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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方春雪如释重负,毫不遮掩地松了口气,吴嫂点点头,问她说:“棠仰是那位小先生吗?”
  “这你都知道?”方春雪大惊。
  可见不止明堂,就连棠仰的名字亦传开了,只是不知这帮人若是知道棠仰是妖会作何反应。明堂过到房间询问,棠仰以为他又准备进来用浑话游说自己,立刻捂住耳朵耍无赖道:“我不听。”
  明堂走过去把他两手扒拉下来按住,故意挑眉顿了下才悠悠地说:“想什么呢,有正事。”
  东河县的事,棠仰听罢兴致寥寥,但还是表示要跟明堂去看看。当即出发,吴嫂领着搭了往来行商的车过去,明堂和棠仰虽然去过商家,但那里毕竟不是东河县,春天正是游玩踏青的好时节,只当是过去转转呗。
  一路无言,吴嫂话不多,很是担心丈夫,从头到尾只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丈夫会不会有事。没见到本尊明堂也不好说,只能安慰了几句作罢。沿途景色宜人,青山远眺,碧水滔滔。明堂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才发现棠仰抿着嘴,微微蹙眉。他又看了眼东河,才意识到尸骨无存的喜子在棠仰心中大抵顺着这宽而远的河游荡,去了远方无法归乡。
  而巨大的黑影兀自潜藏在土壤中,得以能解释喜子的离世或许另有隐情,他却无法就此卸下内心的折磨、通通恨到旁的头上。
  明堂偷偷捏了下棠仰的指尖,两人无声地对望了眼,在颠簸的车架上继续向前。
  吴嫂家也在东河县郊,走到时她还不忘指指旁边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屋,介绍说:“这是春雪家。”
  两人看看那门窗漏风的破房子,难怪方春雪租到李家那凶宅时乐得合不拢嘴。棠仰颇为嫌弃,两人刚转身,便听到隔壁吴嫂又惊又喜,大声吆喝说:“当家的,你醒啦!”
  明堂忙拽着棠仰进到吴家屋里,吴良友从床上半坐起身,出了满头的冷汗,正虚弱地喘着气。吴嫂给他拍了拍背,见两人进来,又有些担忧,似是怕自己蓦地叫来俩人看事被责备。想不到吴良友听说这两人是从宪城来的道长,一把就握住了棠仰的手不松,张口嚎啕道:“道长救命啊!”
  棠仰毫不客气,缩着肩膀就要抽手。明堂笑着把俩人一分,不动声色就把棠仰挡到了自己身后,这才道:“当家的别慌,讲讲?”
  吴良友忙不迭点头,坐直了些,缓缓讲了起来。
  最近东河县关于那黑白无常索命愈发传得有鼻子有眼,风言风语像长了腿,很快便成了吓唬小孩早回家的新由头。吴良友在田上还能听见人议论纷纷,他心里有些不屑——夜半看见无常鬼被活活吓死?那这事是谁传出去的。
  下了田,吴良友慢慢往家走。路过邻居那间落锁的破房子,他摸了摸下巴,想起来这家那个小姑娘克父克母,有只眼是瞎的,听说能看见鬼。
  这种事,吴良友是不太信的。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那小姑娘在附近晃悠了,指不定是又上哪儿坑蒙拐骗去了吧。他回到家里吃完饭,农活重懒得再出去闲聊扯闲,干脆早早睡觉。
  大抵是睡得太早,不知几更天里吴良友醒了。婆娘还在呼呼大睡,他绕开她起夜,摸黑蹬上鞋,今天月亮圆,倒也不黑。他不由地往窗外看,蓦地就想起了议论纷纷的无常鬼。吴良友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口开门,他干站着四处乱看了会儿,四下安静无人,鸟都没有。他有些不屑,刚准备关门回去继续睡觉,突然听见有个细细的声音飞快地问说:“是他吗是他吗?”
  “是他,是他。”另一个声音也飞快地回答说。
  吴良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半丈高的影子从房顶上倏地下来,一黑一白,头戴高帽,正落在他身前。吴良友抖了下,眼前一黑腿就软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那一黑一白两影一左一右,低着头冲他嘻笑。吴良友吓得不敢抬头,就连舌头也麻了。白衣人鼻子尖尖,脸也瘦长似锥子,掏出绳索冲他说:“走吧?”
  绳套套在吴良友脖子上,他被白衣人从地上拖起来,黑衣人同样瘦长的脸,也对他说:“走吧?”
  吴良友低头,才发现“自己”人朝前走了半步,另一个自己却仍然倒在地上。他两腿哆嗦着跟那黑衣人白衣人沿着路往前走,一句话也不敢说,眼泪鼻水直往下淌。刚才还亮堂的月亮光,想不到竟照的是他去往阴司的路!
  吴良友低头蹭了蹭眼泪,他望着地上,整个人忽然一僵,满背的汗毛炸了起来。
  这两个无常鬼,竟然有影子。


第61章 第十桩往事
  “我一懵,不知从哪儿生出的胆子,把那绳套从脖子上拽下来拔腿就朝家跑,”吴良友说着,摸着自己的脖根心有余悸,“我到屋前发现身子没了,我婆娘在屋里哭得直抽抽,就跑进屋里,朝着身子一扑,再醒过来,就见到你们了。”
  真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阴差竟然还能有影子。明堂棠仰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吴嫂在旁边偷抹眼泪,问说:“道长,要不要紧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棠仰倒是毫不藏着掖着,直接拽起明堂朝外走,冲吴嫂随口说:“我们商量下,你等等。”
  两人出到屋外,明堂叹了口气,“大抵有东西在假冒阴差拘魂,怕不是又要像那鬼魃似外出巡夜了。”
  “用不着,”棠仰背着手,探头看了眼屋里,“我觉得还会再来这儿,我们到隔壁等着就好。”
  明堂想想,也有道理。他俩在外面走动,不是有些本事的妖邪躲还来不及,哪儿敢再来兴风作浪。若真是大妖,棠仰这样的大妖入境想必也会过来瞧瞧,倒不如先在吴良友家旁边蹲守一晚看看情况好。
  两人回去大致交待完,天也快黑了,便直接去了春雪家。棠仰一碰那锁,果然如春雪所说是虚挂着的,进屋一瞧,可不是虚挂着就行了,屋里实在没啥可偷的,连摆在桌上落灰的碗都缺了口。明堂按她嘱咐的位置去翻蜡烛和油灯,不出所料,灯油早被老鼠舔完了,蜡烛也被啃的多数都点不成。明堂苦着脸挑了根半个手掌长、勉强还能点上的蜡烛,刚立住,棠仰伸手两指轻轻一碾那棉线,烛光跳了起来。
  对着烛火无言相对片刻,明堂蓦地从袖口摸出本书,得意道:“幸好我早有准备。”
  棠仰本来提起兴趣,一看那书上写着“沈梦灵君传”五个字,立刻又撇嘴。方春雪的小房子里被烛光染成温暖的颜色,明堂坐在那烛火前看上去滚烫滚烫的。两人不敢到内屋去休息,一来那边窗户看不见吴家;二来灰太多。他撑着头,信手把发簪取下来放在旁边,借着火光翻开了书,朱砂小痣也滚烫滚烫的,比烛更像一粒火光。棠仰妥协了,啧了声挨着明堂坐下,靠在他身上。明堂本来要翻页,身旁的人突然伸手把那页按了回去,指着上面的字说:“这是真的吗?”
  明堂笑笑,回说:“假的。”
  棠仰松开手,两人默默读着那本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的书。页子不知不觉快翻到了最后,棠仰打了个哈欠,低声又问说:“有哪些事是真的?”
  明堂想了想,模棱两可地道:“有些事,他矢口否认,但喝多了会讲一些细节。有些事,他认,但我想是后人杜撰的。”
  之前在予愿仙君观时,明堂曾说他不记得转世前的事,什么师父什么徒弟,他如今这话又何尝不是讲自己?棠仰也懒得细究,只道:“那你讲件真的,再讲件假的呗。”
  明堂倒也没反对,随便翻开了页,念说:“沈梦灵君曾得青丘姑姑点化,这是假的。”
  棠仰恩了声,没有打算追问的意思,明堂却继续解释说:“他俩关系可不好了。”
  该到那件真的了,这次明堂翻著书,显然是在找其中一页。他把书摊开到桌上,指着上面的字说:“还有些事,我真想不通人间是怎么知道的。”
  棠仰摇头,显然也没想过这些问题。只听明堂慢慢念说:“予愿仙君座下高徒有二,雷火仙君——”他指指自己,“就是我。地火真君……”他抿了下嘴,“就是明夷。”
  “谁?”棠仰坐直了些,按照书上所说,他俩应该是师兄弟关系,然而明堂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之前也从未提过一嘴这人。棠仰来了兴趣,问道:“明夷是谁?”
  “就是“地火明夷”的那个“明夷”,”明堂表情古怪地抿了抿嘴,才道,“我们是师兄弟,但……我和明夷这个人吧,有点合不来。”
  书上当然并没有记录雷火仙君与地火真君的名字,棠仰不动声色,阖眼又倚在他身上道:“还挺巧的,你这辈子叫明堂,都是明字辈了。”
  明堂想也不想道:“我一直就叫明堂,投胎到人间的日子是师父特意选的。”
  棠仰睁开眼坐直,“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明堂愣了下,失笑道:“记得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因为没有你。”
  棠仰哼了声,又靠回去,闭上了眼。
  时间好早,两人相互倚着都有些困意,明堂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由拐弯到了老猫提过的话里。也不知春雪家的剪刀还能不能用,若是棠仰不睡觉的话,自己早上还会被头发缠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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