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尘道,“你看吧,这才是故事的精彩之处,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忽然听说他俩要成亲了,我才信的!”
张凌岳还没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那,胡家怎么说?”
“哈哈——”钟鼓尘笑道,“胡家怎么说我不敢猜测,但我方才还看见胡怀古了,那脸色,不怎么好看呀!唉你方才说,是来找谁的?”
张凌岳叹了口气,他方才只顾着惊于其他事,竟忘了正事!
“就是那个,我带他去你家的那个,你有没有看见他?”
钟鼓尘点点头,道,“奥,就是那个高高的,有些害羞,还给你编头发的那个嘛!”
张凌岳点点头道,“嗯,方才还在我家中,转眼间便不见了。”
钟鼓尘道,“那你急什么,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走不丢的。”
张凌岳不知如何跟钟鼓尘解释这件事,他们二人只能在街上逛着找。
钟鼓尘似乎有些累了,道,“你也不问问路人有没有看到他,就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叮铃——”
铃铛声从背后响起,张凌岳猛地回头,身后是些路人,并没有夜君的身影。
张凌岳当是自己太想找到夜君而出现的幻听。
可他刚转过身,又是一声铃响。
张凌岳朝四周细细望去,钟鼓尘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然一脸惊喜地在这里乱看,但也和他一样朝周围看了看。
可这里实在没什么,钟鼓尘道,“他不在这里的,我们去别处找找。”
张凌岳默许,刚要跟着钟鼓尘去别处,他又听到那铃铛的声音。
张凌岳愣住,他忽然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晚上去纪子欲家被什么引入幻境的那路段。
钟鼓尘看他又停下了,嘀咕道,“干什么呢又是!”
张凌岳又向四周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地方,可那是晚上,白天也会出现幻境吗?
而且他一直以为是夜君跟着他的,便觉得夜君现在也可能在他身边,于是轻轻叫了声,“阿焕?”
并没有回应。
“唉!”钟鼓尘轻轻推了下张凌岳,“你在干什么?”
张凌岳道,“没什么,只是你有没有听到铃铛的声音?”
“听到了啊。”钟鼓尘道,“怎么了?”
张凌岳心中一惊,“你也能听到?”
“我也能听到?”钟鼓尘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凌岳,“我又不聋,再说了,卖铃铛的嘛,这人来人往的,过个人碰一下,风吹一下都会响的!”
“卖铃铛的?”
张凌岳顺着钟鼓尘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路边果然有个买铃铛的。
张凌岳低头自嘲道,“这样啊,是我想多了,咱们去别处吧!”
……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一侧的墙壁上,从出门到现在,张凌岳与钟鼓尘一无所获。
钟鼓尘道,“不用担心,他又不会像纪子欲似的自己在外面被人……”
“啧!”钟鼓尘立即住口,张凌岳道,“他倒不会遇到那种事情,只是,只是……哎呀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听他这么说,钟鼓尘倒是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忙道,“你说嘛,我听着!”
张凌岳抿了下唇,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下去,钟鼓尘看他这样,实在吊胃口得很,道,“说嘛,说了又能怎样,我又不跟那个谁似的去告状!”
张凌岳还是犹犹豫豫地不知怎么说,钟鼓尘实在受不了他这样,道,“到底有什么难为情的,别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你对大姑娘是有多偏见。”
“行了行了,我随口一说行了吧,又没说你就是,那你赶紧说吧!”
张凌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握了下拳头才道,“他不是很正常的!”
“我看你现在也挺不正常,真的。”
“我没跟你说笑,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人的魂魄被撕碎了,这人会怎么样?”
钟鼓尘一怔,或许他没有想到张凌岳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魂魄吗,人若是没魂了那就如活尸一样了,没了魄,那就死了!魂魄若被撕烂,那这人肯定神志不清啊,魂魄时有时无的,所以你不知道他何时是活的,何时是死的,至少以我的能力,若我遇到了个这样的人,我是看不出来的。”
张凌岳心中一滞,继续问道,“那这人有没有可能,失忆?”
“失忆……”钟鼓尘略加思考,“失忆倒不会吧,这个我没听说过。但是,若这人忽然以另一种身份生活了下来,而且不记得自己此时真正的身份的话,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激起了他最不愿表露出的某些回忆,而且这些回忆多半是好的,因此他才将自己困在其中不愿脱离。”
张凌岳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想,只是不太确定,这时钟鼓尘又道,“难道你的……那位朋友,他也这样?”
张凌岳点点头,语气中带了些埋怨的滋味,“他将我……认成他哥哥了!”
“哈哈哈——”钟鼓尘笑道,“有人叫你哥哥难道不好吗,我巴不得有人叫我哥呢!”
张凌岳有些无奈,看着钟鼓尘嬉皮笑脸的样子,他打趣道,“你似乎每天都很开心啊,你叔叔将你拉回家后没打你?”
钟鼓尘表情倒是没怎么变,道,“他好像是要打我来着,但是他又说了些话,我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大概是说过几日我家要来个什么人,他怕将我打伤了不能出来见客,可我为什么要见客啊,我最讨厌见人了。”
【作者有话说】:(ノ ` )ノ
第45章 春心恐沉乡
张凌岳回到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夜君还没有找到,但是钟鼓尘告诉他,说不定夜君已经回家了,若没回家,明天就贴个告示,总会找到的。
张凌岳房间的灯没有亮着,但他还是推开门就叫了声,
“阿焕,你在吗?”
自然是无人回答的。
张凌岳将灯点上,却发现自己的床帷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下来。
他撩起一侧的帷布正准备重新用绳子绑起来,却看到有个人躺在他床上。
他先是惊了一下,但极刻便松了口气。
床上睡着的正是夜君!
张凌岳心里想着,自己在外面找他找了这么久,脚都快走断了,他竟然在这里睡觉!
虽然这么想着,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气。
不知为何,张凌岳竟盯着夜君的脸认真看了起来。
夜君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拉出了一条条影子;高挺的鼻梁与润红的嘴唇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精致;他呼吸平稳,头发随意散在枕头和身体两侧,被子只盖到了胸下。
若说他是个死人,没人会信的。
张凌岳忽然心中一怔:怎么回事,自己刚刚是不是咽了下口水?!
想到这里,张凌岳有些无地自容地使劲扯了下手中的帷布,谁知劲使大了,手中的布被他“嘶啦——”一声扯破了!
这是熟睡的夜君也被这声音惊醒了,他睁开眼先是有些迷茫,当他看清张凌岳后,眼神里渐渐布上了喜悦。
张凌岳一怔,松开自己还抓着布的手,他往后退了一步,帷布又落了下来。
夜君伸手又将帷布撩开,欣喜道,“哥哥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凌岳往后退得远远的,如实回答,“出去寻你了。”
可他不知为何并不敢看夜君,偶尔小心翼翼地瞟一眼,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夜君已经下了床,张凌岳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就有些紧张了。
他将脸尽量低头朝向别处,仿佛是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就在这时,张凌岳忽然按着后背靠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但他忽然更紧张了,似乎还有些害怕,只觉得呼吸有些紊乱,也不敢动,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哥哥的胸口怎么会震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生病了?”夜君略带关心的语气,使张凌岳更加无地自容了,小声说了句,
“傻子!”
夜君不放心似的将张凌岳从身体上轻轻推开,微微俯身道,“是不是生病了?”
张凌岳使劲摇头,但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夜君缓了一口气,道,“没事便好,若不舒服就要说。”
夜君又将张凌岳揽回怀里,轻声道,“这次再见哥哥,哥哥似乎比之前要瘦小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张凌岳不知该如何接话,便保持着沉默,其实他挺想说一句就是:人不好好吃饭难道还会往回缩吗?
夜君继续道,“但这样的你,更加让我有保护你的欲望了。”
张凌岳头皮发麻,总觉得夜君是不是对他哥哥有什么别样的情感,难道是……恋兄癖!
恋兄癖!
张凌岳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他猛地推开夜君,道,“你是不是睡够了,睡够了的话……那你就,就醒着吧,我去睡了!”
张凌岳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后果。
夜君一听他要睡觉,道,“我只是在等哥哥时一不小心睡着的,既然哥哥也困了,那我便陪着哥哥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