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老耿滋润的真好,小白你这气质,我见着都流哈喇子了。”孟泊趁机伸手摸了一把白无常的脸,吃了一口豆腐,那个嫩啊,“呃……老耿,你啥时候来的。”
“在你说流哈喇子的时候。”耿庄一脸黑的站在边上,看着自家媳妇被孟泊占便宜,皱了皱眉,还是没忍住将白无常拉回自已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呀,庄,别闹,阿孟的辩子还没弄好呢。”白无常柔弱无骨的趴在耿庄的怀里,那勾着耿庄脖子的手,一点也没有让他别闹的意思。
“快走快走,我怕长针眼,还有,狗粮我家也有,不用你们喂。”孟泊翻了个白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直接一头扎进忘川里。
“心情不好?”耿庄知道白无常自从东西方大战时见过现在是玉川上仙的公子玙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可他本就木讷,不知如何劝他。
“才没有,有你在,最开心了。”白无常的脸在耿庄的胸前蹭了蹭,真好,还是将军的怀抱最舒服了。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这次绝不放手了。”耿庄用力抱紧了白无常,当年他死后见着白无常将自已一点一点划伤放血,他心疼的几乎再死过一回,早知白无常会如此折磨自已,还不如当时他抱着他直接跳崖,至少死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
“将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好爱你呀。”
“你天天都说……”
“哈哈哈……将军,你好可爱,都成鬼了还会脸红。”
“哪,哪有……”
“哈哈哈哈,将军,我爱你,我好爱你,哈哈哈哈,我以后还要天天说,说千年万年,一直说下去。”
“你呀……傻瓜!”
————完————
第111章 伴你到永久(1)
陈国都城内属于贫民居住的西市,一条鲜有人行走的堆满垃圾杂物的小路,已经入春的天气虽然雪已经停了,但也足以将无厚衣御寒的贫民冻死。此时,一名身着破烂衣物,满脸脏污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块不知是哪捡的已经冻的硬邦邦的饼子,一边脸上带着笑欢快的走着,一边不时啃啃手里的硬饼充饥。
当这孩子路过一处杂物堆放处时,耳边忽地传一阵微弱细小的声响,小孩看了看手里的饼子,又看了看那堆杂物,最后小小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将饼往怀里一塞,就埋头将破箩筐这些杂物清开,在这堆杂物的最底下,竟然还藏着一名孩子。
这藏在底下的孩子身上穿着锦缎华服,虽然现在头发有些凌乱,但也可以看得出原来是被精心梳理过的,好看的小脸上虽然有着一道道灰痕,但那凌厉的目光一看就知道,这定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这藏着的孩子叫妫延,他是陈国新任君王之长子,前日出游被歹人所掳,所幸自小受过训练,不过十二岁的他今日竟逃了出来,虽然受了点伤,但至少逃过了追捕,只是没想到竟被一乞儿发现了踪迹。
“走,走开!”妫延装着凶狠的样子去吓唬这个看上去比他小了大约两三岁的孩子,但这个孩子不但没有吓到,还好奇的蹲下来认真的盯着他看,并拿出了怀里的硬饼啃起来,还不时对他开心的一笑,妫延有些无语,竟是个傻的,这是看他的好戏来了?
再坚强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妫延自被掳起就滴水未进,现在看着小傻子吃着平日里他看都不看一眼用来喂牛马的豆饼子竟然流了口水,妫延不断告诉自已,他已经发了信号,侍卫很快就会找到他,等侍卫到了,他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可他实在是太饿了,虽然极力控制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已紧紧盯着那饼的目光和不断的吞咽口水。
可能是妫延的目光太过灼灼,小傻子竟然看懂了,他看了眼手里的饼子,咧嘴笑得开心的将饼子递向妫延,可就在妫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伸手要接过时,这小傻子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将饼子赶紧收回,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直接跑了。
妫延着看自已还向前伸出的手,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小道,他眼中有些愤恨,真是龙遇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竟沦落到被一个小傻子骗的地步,妫延默默收回手,用力咬了咬下唇,然后用双手将自已抱紧,没事,没事,待他回宫,这些欺他辱他之人,他必一一讨还。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妫延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跑来的人似很着急,但脚步虚浮,不是练家子,可又会是谁?妫延好奇地看去,没想到竟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傻子,只见他原就破旧的衣裳更加残破了,很多地方都又被撕破了口子,露出内里被抽打得青紫的皮肉。小傻子脸上也挨了打,可能打的人有些狠,嘴角都带着血,虽然一身狼狈,但小傻子脸上依然带着笑,看到妫延还在原地,那圆圆的大眼更是像会发光一样。
“给,你吃!”走到妫延面前,小傻子小心从怀里的拿出一个被荷叶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热气腾腾的馒头。
饿了许久的妫延哪里能忍得住,一把将馒头抢过用力往嘴里塞,而那个小傻子则乐呵呵地盘腿坐在妫延的对面,不知从哪里又掏出刚刚没啃完的硬饼子继续啃着。大半块热馒头下肚后,妫延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嘴里动作放慢了,也有空好好看看这个只会对着他笑的小傻子了。
看着小傻子给他热馒头自已却啃着刚刚那块饼硬,妫延这才惊讶的发现,刚才小傻子的离开不是不愿与他分享食物,而是去寻更好的食物给他,这样的小傻子怎么可能有钱买吃食,所以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答案。
妫延一时间有些咽不下去,这平日里他根本看不上眼的馒头竟然变得珍贵无比,这个小傻子冒着被打死的可能为他去偷馒头,甚至将好的热的食物给了自已,而自已却吃那硬饼子,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啊,他妫延若得平安后定会记得这个小傻子对他的一饭之恩,今日他予他一份热食,他将保他一世衣食无忧。
“你叫什么名字?”妫延开始一小口一小的咬着剩下的馒头,并同时向小傻子问着话。
“傻子!”小傻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了一句。
“……”妫延开始以为小傻子在骂他,正要怒却转念一想,他是在说他自已,一时间看着那双比溪水还要澈干净的大眼睛,妫延有些无地自容,竟对着这小傻子有了几分耐心和怜惜,“那不是名字,我予你一名可好,你心至纯至真,眼底清澈,不如叫透可好?阿透?”
“阿透?”小傻子得了名字指了一下自已,然后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两眼发着光,看着妫延时,对着他一指,“你叫什么?”
“阿透叫吾阿延即可。”妫延笑得温柔,他发现,同平日里话中藏话的那些人不同,与小傻子,不,与阿透说话特别舒服,不用防着这个那个,就像他的名字,他整个都纯澈透亮,与其说他是傻,不如说是天真浪漫,不谙世事。
“阿延?”
“恩。”
“阿延。”
“恩,我是。”
“阿延!”
“对,是我。”
一个越叫越开心,一个耐心的回话,两个初次见面的孩子笑得开怀,虽是小巷中的破败之地,但二人之间的氛围让这个凛冽的冬季都暖了几分。
难得有年龄相仿的伙伴,阿透哪知什么是适可而止,他连硬饼子都不啃了,一直叫着唯一一个朋友的名字,每每呼唤都能得到回应时,阿透的眼总会亮上几分,直至他的眼中像是盛下了整个星河,让人几乎溺毙在这双眼中,忘了这眼的主人不过是神智有缺的稚儿。
“阿……”阿透正叫得不亦悦乎,忽然小巧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偏头像是想着什么,又像是认真倾听一般,脸上傻乎乎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有人,好多,欺负阿延,坏人!”
妫延将手里最后一口的馒头丢到嘴里,侧耳倾听了一会,什么也没听到,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躲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一个刚认识的小傻子的话,他也不知道来的是追兵还是侍卫,他赌不起,于是他将被阿透刚刚拔到一边的破箩筐拉回又盖在身上,一边做一边对还在听着什么的阿透说:“这些坏人要抓的是我,阿透你自离开,遇着他们寻问,你只说不知就可。”
阿透眨了眨眼,也赶紧帮着阿延将杂物堆好,直到将他的身影完全遮挡住后,阿透仍不放心离开,他还是拿出那块啃了半天也不见少的硬饼子,走到巷边的一个角落,低着头用小小的牙齿磨着比那石块还要硬的豆饼。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巷子口处就涌进了五六名江湖侠客打扮的男人,几个男人如鹰般的眼神在巷子中扫了几下,忽然一名穿褐衣的男子抽出手中的长剑,一下子刺进那堆杂物中,然后用力一划,那层层杂物竟被斩断半数,男子气急败坏,“哪都找不到,竟让那小子跑了!”
“小娃娃,你可见过一名比你大点的男娃从这路过?”似是领头人的黑衣男子抬手阻止了褐衣男子的暴躁,看到因为被褐衣男子动剑的行为吓到的阿透,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