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以前探不到你的灵蕴,不是因为你是谷妖,而是你根本就没有。
原来那些被你化活的,里面带的是你沙砾般散乱的灵力。
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等了我那么久......
戚殇见他此般,便知他已经忆起过往,尹溯平复了思绪,缓缓道:“他在哪里?”
戚殇看了眼门口,道:“他现在不敢见你。”
是因为自责吗?尹溯便要去寻,却听得戚殇又道:“如今他的灵蕴还在剑中,此时的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尹溯没有说话,而是夺门而出,这时戚殇见星烁进来了,便道:“是不是想知道,为何他时而记得往事,时而又记不得,还有灵力也是时有时无?”
星烁道:“我早知他用不了灵力,也早知他失忆了,我只想知道当初魔界为何会战败?”
戚殇道:“你说说你,以前梦魔让你好好抄书你不抄,现在连局势都看不清了。”
星烁见状,撇撇嘴道:“怪我咯,每次我抄书他都来打搅,你到底说不说。”
“六界伊始,神魔妖鬼怪,五界势均力敌,而后来魔界巫觋司得一身炼化之力,从此平分秋色的和平局面被打破,纵使魔界没有任何称霸举动,可依旧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因此神界欲铸周天神戟,又拉拢妖界,若神戟现世,再加神妖两界联手,魔界必定生灵涂炭,因此便以退为进。”
尹溯一出门便看见了婴隰,他此刻正站竹廊边,双手搭在廊沿上,绿叶轻拂他的乌发,虽不是洁白云桂,看着却也宁静。
他走上前,于婴隰并肩而立,一同望着涓涓秋水,两人站了很久,都未言语,忽而一片青叶落在婴隰指上,尹溯看去,见他浑然不知,便要伸手拿开。
可婴隰却逃似的,将手躲开,那片细小青叶,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尹溯脚边,而尹溯伸至半空的手蓦然一滞,又继续伸去,却听得那人说了一句,“对不起......。”
手又是一滞,尹溯随即便想起,往日我对你言谢,今日你向我致歉,难道要生疏吗?
却也明白,婴隰现在非常自责,非常内疚,便猛地抓住他的手,尹溯感到那手想躲,便紧紧抓着,道:“你我之间,不言谢不致歉。”这是你说过的......
婴隰骤然鼻尖发酸,道:“以前的我......确实要比此时的我......能护你......。”
哽咽湿润的话语,传进尹溯耳里,令他不觉间红了眼眶,坚定道:“可替我解开心结的人是你,说要替我斩妖,叫我不必为难的人是你,在夜雨城河边覆着我手的人是你,送我颈链的人是你,在三生河岸说心悦我的人也是你。”他将手握得更紧,“是此时的你......。”
“我似乎不曾直言过心意,那我现在看着你的眼睛说一次......。”尹溯别过他的脸,看着他眼眸里微润的星辰,道:“我喜你,更爱你......。”
话音未落,婴隰便倏而抱住他,一遍一遍唤着,“我也是我也是......从第一眼便爱上了......。”便衔住身前人的唇,两人苦涩的泪水流过辗转相交的唇齿,触及舌尖。
却很甜
一个带着三世的涛涛情意,一个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无措,两人在竹廊上,飘叶间,相互拥吻。
二人磕磕绊绊来到屋中床边,带着烈焰相互脱着彼此的衣衫,激烈疯狂,渴望沉沦。
尹溯一面热情回应这唇齿之间的卷动,一面去抚身前人的腰身,其实他从来没摸过婴隰的腰腹,只因每回都被这人摸得全身发软,四肢无力,而这次什么害羞腼腆,难为情,通通抛之脑后。
他此刻只想触碰这人,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在他抚着时,身前人的厉舌却猛地退出他的口中,随即他看出那人此刻的不适,正要开口问时,却被一把扼住脖子,往墙上撞。
只听得‘咚’的一声,便头脑剧痛,随即一丝温热流进他后颈,接着便两眼昏花,而在他晕厥前,看到一双凶恶而深红的眼睛。
☆、反噬失控
戚殇听到响动应声赶来,却见到衣衫不整的婴隰正掐着衣衫不整的尹溯的脖子,用力抵在墙上,眼神暴厉残忍,似要将手中人活活掐死,便立即用灵力将他击开,接过尹溯,而婴隰只是退了两步,便定住身形,阴鸷地看着他,伸手唤出了魔刃衡骨。
戚殇一见,心下一惊,!!!!要老命了!反噬就反噬,居然能唤出衡骨!打不过!打不过!跑跑跑!
想着便要跑,然而婴隰快速将长刀飞过去,硬是将他瞬息给插没了。
然而戚殇看着弱,可毕竟是阴冥司,发威时也是可怕的,骂道:“好小子!连你干爹都打,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便立即召出灵力,就在他犹豫打哪儿不太疼时,却听得一声巨响,婴隰便应声倒地,只见星烁拿着一根用灵力化出的长铁棍,站在婴隰旁侧。
戚殇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星烁将铁棍一收,冲他挑眉,自豪道:“我神勇吧。”
戚殇这才回神,将尹溯带到床上躺好,又去将婴隰扶在椅子上,顺带摸了摸他的头,却摸到一手血,不免心中一惊。
居然都打出血了,这呆瓜是用了多大劲啊,听说魔的力道都很大,照这情况,恐怕是使了吃奶的劲。便道:“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星烁正替尹溯擦后颈的血迹,洋洋得意道:“这有什么,我还踩过他呢,再说他当时看着也太吓人了,我要不下重手,他能晕吗?”
戚殇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心说:果然只能是儿子打爹,爹舍不得打儿子,这都是命啊。
又一边替婴隰整理衣裳,一边絮叨,“你说说这人啊,人尹溯好不容易醒了,又给人家撞晕了,这要是撞傻了撞没了,他连哭的地都没有。”又替婴隰系腰带,继续道:“这要是醒来,知道是自己弄的,又得找个角落自责懊恼大半天,哎~,可如今我这做干爹的,还要给儿子穿衣,可想想他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干爹,也从来没给我穿过衣,这都什么世道啊。”
越说越气,便将已经系好的腰带给扯开,顺带还将衣裳弄乱,坐在一旁,幽怨地看着昏厥的婴隰。
星烁见他此样,便去婴隰整理衣裳,道:“戚殇,你好像个老妈子啊,叨叨个没完。”
戚殇微微起身,打了他一下道:“几百年不见,你胆子倒是大了啊。”
星烁整好后,便同戚殇坐着,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过了半个时辰,晕着的两人皆未醒,戚殇看向婴隰,道:“呆瓜,你是下了多重的手,怎么还没醒。”
星烁怨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婴隰道:“我当时看他失控了,难免手劲大了点,不过放心,他死不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皆未醒,星烁有点不放心了,道:“戚殇,你说我不会把他给敲死了吧。”
戚殇撑着头,闭着眼,悠悠道:“你去捏他鼻子,看看能不能捏醒。”
星烁想了想还真去,就在他正要下手捏时,却忽听得一句,“你想做何?”他伸到鼻尖的手乍然收回,尴尬地笑笑,默默地坐回去。
婴隰感到头有点痛,又恍眼看到尹溯躺着,隐约想起什么,忙上前察看,微将他扶起,伸手在后脑摸到一个大包,便看向戚殇和星烁,道:“是我做的?”
戚殇与星烁见他面色不好,随即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婴隰半信半疑道:“真的不是我?”
戚殇与星烁又同时点头。
婴隰见他们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便不耐烦了,道:“到底是不是我!”
那两人又同时摇头,可婴隰却是不信,自顾自道:“我隐约记得,我是做的。”又看向戚殇,道:“可是因为反噬?”
戚殇见他神色自责懊恼,便道:“跟反噬没关系,许是你们许久未见,干柴烈火,一时情难自抑,激动了。”但当他说完,却见到婴隰的怀疑的目光。
这时尹溯醒了,他睁开眼便见到婴隰带着一脸担忧,无措又自责地看着自己,便道:“跟你没关系,我是自己撞到了。”说着就要撑起身。
婴隰扶住他,不曾言语,这时沈潦进来见所有人都在,便疑惑道:“怎么都在尹兄房里?”
星烁见他突然出现,问道:“一天都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沈潦躲着他看来的目光,道:“我......我......我......。”
星烁见他吞吞吐吐,便起身道:“别我了,结巴。”又推着他往外走。
戚殇见状,看了看婴隰和尹溯,道:“我就不打扰你两了。”
婴隰见他们都走了,便摸着尹溯后脑,道:“痛吗?”
尹溯见他这般,便微笑道:“不痛,只是如今青司将剑夺走了,可灵力还未积满,若他用来对付你......。”
婴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道:“我的灵力和记忆回来的时机,就是剑中灵力积满对吗?”
尹溯点点头,婴隰环住他的腰身,若有所思。
妖界
青司坐在主殿之上,细细打量着着手里的长剑,脸上满是癫狂的神情,而他右眼下那块血红色的印记,却将此时的他衬得阴邪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