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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骨刀 (温盈心)


  莫大的屈辱和痛苦,竟然让她咬碎了舌头,凑巧破了温寒的禁语术,随后又看到李司青死于温寒黑剑之下,终于忍不住号叫起来。
  收剑回鞘,衣角脸庞沾染了几滴鲜血,温寒没有去擦拭,挥退避水屏障,冷冷地看着几个人从阿念身上翻下,落荒而逃。
  岂料连门槛都未跨出去,每个人的脑袋爆成了朵朵血雾,残留的身体一一倒下。


第17章 悬丝傀儡戏(十七)
  温寒走了,走之前他给阿念盖上了一件衣服,手中的黄衣傀儡不小心滑落到她的怀里。
  他丢下一句话:“可怜可怜,阿娘最喜欢看傀儡戏,这傀儡与你有缘,就送你罢。”
  阿念已经陷入深深的昏迷中,自是没有听见这话,紧紧抿起的嘴角不断地沁出嫣红的鲜血,此外,再无任何颜色。
  三日后,阿念终于苏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李司青的残躯以及四肢收好,去庄子的老井里打了一大桶水,洗去他身上的血污,褪去他身上的尘土。
  又摸索着找到了他的乾坤囊,她竟然从中掏出一团针线,跪在地上细细地一针一线地将断离的四肢与残躯缝合而上。
  也正是此时,未系好的囊中飘然飞出一只木鸢,那木鸢在半空中盘旋悲鸣片刻,然后停在了阿念的肩上,安抚似的拿木脑袋蹭蹭阿念的脸。
  日落时分,李司青的遗体被葬在了庄子外的荒草野地里,无碑无牌,无酒无花,一抔泥土而已。
  天色昏暗,灰色逐渐往四周蔓延开来,却是要下雨了。
  当第一滴雨水降落时,阿念眼眶里流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当细雨交织成一张巨网时,她反而笑了,笑得惨淡无色,笑得让人心生怜意。
  阿念默然半晌,眼眶里眼泪早已决堤,滑落脖颈,跌入荒草,浸入大地。
  这一跪,便是一晚。
  到了第二日天空依然没有放晴的意思。阿念轰然晕倒再地,肩头的木鸢惊掠而起。
  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木鼠,更令人惊奇的是,木鼠后头还跟着那只黄衣傀儡。
  傀儡摇摇晃晃地走到阿念身边,抬起缠满银丝的右手,竟然抚上了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有股无法言说的轻柔诡异。
  此情此景,连木鸢都忘记了飞翔,停在埋葬着李司青的土堆上,呆呆地看着它莫名其妙地捡起一块瘦长的石头,磨尖,再磨尖,然后反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下歪歪扭扭、不成样的两个字。
  木鸢的木脑袋可能更加无法理解,它为何万分听话地叼起了黄衣傀儡,振翅冲上天空,飞向远方。
  被留在地面的小木鼠急了,朝着木鸢远去的方向吱吱吱乱叫,似乎在怪它怎能独自溜走,但它又岂能知晓木鸢是去搬救兵去的。绕着阿念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下来,叼着阿念的衣角使劲往外拉,可惜鼠力有限,阿念纹丝未动。
  雨愈下愈大,仿佛得了失心疯般自天畔一倾而下。
  白光乍起,幻境破碎。
  而幻境之外,不过才燃了一炷香的时间。
  庄吟和谢祈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那早已散场的七丈宽的戏台之上,幽幽悬着两盏灯笼,殷红的灯笼外纸如同浸染了人血,妖艳异常,仿若鬼火。
  灯笼之下,一个十分富态的中年男人,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咚咚”直响。再仔细瞧去,他的手脚赫然穿着千百根银丝!他的头部也已血肉模糊!


第18章 悬丝傀儡戏(十八)
  身后的操纵师是个身材娇小、稚气未脱的姑娘,柳眉樱唇,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道不尽的千娇百媚,令人拍案惊奇的是这位姑娘从头至尾竟未着寸缕。
  她手里操纵着银丝,死死盯了庄吟谢祈半晌,才甜丝丝地笑道:“我道是哪个人动了我的冰棺,害得我匆忙赶来。我这出傀儡戏好不好看?”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庄吟便紧紧蹙起了眉尖,疾速背过身,挽起袍襟撕下一条长布条,包裹住双眼,这才转过身,语音清冷:“你是温寒。”
  她笑容凝滞了,手上的动作亦随之一僵,脸上蓦地布满阴云,杏仁般的眼睛映上灯笼的红,宛如蛇蝎,她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你们是谁?”
  谢祈抱手闲闲地靠在柱子上,歪头眨了下眼睛,道:“来杀你的人。”
  庄吟道:“你已入魔,我来送你一程。”
  “哦?你这道士挺有意思。”她狞笑着,“我既已入魔,那么再多杀两个人又有何妨?”说罢手一甩,毫不留情将那面目全非的中年男人摔在地上,如同抛弃一只破烂老旧的布偶,然后一步步向他们走去,每走一步,眼中的杀戮便多一分,身形逐渐拔高,面容逐渐变化。
  她停下来时,不再赤身裸体,紫衣加身,身形修长,过分清秀的面容此时看来倒有些刻薄。
  一条绳子悄无声息地游到谢祈后方,再不动声色地死死缠住了他。
  谢祈眼睛微眯,眸色转深,四肢被缚也不着急,提醒庄吟道:“这小子已经穿好衣服了,你可以扔掉布条了。”
  温寒诡异一笑,迅速抽出三尺黑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庄吟。
  庄吟头一偏,黑剑贴脸而过。一击不成,黑剑飞回手里,温寒手握长剑,道:“你这个道士活到现在估计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吧?可怜可怜。所以修道有何用?能解救万民?”
  庄吟揭开布条,见谢祈被绑,十分不悦,冷声道:“我修道不为解救万民,只为多杀几个你这样的魔!”
  刹那间,长剑出鞘,星辰耀月般的剑芒划过黑暗,满目清辉。
  温寒赞道:“好剑。”
  长剑直逼温寒,他不慌不忙随手划出一面无形盾。长剑与盾相击,发出铿锵金石之音,盾未破,仍逼得温寒节节后退。
  缠斗半晌,温寒面色愈加难看,打斗时使出的招数也愈加狠辣,连连划出几面盾,以退为进,眼看剑尖就要刺到庄吟,他忽然感到胸口一冷,回头一看,谢祈抽出长刀,勾起嘴角,“你的绳子实在不够紧。”
  温寒口吐鲜血,瘫倒在地,瞪着眼睛抬起手颤巍巍指着谢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机会开口了。
  庄吟道:“他死了。”
  谢祈道:“嗯。”
  庄吟沉吟道:“我要去一趟吕家庄,见见李兄。”
  谢祈道:“我也去。”
  庄吟转头看他,“你就没有自己的事?”
  谢祈笑道:“闲着无聊。”


第19章 镜花离境(一)
  于是他们去了一趟吕家庄,将阿念和李司青合葬在一起,还郑重其事地给小土坡立了两块碑。
  傀儡一事暂告一段落,这之后,庄吟启程回离镜苑,谢祈要去镜花城。
  而去离镜苑,镜花城是必经之路。
  这条路上有个美人村,美人村里不光美女如云,个个月貌花容,美若冠玉,就连男子也都非常丰神俊朗。
  但这美人堆里却有一名样貌平凡极了的女子,名为冬珠,满脸雀斑,五官普通倒是其次,她的脸上与生俱来长着一大块黑色的胎记。若说没有胎记顶多算作其貌不扬,有了这胎记,看上去当真丑陋不堪。
  她从不主动与人说话,到了不得不说话时,头就低到尘埃里去,不敢与他人对视。是以几乎没人愿意跟她来往。
  冬珠住在村子里最偏僻最令人容易忽略的角落里,喜欢一个人到深山野地里采花,别人家的院子里不是清丽的芍药,便是蕙质的兰花,清新脱俗,娇而不媚。她的小院里却长着大片黑色的曼陀罗和青黄的天仙子。
  至于她为何要种天仙子,实是因为她的曾祖母那辈,村里曾遭遇了山匪,多亏冬珠曾祖母急中生智,用天仙子泡酒,将山匪制服,得以保全全村。
  但很多村人都忘了这事,他们当冬珠是异类,她也不理。
  冬珠父母早逝,是由祖母一手带大,如今祖母年事已高,口不能言,老眼昏花,冬珠便躲在小屋里做一些手工活,剪纸、扎花、刺绣,还会缝些简单的衣裳,做好的成品会拿到城里头去卖赚些微薄的收入,用来补贴家用。
  平日里她还有个喜好,看书。若能剩点零碎的散钱,也都被她拿来买书了,传奇话本、地方杂录、诗词歌赋、鬼怪志异,堆满了小木柜。冬珠自年幼起便暗地里跑去村子里的私塾外边偷偷听课,没有纸笔,就拿树枝在地上认真地画,没有书本,就用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拿去和小朋友借书看。
  后来教书先生发现了,见她实在可怜,叹道:“卿本小女子,却比男儿更勤学好问,以后,便到里面来听我讲课罢。”随即给她留了私塾里的一席地,还附赠了书纸笔。
  年岁越大,冬珠越发自卑,每每穿梭在如花似玉的美人村中时,对自己的脸也随之厌恶到了极点。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更不能强求别人喜欢自己。
  但有个人不一样,当别人恨不得远离冬珠时,他反而喜欢找冬珠说话,在他眼里,冬珠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他是个刚搬到美人村的外乡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拿着一把折扇,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冰:“姑娘好。在下沈枝,玉炉沈水袅残烟的沈,花满枝头的枝。敢问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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