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咳嗽一声,“房子的价钱也好说,根据地理位置、房屋大小和新旧和材质,最低只要一百万一套,普通的两百万左右,好一点的三百万。”
“呵!”陶颛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这里的房价倒是跟二线城市差不多。我以前听房哥跟我说大荒洲自由之地什么都贵,就房价便宜,像英雄镇这样偏僻的地方,一栋房子顶多一二十万就能买到,没想到现在涨成这样。”
镇长也不生气,笑眯眯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价格了。你也不看看老房儿子离家多少年了。”
“有二十年了。”警长补充。
“是啊,二十年前,我们英雄镇又偏僻又不安全,但现在可不一样。”镇长没说哪里不一样,只咬死房价不松口。
陶颛算了个账,担保费加入籍费再加购房费,最少也要五百万。而他身上的现金只有五十多万,看来只有卖魂石了,但看这个镇长和警长的贪婪样,他可不放心就这么直接问魂石的兑换价格。
“我考虑一下。能不能先让我在镇内住几天好好想一想,顺便看看房子。”陶颛提到。
镇长一口答应,还说可以免他租金让他在镇上的旅馆住上三天。
徐老头得到镇长口信,带陶颛一家先去旅馆安顿。
此时天色已擦黑,镇中并没有路灯,徐老头早有准备地拿出一盏……兔子灯。
兔子灯周身用纸糊、框架为铁丝,灯笼中心插着一根蜡烛。
徐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蜡烛,提着兔子灯,微带炫耀地跟陶颛说:“这个兔子灯就是我的魂器,自带蜡烛,差不多一个月能出两盏,不会提前消失,可以一直用到坏为止。我们家这个兔子灯卖得可好了,你要不要来一盏?只要五百。”
biu!蒙顶和普洱在看到徐老头拿出兔子灯的时候眼睛就亮了,等点着蜡烛后更是盯着不放,小孩子对这种幼稚又可爱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陶颛假装没看到老大亮晶晶的眼神,他的魂器房屋内也有灯盏,还是太阳能充电的电灯,是他以前当兵的时候……某人送的,质量非常好,但他没拿出来,只是谢绝了徐老头,说等住下来以后再说。
蒙顶和普洱都很懂事,他们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兔子灯,都没有开口跟陶颛索要。
徐老头只看两小崽的眼神,就知道陶颛这个客户跑不掉——现在不买将来也会买,忙又推荐第二件商品,“这个塑料打火机自带火油,是我儿媳妇的魂器,一年只能释出三五个。虽然价格贵一点,但携带方便,使用更方便,你以后要是需要,就来找我。”
陶颛点头,打火机倒是好物,顺口就问了价格。
徐老头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打火机一千,这个价格在大荒洲并不算夸张,陶颛就让徐老头给他留一个。
徐老头乐呵呵地答应。
一阵闷热的晚风吹来,带来了一股腐臭的血腥气味。
陶颛警觉地回头。
一名提着箱子、戴着圆形眼镜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忙地从一户人家走出。
陶颛听到了哭泣声。
但哭泣声很压抑,随着那户人家大门关上,哭声就基本听不见了。
徐老头也回头看到了那中年男子,还打了招呼:“陈医生,在忙呢。”
陈医生脸色不太好,回应:“是很忙。这是哪位?之前好像没见过?”
徐老头就跟陈医生介绍了陶颛和三个孩子的来历。
陈医生见到小孩子,脸色稍微和缓一点,对陶颛点点头,“我是镇里的医生,看大病不行,小病小痛还凑合,儿科也能看,如果有需要,就来镇子东头找我,门口画着红十字的就是。当然,你们最好不来。”
“谢谢。”陶颛的目光落到陈医生提着的箱子上,他的嗅觉告诉他,血腥味和腐臭味就是从这个箱子里传出。
陈医生看陶颛注意到他的医疗箱,下意识地握紧了把手,对徐老头示意:“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加快脚步,越过了两大三小。
陶颛把蒙顶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他刚才注意到陈医生握紧箱子的同时也多看了蒙顶一眼。
“我刚才好像听到哭声,那家是有人生重病了吗?”陶颛闲话似地跟徐老头问道。
徐老头打了个哈哈,“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人只要活着就会生病,你说是不是?”
陶颛看他不愿详说,说话又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就没再追问,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
第4章 旅馆安顿
陶颛心疼蒙顶,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蒙顶忙说:“爸爸,我不累。”
陶颛:“可是爸爸觉得你累了。”
才四岁的孩子跟他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累?幸好这个镇子不算大,房屋建造得也很密集,主干道上的房屋大多一栋接一栋,有些直接连在了一起。
“好吧,那就听你的。”蒙顶美滋滋地坐在陶颛的胳膊上,伸出小手摸了摸低头睡得贼香的幺弟。
“力气不小啊。养三个孩子不容易吧?”徐老头看着一下变成庞然大物的陶颛,感叹。
陶颛脸色轻松,笑:“一开始是很手忙脚乱,不过三孩子都很懂事,我现在也习惯了。”
徐老头张口想说什么,但想想他还是闭上了嘴。这位和三个孩子会不会留下来还不知道,他又何必在此时多嘴?
镇旅馆位于镇子的边沿,正好和陶颛走进镇子的方向相反,也就是在镇子的南边。
陶颛隐约能看到镇南外似有大片空地。
镇旅馆也是镇中唯一的酒屋,镇民平日聚集的地方,尤其是中午和晚上,酒屋大堂里人坐得满满。
徐老头带着陶颛进来时,不少人都对陶颛行了注目礼。
走了没两步,就有人忍不住叫道:“徐老头,这几个娃娃是谁家的呀?”
徐老头摆摆手,不晓得是说别多问还是不想回答。
看徐老头不说,那问话的人就直接跟陶颛喊:“那小哥,你哪儿来的?那三个娃娃都是你的崽吗?”
陶颛转头,面带沉痛地道:“我们是老房家的后代,过来投亲,没想到房家老两口已经去世。”
“哎?老房家的亲戚?没听说他在外面还有其他亲戚啊。”问话的大汉奇怪道。
“这三个孩子都是房老的孙子,亲的。我是房老出远门冒险赚钱的那个儿子的结义兄弟。房哥房嫂也都去世了,让我带着三个孩子回来找孩子爷爷。”陶颛顺势就交代了他们的来历,务必让这些人都牢记他和孩子们的身份。
“哎呀,这可太……糟糕了。”酒屋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看陶颛和三个孩子大多满脸同情。
徐老头推开挡路的人,带着陶颛走到最里侧,冲着吧台里面忙碌的妇人叫:“老板娘,给你带客人了,镇长说的,让他和他的孩子们先免费住三天。”
妇人转过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镇长还真是好说话,红口白牙嘴一张就给我少了三天的住房钱,是不是连吃饭钱都要免掉?”
陶颛插言:“我本来也不想住旅馆,可惜咱家的老房子已经抵给镇上了,说是抵房老的办后事费用。”
附近微微一静,有些人表情有点尴尬。但镇上的事基本都是镇长和警长说了算,老房家……他们都以为老房家已经没人,毕竟老房的儿子说是出去冒险赚钱近二十年都没回来,镇长又等了近一年才说要把那个房子卖给别人,谁又好说个不字?
旅馆老板娘仍旧摆着不高兴的脸,她男人和她自己都是镇上的强大武力之一,所以她并不怎么害怕镇长和警长,也敢当面给他们脸色看。
老板娘把厚底玻璃杯往台面上重重一放,骂道:“谁的马尿,还不赶紧拿走!”
一名半老的男人无奈地拿起杯子,“自己家的店,自己家的酒,偏自己说是马尿,也就是镇上就你们一家店,否则……”
老板娘一瞪眼,半老男人顿时什么都不敢再说,端起酒杯就躲了。
“徐老头,说清楚,这几个到底怎么回事?”老板娘逮着徐老头问。
徐老头就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还是你想留下喝两杯?”
“不了,我今天和家里小的负责守镇前门,不能喝酒。”徐老头跟老板娘熟,也不在意她的说话口吻,他又对陶颛说他明天再过来带他去镇上的坟地,让他今晚好好休息。
陶颛谢过徐老头,目送他离开酒屋。
老板娘往吧台上一趴,胸前凶器全都堆在了右胳膊上,引得陶颛目光也下意识跟随了过去。
虽然陶颛目光一触即离,还是把老板娘逗笑了,“都有三个崽了,还这么纯情?哦,不是你的崽是吧?把几个崽子给老娘瞅瞅,老娘到现在还没孩子呢,如果这几个小崽生得好、会讨喜,老娘买下一个也不是问题。”
蒙顶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陶颛的裤子,仰头小声喊:“爸爸,不要卖掉我们。”
陶颛失笑,揉揉老大的软头毛:“这位姨姨在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卖你们呢?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我……”
“可你都不让我们叫你爸爸~”蒙顶哭兮兮地小声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