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推那团拱在身上的白肉,摸得满手滑腻,抓握不得。席墨却道是他终于主动抱住了自己,十分激动,登时身体力行地作以回应。
“江潭,江潭。”
席墨咬着他的耳朵,念他的名字,无数次,抵死缠绵。
江潭眼里蓄着的泪被撞顶出来。他想推开席墨,却觉两人已如水乳一般交融,难解亦难分。
放手…放手!
江潭受不了他毫无章法的鞭挞,拼命挣扎起来,却被人更紧地按在怀里,咬住了耳后颈肉,拱进了如织如雾的发丝间。
这一次,席墨就算深深埋在他身上,扎了根。
没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江潭闭上眼,又痛又晕。
恍惚不知多久,他觉得下雨了。再睁开眼时,席墨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下颌的汗水一滴滴落在他面颊上,颈子间。如珠如玉。
席墨从来都是滚烫的,是一团火。那汗珠便也如火星子般,燎得他皮肉生花。
江潭掐住少年的小臂,快要窒息一般。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更牢地抿住了唇。
他很渴。
想喝水。
席墨微微一笑,摸出酒囊,将桃花酿含在唇间,一口口喂他,好似在哺喂落在沙漠中的无助蚌壳。
第一口酒下去的时候,江潭尚未清醒的脑子就不转了。
他被迫吞下几口酒酿,正自迷眩,又被席墨一把抱起,卷进一堆织物中。
“师父好烫,我们另寻一处。”
江潭昏昏沉沉地窝在那双臂膀里,并没有觉出其中深意。不多时,便被放进一处清泉。
“师父,”席墨说,“抱着我。”
说完就扯着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肩。
江潭刚感觉周围凉下来一些,恍惚那丛火又烧上了身。
他往后推拒,脑袋磕在山壁上,一时头晕目眩。又听席墨轻轻笑了起来,一只手随之垫在了脑后。
“师父,别激动。”
江潭被抵在山壁上,感觉腹中的火越烧越深,几乎要将喉头一并烧穿。他受不了这种深度,闭着眼捏实了一拳,照直冲着席墨揍过去。然他此刻受制于人,又是看不见乱动,动作自然慢了一拍。
席墨从容接下,反将他五指展开,以自己掌心贴合,好生温存地吻了一吻。
江潭一腿搭在席墨臂弯中,本就坐不着力,如今手臂又被拉高了按在石头上,只能随着席墨的掌控晃动,如被瀑流挟裹着的草茎一般任人摆布。
他推了半天也推不动席墨,只觉自己在人怀里越嵌越深。他愈晃愈晕,不由抻臂抹了一把面上水珠,这才看清席墨正在咫尺之距紧紧盯着自己。
少年人眉眼秾丽,沾了水珠的眼睫雨打的春枝般簌簌而颤。
好一个梨花带雨倾城色。
江潭恨极了,被这样炽烈的眼睛钉着,一时半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席墨却很受用,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潭,很是想伸出手去抚玩一番,于是干脆停下来,整个儿贴在了江潭身上。
他以额贴着江潭侧脸,两只手分捉着江潭青筋暴起的苍白拳头,一口咬在了他耳垂上。
江潭无声张了张口,复被捏着颈子灌了半袋子酒来。
席墨看人又软在怀里,心中起了怜惜,随手扔了那空荡荡的酒嚢,捧起江潭面颊,轻轻唤了声“师父”。
江潭眼神涣散,小腿一条玉如意般给席墨勾挂在腰上,蝴蝶骨也快要给人攥碎。下一霎间他让火深深地烧出了幻觉,恍惚中却是“嗯”了一声。
席墨凑过去,鼻尖抵着江潭眼睑,在他脸上嗑了枚浅浅的印子。又含在舌尖吮了吮,这么一路吮到了他唇边,又抬眼去看他。
江潭仍是那副目光迷离的样子,面上红白交加,如白茶并绯桃叠映一处,眉睫皆被山泉淋得湿漉漉,眼明明睁不开,还竭力不肯闭上。
席墨将他搂了满怀,觉得这人终没有那么滚烫如融。这般温凉,新雪酿的春酒一般,刚好。
他情难自制地将人越抱越紧,想将他勒入躯壳,以魂魄相濡。
夜色如潮,曙光如汐。
因着泡在寒潭里,体内的酒气挥之不去,江潭便是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听得泠泠水声,细细碎语,只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夜,皮酥筋软,面目全非。
能够再度思考之时,江潭发觉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身下铺盖柔软,散出蜜茶样的酽芳。
旁有深潭,水坠石穿,回音悠长。
江潭脑中一片清明。他动了动,浑身没有一处不痛,再动了动,勉强坐了起来。
他斜靠在石壁上,打量起了自己的手臂。洞外碎光空灵,因而很清晰地就能看见臂上嫣红泛青的指痕和朱红发晕的齿痕交错,像是被凶兽含在口中撕咬了一夜,末了却得幸存。
摸着那些好像烙印在皮肤里的淤痕,江潭的指尖微微颤抖。
骞木之脉业已归位,此后他身上的伤再无法自愈。而今不止这些乌七八糟的痕迹没法消除,身子里的疼痛还断断续续地折磨着他。
他再没法当作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
江潭正勉力压制着烧心烧肺的怒火,席墨捧着一把青果走进来,一颗颗滚在他膝头,“师父起来啦?”
少年面上带笑,俯过身来又想讨一个吻。
江潭一动不动任他啄了唇角,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将那青潾潾的果子捡了一粒来,咬开吃了。
席墨见江潭虽然冷着脸,却没有拒绝自己的果子,这就不作声地笑了笑,自己也拿起了一枚。
直到他叼着半颗青果,看江潭竭力爬起来,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走了。方觉不对,敛了一地果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师父!”
“……”
“江潭!”
“……”
席墨快跑几步挡在江潭身前,当即给人一袖拂开,果子撒了一地。
“……你生气了?”
这般明显的事,他偏生还是要问上一问。
江潭不予理会,照旧蹒跚着往前走。
席墨瞅着满地果子,捡了几个塞入怀中,不出声地继续跟在人后头思索。
昨日他食髓知味,弄了那般久,日上三竿才彻底把江潭洗了干净,连药都没来得及上,现在倒要看看这人能走多远。
江潭走了几步才道腿已不是自己的,只觉这是火场里拾回来的身子,七拼八凑的骨头渣子都焦酥得不得了。
惯于直行的他歪歪曲曲走着弧线,心底里的杀意蹭蹭蹭地往外冒。
但他总觉得这件事说不清楚。
而且他总想起来席墨小时候哭的样子。
小孩哭起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用眼盯着,并看不出来他何时哭了。
江潭知道这肯定是给祁连山那一拨教出来的,毕竟普通的奴隶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他轻叹一气,直觉这一次后,他们两人总应该互不相欠了。
江潭想通了,就停下来。
席墨见他站住了,才悠悠道,“舍得理我了?”
江潭回身看着他。
“师父不是许了我吗,否则为何要同我拜堂?”席墨振振有词道,“那酒可是你主动喝的。读过这么多书,怎么可能不清楚喝了合卺酒后要做什么。圆房之后就翻脸,师父也太冷漠了吧。”
“如是不喝,便无法顺利破境。但出来了还沉溺在幻象里,就是你的不是。”江潭勉强镇定道,“我,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
“师父还是讨厌我了,是不是。”
江潭不说话。
席墨说,“我知道了。”
他瞧着很沮丧,好像在忍住不哭。
“席墨。”江潭冷静道,“你想要的我都给了。这回我真的不再欠你了。”
“是吗?”席墨认真道,“可是师父,你给我的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不好。”
江潭想了想,“不好。”
至于为何不好,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我又错了吗?”席墨垂然道,“师父,这次你真的不要我了。”
“不要了。”江潭顿了顿,“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不会忘了。”席墨的脸颊渐渐鼓成包子,语气郑重得打颤,眼瞳晶亮得委屈。
江潭怔了一怔,偏过头去。
他不明白,被弄成一团糟乱的明明是自己,席墨竟然还这么委屈。
还敢这么委屈。
他都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了。
席墨捻着从江潭身上偷来的石佩,犹豫半晌,又将人袖子拽了一拽,“我不会再让师父感觉烦了。师父看,这石佩我取来了,真的只是放在身上,不会再用,说到做到。”
“已经没用了。”江潭很是无语。他不信席墨看不出来。
“……师父骗我。”席墨讶然道,“你送我的东西,怎么会用不了。”
他将那冰坨子摸了一摸,“如果用不了师父便要再偿我一枚。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偏给你拿过一回就失效了。”
江潭:?
“我就当师父答应了。”席墨措辞严谨道,“这是最新欠下的,与以前的不一样。”
江潭:……
他本就一瘸一拐,听了这话更是走不动了。索性停下来将周围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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