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君可就不开心了,小声道,“哥哥,我们还去不去了。”
张凌岳装作有些委屈的样子,“嗯……今日估计不能去了,我们明天再去吧。”
夜君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
回到房间,两个人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
夜君道,“哥哥,大哥为何不让我们出去?”
张凌岳道,“因为啊,人人都有烦心事,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每天出去玩的。我哥哥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做,如今纪子欲要成亲了,他自然要为好友的婚事帮点忙,前段时间出来了只‘相弘鸟’,他也还没捉住呢……”
“‘相弘鸟’吗?”夜君道,“若大是哥没时间做的,我们帮他做便是了!”
张凌岳摇摇头,“我要能做早就去做了,可我说的话哥哥又不信我,而且我又不会什么捉精怪的……”
张凌岳一怔,忽然想到,自己没能力,但面前的这个人可以啊!
但他又犹豫了,自己怎么能趁着夜君这个状态时利用他呢?
可还没来得及反悔自己心中这未说出口的想法,他便被人拉着出去了。
最后的目的地到了,这地方张凌岳知道,是折花谷。
大门走不通了,这是夜君又带他翻墙出来的。
张凌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夜君的积极性竟然会这么大。
可张凌岳看了看夜君,又觉得哪里不对了,但他并没有说出口。
夜君道,“哥哥且在此等着,不要乱走动,我去去就回了!”
话音刚落,张凌岳身边的人已经化作黑烟消失了,张凌岳默默冷笑一声。
只身一人在这折花谷,张凌岳还是有些怕的,因此便听了夜君的话,乖乖在原地没有动。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凌岳只听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随着一声凄惨的鸟叫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张凌岳眼前出现了一只肉红色的无毛大鸟,这让张凌岳想起了三首蚨。
这大鸟躺在地上,两只爪子还在不停地抽搐,张凌岳看它的体积,猜测它站起来应有一人高了。
大鸟的一侧站着夜君,他笑道,“哥哥,我给你把它捉来了!”
张凌岳道,“据说它是怨气重的女子所化,是不是真的?”
夜君道,“正是这样!”
张凌岳激动道,“那还能不能将她的怨魂引出来,我有些事要问她!”
夜君道,“那这个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
这大鸟的爪子又狠狠蹬了几下,夜君道,“若她不愿,那我便用强的!”
夜君右手黑烟聚团,往这大鸟的身体上侵去,这大鸟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渐渐的,这大鸟开始抖动着身体,发出微微的类似于女子的尖叫声。
张凌岳急忙对夜君道,“先停下!”
夜君听张凌岳的话乖乖停了下来。
张凌岳对那大鸟道,“这位姑娘,我知你的死有冤情,若你能听懂我的话,就将你经历的事情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这大鸟渐渐变得透明,但随之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展现了出来。
这是个瘦弱憔悴的女子模样,她脸色苍白,肚子微鼓,垂着头身体颤抖。
夜君急忙挡在张凌岳前面,张凌岳轻轻将他推到一侧,对那女子道,“你可是‘不老村’程老汉的女儿?”
这女子点点头,随后道,“我知道你与他们是一伙的,老天可怜我让我亡魂不散,竟又落入你们手中!”
听她这么说,张凌岳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能猜测出,这姑娘的死,似乎真的与纪子欲和钟鼓尘有关!
张凌岳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两个人,但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张凌岳还是不希望他们出事的。况且,他们两家还刚刚订了亲事,这本来是喜事,可不能变成别的事了!
“你误会了,我并不愿伤你,只是有人故意隐瞒了真相,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
这女子依旧没有信他的意思,这时,这女子的身体又忽然颤抖了起来,并且开始惨叫。
张凌岳看了眼旁边的夜君,夜君立马将举着的手放了下来。
那女子已经疼得跪在了地上,张凌岳道,“你难道就想让那个秘密一直藏在心底,随着你永生永世吗?”
许久,那女子或许是觉得张凌岳说的有道理,声音颤抖道,“那件事……那件事……我原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便也认了这痴情的命,他不将我放在心里我也是认得,他说他有心悦之人,我便也想着不再去烦他了,可我爹死后他又对我关爱有加,这让我怎么坦然,得知他们要走,我只是想再去送送他,可他不愿接受我这番痴情也就罢了,谁知他竟……他竟将我……推入了桥下……”
张凌岳的呼吸滞了一下,他不认为胡怀古会因这女子对他痴情且怀了他的骨肉而杀了她,纵使胡怀古心思再不正,他也不会杀人的!因此,张凌岳更愿相信是这女子记错了什么,他道,
“你是说,是胡怀古将你杀了?”
这女子忽然抬头,眼神中布满了狠恶,她道,“谁告诉你是姓胡的那个了!”
张凌岳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身体也有些抖动,手心里更是早就冒了汗!
那次到“不老村”来的只有胡怀古和纪子欲,若杀人者不是胡怀古,那便是纪子欲了!
张凌岳道,“那人是……”
“纪子欲!”这女子抢先说道,“他的名字,我永远都不会忘!”
张凌岳是浑身冒冷汗,纪子欲!
竟是纪子欲!
原来是纪子欲!
怎么会是纪子欲!
张凌岳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话,夜君将手附上他的肩膀,声音略有焦急,道,“哥哥,哥哥?”
张凌岳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来,对那女子道,“你所说,属实?”
这女子一字一句,道,“句句,属实!纪子欲,我不恨他负我,亦不恨他将我痴情践踏成泥,我恨的,是我看上了一个如此狠心之人,狠心到,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能杀!”
张凌岳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夜君的衣服,闭着眼睛道,“阿焕,我想回家……”
夜君将他搂在怀里,当他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张府。
张凌岳喃喃道,“怎么会是纪子欲……怎么是他……真是他……他杀了人……”
始料未及的真相总是令人不知所措,张凌岳不敢再去细想整件事了,他抓着夜君的手臂,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久久不能平息……
夜君将他带回屋里,张凌岳这才问道,“那冤魂去哪了?”
夜君道,“哥哥不用担心,我将她禁了起来,若哥哥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随时将她叫出来!”
张凌岳闭着眼睛,一手支额,久久没有说话。
夜君道,“哥哥?哥哥?”
张凌岳猛地睁开眼睛,道,“别叫了,漏洞百出!”
【作者有话说】:晚安安~
第47章 事与愿违
“嗯?”夜君依旧一脸天真,道,“哥哥说什么漏洞百出?”
张凌岳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不要再玩了,我不想玩了!”
夜君继续道,“玩什么?”
张凌岳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发火,道,“我知道你是装的,不要再玩了!”
“哈哈哈哈——”夜君一怔,随后笑着说,“张凌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凌岳是从那天晚上就开始怀疑他的,但是自己一直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若按钟鼓尘那日告诉他的……
“……若这人忽然以另一种身份生活了下来,而且不记得自己此时真正的身份的话,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激起了他最不愿表露出的某些回忆,而且这些回忆多半是好的,因此他才将自己困在其中不愿脱离。”
……
夜君做鬼王的时间和张凌岳的年龄是一般大的,若夜君真得将自己困在了回忆中,那么以他今天所做的事来看,在他的意识里他还是鬼王,因此这些回忆应该是他做鬼王后发生的事。
但是有一个地方是不合理的,那便是这十几年间,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然而夜君在对“夜心”说话时却提到了打仗。
而且,张凌岳并没有告诉这个时候的他“相弘鸟”是在“折花谷”发展的,可夜君竟然一下就将他带到了那里。
张凌岳就是到了折花谷才确定夜君是骗他的。
……
张凌岳神色平常,声音里也没有夹杂太多情绪,道,“你太无聊了!”
夜君抱怨道,“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的,你不谢我就算了,还说我无聊?”
“你简直就是无聊至极,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骗我,或许你就是觉得好玩吧,亏我还可怜过你!但我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你多计较了,你太无趣了!”
张凌岳还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事中,久久没有再说话,夜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件事是你要去管的,既然知道了真相,你就得去接受。”
“不!”张凌岳摇摇头,“得言不可不察,我只是觉得,应该还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