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扬嘴角抽了抽,“爷爷发话,孙儿哪敢不听,只是爷爷你想知道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宇肆懿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就说你知道的。”
都说了不知道了,我有屁说的啊!谢扬心中腹诽,但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他扫了一眼宇肆懿旁边负手而立的白色身影眼含忌惮,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眼珠转来转去,他接这次活之前真该看下黄历。
宇肆懿看着谢扬那变了几变的脸,也不着急,就那么没骨头似的靠着树。
谢扬一叹,“爷爷,我算是服你了。”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在旁边的树下提摆一坐,靠到树上说:“叫我去你们那儿偷剑的人我不知道是谁,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毛都没露出一根。”
宇肆懿垂眸思忖,“说说那人的具体细节。”
谢扬想了想,道:“男人,跟我差不多高,武功看不出深浅,声音没有伪装但是我听不出是谁,起码不是江湖中我所知的人物。”
宇肆懿又问:“从始至终跟你交涉的都是他吗?”
谢扬点头,“对,我可以确定。”
见宇肆懿没再有问题,谢扬继续道:“那人找上我叫我帮个忙,给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也是怪我自己起了贪念,要是早知道爷爷你身边高手如云,那就是再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到您的府上撒野不是?”
“可是单子接都接了,也不能说不做,那样也太没道义,虽说我‘千圣手’谈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诚信还是有的。唉~现在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谢扬想的是,先卖卖惨,把自己给从这乱七八糟的事里给摘出来再说。
宇肆懿脸上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就这些?”
谢扬使劲地点着头,“爷爷,我真的把我知道的所有都说了!我何其无辜!”
宇肆懿抱臂,“我有个小疑问。”
谢扬堆上笑,“您尽管问,小的肯定知无不言。”
宇肆懿:“你既然有一手偷盗的好功夫,何至于会缺钱?还需要去帮人办事?”
谢扬不是很在意的挥了挥手,“嗐,还以为爷爷你要问啥呢,居然是关心我。”
冷怜月看向宇肆懿神色莫名,宇肆懿一凛,“……根本没这回事。”又转头看着谢扬笑得甚是‘和蔼可亲’,“这不是有人自动上门认咱们当爷爷,既然想孝敬你我,怎么能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冷怜月:“我可没要认!”
“……”谢扬咬碎了一口银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站起身从怀里摸出那还没捂热的银票双手递给思羽,“还请您老笑纳。”
第23章
思羽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想收回,没扯动。
谢扬看着眼前银票,心都在滴血。
宇肆懿看着,走上前在旁边伸手搭在银票上,“唉,这怎么好意思。”
谢扬不敢跟宇肆懿抢,不情不愿地放了手,思羽把银票收好,看着谢扬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终于解了点气。
“对了。”宇肆懿说道,“孝敬完了,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谢扬捂着一颗碎掉的心,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爷爷啊,你要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没名气还好,手头紧了,找人借点就是,反正有钱人家东西多,少了一点,追查也追查不到我们头上。但有名气就不一样了,那些大门大派凡是少了东西,首先怀疑对象就是我,要是家家出事都怪我,我有多少命都不够人家砍的。”
宇肆懿道:“所以你就给自己立了个规矩,给钱办事?”
谢扬点头拍马屁,“爷爷真是聪明。”
宇肆懿嗤笑一声。
谢扬也不管宇肆懿究竟是不屑还是别的什么,接着道:“就是这么回事,江湖中的水那么混,他们丢了什么东西就算知道是我拿的,也明白正主不是我,麻烦自然也就少了。”
宇肆懿心想,谢扬这人看着油嘴滑舌吊儿郎当,倒还是有点脑子的。
知道从谢扬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宇肆懿协同冷怜月离开了树林,冷怜月把四姐妹打发了,跟宇肆懿在林中慢慢走着,宇肆懿眼尾扫了一眼思羽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
两人走着偶尔聊两句,身披着月光慢步林中也算惬意。
话说另一头给讹了的谢扬,心里不痛快边走边骂,“什么流云公子,我看就是土匪,人丑心黑,枉世人对他如此夸赞,简直眼瞎……”吧啦吧啦了一路,颊边一痒,他想都没想一巴掌拍到脸上,手放下,手中一滩自己的血和一只尸首分家的蚊子,现在居然连畜生都欺负他。
抬头就见前面静静站着一人,一看见那粉色身影,谢扬口中的咒骂立时停了,没好气道:“哟,小美人,你这是舍不得我还来送一程?”一挥手,“不用客气,我现在是一点不想看见你们。”
思羽走上前停在谢扬对面,没理会他不客气的语气,把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他的眼前,“做个交易?”
谢扬看着眼前的那叠银票,跟他先前的那叠一模一样,一张不多一张不少,伸手就抢,奈何思羽动作比他更快瞬间收回。
舌尖顶过虎牙啧了一声,谢扬道:“你们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思羽轻轻一笑,明眸皓齿,谢扬微眯了眼。
翠竹山庄里女人占了大部分,虽然南宫玉儿安排的住处是单独的院子,但还是让宇肆懿心里有微微的不舒服。
冷怜月睨他,“你怎么进了这里就奇奇怪怪的?”
宇肆懿干笑,“没有是的事。”
冷怜月手一抬,一排金针浮现绕着他的手转圈。
宇肆懿:“……”咱们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好不好?
冷怜月:“嗯?”声音沉了下去。
宇肆懿嘶了一声,心里一叹,“无非我不太喜欢女人靠近而已。”
“就这样?”
“嗯。”
冷怜月翻转手腕金针就失了踪影,“自讨苦吃!”
宇肆懿:“……”
门外响起思羽的声音,“宫主,南宫庄主说有新线索相告。”
宇肆懿抬起头和冷怜月对视了一眼,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线索……
宇肆懿打开门对思羽道:“你去跟南宫庄主说我们稍后就到。”
思羽点头去传话。
宇肆懿同冷怜月走在去见南宫玉儿的路上,快经过一处假山群时,前面隐隐有声音传来,正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宇肆懿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他有这个顾虑,冷怜月可没有,在宇肆懿还在踌躇不前时,冷怜月已经几步走了上去,宇肆懿望见一惊,也顾不上其他就想去拉住他。
假山边的人似是听见了脚步声,本来似争吵的声音突然就停了,两个人走了出来,宇肆懿这才发现其中一人他还见过,正是南宫槿桥,旁边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两人脸上都有少许的尴尬之色。
翠竹山庄除了仆从,男人本就不多,看对方穿着就知道并不是下人之流。眼珠一转,宇肆懿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南宫槿桥朝宇肆懿打了个招呼,“宇公子。”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旁边的男子闻言猛然抬头看向宇肆懿,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神色,似开心又似不可置信,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朝宇肆懿一揖,“在下楚俞清,宇……宇大侠,久、久仰大名。”语气中难掩激动,又要顾着不让自己失态说话都结巴了。
宇肆懿有点好笑,朝两人点了点头就跟冷怜月离开了。
等宇肆懿跟冷怜月都走得看不见了,楚俞清还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脸崇敬的看着,南宫槿桥眼白一翻,“你至于吗?”
楚俞清出神似地喃喃道:“瑾儿,你不懂。”
南宫槿桥吐了下舌头,“我才不想懂呢,我跟你说,我们刚才说的事,我那天要是没看见你,你就完了。”
楚俞清一下回过神来,他一阵头大,“瑾儿,我都跟你说过了,我那天要去郾城。”
南宫槿桥不高兴,“就不能让别人去吗?”
楚俞清也有点生气,“我刚才就解释过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瑾儿,我都十八了,我不可能永远就待在山庄里就陪你玩儿,你明白吗?大丈夫当志在天下,不出去闯一闯,怎么成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又拿什么来给你幸福?”
本来还很生气的南宫槿桥听到后来脸一下就红了,搅着手里的袖子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大有作为。”
楚俞清把南宫槿桥的双手握在手里,看着她认真道:“瑾儿,谢谢你。”
南宫槿桥耳朵通红地低下了头。
南宫玉儿也顾不上什么待客之道了,一见宇肆懿进到门来,就急急道:“我找到了一点‘太渊’的消息,之前我觉得这名字耳熟,就命人在之前我们得到的信息里查找,果然发现了它。”
女弟子给几人上好茶就退了出去,宇肆懿携着冷怜月坐到几案边,“哪里知道的?”
南宫玉儿道,“这是我们几年前查到的,据曾经跟我们家有来往的人所说,我父亲曾得过一把剑,就叫太渊,我当时没在意,以为这只是我父亲普通的收藏品。毕竟我父亲虽是商人,却也喜欢收藏刀刀剑剑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