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哭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真丢人,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奥登好像蹲下来了,因为那个视野中歪歪扭扭但格外高大的轮廓好像突然不那么高大了,但还是足够挺拔足够强壮,是一个很好很合适的顶梁柱,能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可那又怎么样,被他保护的怎么也不会是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这个烂人。
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安塞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略显灼热的呼吸,他是个对于情绪变化格外敏】感的人,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奥登的兴奋与快乐。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是这些积极情绪的源头,但过于接近的距离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存侥幸,妄图做一个沉迷幻想的痴人,想要闭眼,想要一个吻。
如果奥登还愿意吻他,美梦就可以继续,寝宫的客厅里依然会坐着一个自欺欺人的傻瓜,为晚归而留的灯不会熄灭,双人床上成双人。
可奥登的吻迟迟不来,就像是玻璃山上的金苹果,明明就在安塞的视线范围内,在一个触手可及的位置,他却只能站在山下痴痴地看着,幻想苹果的味道,被那个遥不可及的金苹果吸干喜怒,夺走哀乐。
“不要哭。”奥登用大拇指抹掉安塞的眼泪,让他获得了短暂的清明。对方正半蹲在他面前,金发被汗水浸湿了,额角破了点皮,脸颊上沾着一道灰尘,臂弯间还搭着一条毛巾,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此刻双目含笑,喜气洋洋的样子,“也不能不喜欢我。”
“凭什么啊!”安塞哽咽道,“凭什么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唔······”
小王子终于得到了他等待许久的那个吻,为时不晚,尚有可回旋的余地,玻璃山上涂满胶水,熟透的金苹果会自己认主——恰好就认准了艾斯埃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的手掌心。
“现在除了你平安生产父子或者父女平安平安的消息之外,不会有比这更让我欣喜的消息了。”
“不行,我才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你!”安塞用力推开他,“你给我滚开!”
“请原谅我!我承认现在我确实分辨不出哪些事是错的,会让你困扰、难过,感到不安,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能由你指给我,我会全部改正。”奥登郑重地说,“我爱你。”
安塞刚控制住的眼泪又重新开始往外涌,他慌忙捂住脸,被自己滚烫的脸蛋吓得不住摇头,但他很快就止住了“摇头”这个具有拒绝含义的行为,刚说了一个“我”字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我爱你,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先生,抛开联姻的关系、王室的血统,我爱你。”奥登轻轻地抱住安塞,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道,“还记得我们的婚礼誓言吗?我宣布接受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里克,弗雷德卡的十四王子成为我的合法丈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始终忠于他,直至永远。誓言永久有效,这是神说过的话。”
这一次小王子没有推开他,而是温顺地窝在他怀里:“你还记得去年春天的三个问题吗?”他补充道,“就是‘口吐真言’。”
“我当然记得,当时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否认了。”
“我骗你的。”安塞幽幽地说,“博瑞······布朗先生没有给我下药。”
奥登回想片刻,才震惊地叫起来:“那你从——”
“你先把衣服穿上!以后不准随便乱脱!家规!家规第三条,不准在公共场所脱掉上衣,裤子也不行!”安塞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被子外面哭,都怪你!所以你现在要负责把我背回去,不准用扛的!”
他们准备一同回寝宫的时候,安塞才勉强分出些精力观察环境,此时练武场上早已空无一人,他无法确定观众们是在观赏完大王子夫夫精彩的表白戏码之后才离开,还是决斗完之后跑去别的地方,只好求助在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很清醒的人。
他趴在奥登的背上,故意朝对方耳朵吹气:“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在你哭着说不要喜欢我的时候。”
“你找······找着被我揍!”
“朝这揍宝贝儿。”奥登故意抓住一只安塞的手,往自己的胸肌上拽,“打的我满地找牙落花流水,我绝不还手。”
安塞涨红了脸,他天生一张白净面皮,一旦害起羞来,淡淡的绯色便从脸颊到脖子,一直蔓延到指尖,为了不被奥登发现,他只好把手全部放在对方的脖子上,这种行为立刻遭到奥登的调侃,直到他的手重新回到对方满意的位置才算完。
路才走到一半,奥登突然想起来决斗之后的宴会,连忙换了个方向,朝王宫中专门负责大型宴会的那幢宫殿走去。
“你干什么呀!”安塞拍拍他的脸,“方向错了吧,刚才的路是对的。”
奥登解释道:“宝贝儿,咱们还不能回去,有个宴会必须决斗的获胜者出席。”
“那好吧。”安塞妥协,“但是咱们必须早点回家,我太累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举办宴会的宫殿很近,只要在前面的路口向左拐,再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奥登拐弯之后,安塞就非常坚决地从他的背上下来了,他裹紧厚斗篷,迎着寒冷的北风往前走去,帽口那一圈乳白色的羊毛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而乖巧,像一只藏在雪地里没法回家,所以特别不耐烦的小猫咪,拥有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具有一定危险性,看起来又酷又独立,却也会为了一袋小鱼干跟陌生人回家。
“到底走不走啊?”小白猫气呼呼地伸出爪子挠他,“不走我回去睡觉了。”
奥登握住了那只软绵绵的小爪子,朝目的地走去。那只有力的大手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都保持温热,让体温偏低的安塞留恋不已,一刻也不想分开。他知道现在这只手是属于自己的了,并且永远、永远也不会被别人夺走,就像每天夜里奥登给他讲的睡前童话那样,过程再如何艰辛,结局终归幸福美满。
宴会已经到了第二轮的跳舞环节,目前音乐家们演奏的舞曲非常活泼,舞池中时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声。
奥登拉着安塞坐到一张角落里的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排装着被享用过的威士忌的玻璃杯。两人并不想久待,也没有饮酒跳舞的打算,只准备等第二支舞跳完,冠军上台表演完节目就能直接退场。
但是博瑞并没有给奥登留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舞曲结束,台上的香槟塔还没有来得及撤掉,博瑞就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他比原来要稍微强壮了一些,肤色也变深了,与第一次见到是的形象相差甚远。博瑞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喜滋滋地宣布道:“就在昨天,温妮·约克斯小姐答应了我的求婚,婚礼定在下个月六号,届时欢迎各位前来赏光,出席我们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胸】肌和腹】肌会被和谐吗?
注:晒被子那次是假哭,目的是收集情报。
奥登的三个问题,被骗了两次:
1.毒药是“口吐真言”吗?答:是。(假)
2.你有喜欢的人吗?答:有。(真)
3.那个人是我吗?答:不是。(假)
奥登以为的答案:真,假,假。
明天高考,宝贝们加油!!!!祝高考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顺便给自己请个假,明天八点不更新,更新时间未定。
第44章 忸怩
不同于其他王室派对,这场专门为决斗的勇士举办的庆祝宴会允许所有平民百姓前来参加,能够玩的项目自然是比普通派对还要多得多。然而,作为胜利者的奥登却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热衷,他和安塞坐在休闲区聊天,说最无聊的话题,并且在中途玩起了打手心的游戏,仿佛变作两个莫名其妙混进大人舞会的稚童,不会饮酒不爱跳舞,满脑子都是释放天性追逐打闹。
特别是当博瑞的讲话结束之后,奥登就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事实上,在一场高强度的武斗之后,还会亲自前来参加庆祝派对,这完全是为了给兄弟捧场。在奥登的印象中,博瑞从不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可是,决斗开始之后的第六分钟,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可能等会儿会订婚”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角斗场上的对手,如果不是受够了对方一边打一边讲述恋爱过程的行为,其实这场决斗还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不过,奥登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博瑞身上——胜利固然重要,可是如果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不在,输赢毫无意义。
当奥登在战场上挥剑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观众席——由南到北,由低到高。为了能更好地借助不同姿势,从而把视野调整成不同的角度,他运用了大量花里胡哨的姿势,却始终没有找到心上那个人。明明早上离家的时候安塞并没有明确拒绝,对于那个人来说,没有拒绝便代表着答应。他应该会来——他肯定会来。安塞是最好的,心软意活八面玲珑,是奥登深爱的人,也是不爱奥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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