起来,而后星烁走到他旁边,轻声道:“既然是供你的,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拿起苹果,一边啃一边细细地打量着石像,由衷感叹道:“千百年来,终于有人供你了,我突然觉得这石像是怎么看怎么好看。”他又细细看了会儿,说了一句,“像你。”
婴隰没理他,留下一句,“核记得带出去。”便同尹溯去找机关。
然而沈潦却以为他对石像说话,便道:“巫觋司真的长这样吗?”
要是以往谁把巫觋司刻成这样,星烁得把头给人家卸了,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一把便勾住沈潦的脖子,道:“当然不是了,现任巫觋司可是长得很好看的,我看过历代巫觋司画像,他是最好看的一位。”又补充一句,“比我还好看。”
沈潦将他手拿下,对他‘嘁’一声,也去找机关。
可是这次众人将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暗门。
星烁疑惑道:“不可能吧,上次明明看见有人提着一桶包子进来的,如果这里没有机关暗门,那包子去哪儿了?”
“会不会是他进了其他墙后面?”尹溯道。
“有这个可能,他既能在这里供巫觋司或许就有可能供其他界司,而那些包子就是给供给其他界司的,不过他还真贪心,居然五界司都供着了。”沈潦道。
星烁听后赞同沈潦的看法,“那行吧,看来大体是这样了,算了算了,我们出去吧。”
于是众人便出了陆府,可尹溯却想不通,为什么甬道刻着天神像,密室却供巫觋司,而且谁供奉用包子啊!但那些包子是用来做何用呢?难不成用来打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