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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药师点头应下,又交待青年把门带上。
  出了药寮,程透拐回自家,程显听刚醒过来,虚弱地趴在床边揉脑袋。徒弟一见师父这扶不上墙的样子就来气,把他提溜起来训道:“让你喝!喝!头疼还喝!喝死你算了!”
  程掌门嘴硬道:“你不懂,喝多头就不疼了。”
  “是是是,我不懂。”青年小声嘟囔两句,把他脑袋摆正,打算确认一件要事。尽管程显听喝酒从来都是断片,根本不记得之前到底搞出过什么幺蛾子,但还是再确认一遍他不记得了为妙,程透张口道:“你喝多的时候——”
  “停!”刚才还气若游丝地程显听立刻一个打挺扑过去捂他的嘴,如临大敌,“喝多时的事提他做什么!不许给我讲!”
  师徒俩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程显听没脸没皮惯了,对于自己冲动之下干出的事仍能坦然处之,就怕程透心里过不去,好在看他徒弟这样子也不像很在意,他又故意绕回来试探道:“特丢脸吗?”
  青年掰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睨着他,“有点。”
  程掌门立刻捂住脸,“别说了。”
  各怀鬼胎的程氏师徒自欺欺人完,程透去给他煎醒酒汤,程显听披头散发地跟过去,倚在门框上扯闲话,“苦不苦啊,苦我可不喝啊。”
  程透敷衍道:“不苦,估计是咸的,药师让我放盐。”
  程大掌门眯上眼睛想象了一下味道,摆手说:“那我不喝了,你别忙活了。”
  青年恶狠狠道:“不喝灌你。”
  “痛心疾首以下犯上”立刻上演一番,程透被烦得不行,赶忙转移他注意力说:“我刚才在小药寮看见陵宏师长和药师在说话。”
  “他俩还有交情啊?”程显听停下叨叨,摸了摸下巴,“我还没见过陵宏长什么样呢。”
  小炉一会儿就咕噜咕噜地滚开,程透把醒酒汤倒进碗里,转头看见自家师父散着头发、衣领恨不得开到腰上那不成体统的样子。虽然是春天,但下雨时冷风也不是吹着玩的,他一件薄薄绸衣半滑半裹在身上,正揉着眼睛。青年把碗递过去,皱眉问说:“你冷不冷?”
  他就手在程显听脑门上探一下,“去穿衣服,你别总觉得自己不会生病发烧。”
  程掌门光端着碗却不喝,一颗好奇心上来打听道:“他俩聊什么呢?”
  “不知道,跟我们有关系吗?”程透把碗抬到他嘴边,“赶紧喝。”
  程显听想想也是,低头一看这碗逃不过去,眉心紧拧着喝完了,发现味道其实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却还是苦着脸。刚要说话,程透指尖儿捏着颗糖球塞过来堵住他的嘴,程显听满意地张嘴含住,把糖球顶到腮帮子鼓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这么难喝我都喝完了赶紧夸我”的表情。
  程透懒得理他,眼瞅着外面,一天又这么晃过去了。他从厨房里出去,头也不回道:“我走了,师父记得把碗洗了。”
  “你又去哪儿?”程显听端着碗追出去,只见徒弟无奈地转过身来,叹气道:“赚钱养家。”
  程显听嚷嚷起来,“不是说好不去了!”
  “没有说好,是你单方面说不许我去了,我没答应呢。”程透道。
  程显听把碗撂在桌上黑着脸说:“不许你去,师命如山,你敢走一步试试。”
  程透才不怕他,一脸风轻云淡道:“我欠消息通四千多石牙呢。”
  “我看你这辈子能不能还完!”程显听恶狠狠地训一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明天起我回校场去,你不要再操心这些了,安心做你自己的事。看看书练练剑,和陵宏师长讨论讨论人生,找花匠学学怎么酿酒,过几年你这个年纪该过的日子吧!”
  青年这两年虽然收敛不少,但在自己师父面前从来还是年少时那副暴脾气,也来劲儿旋身过去,声音提高一个度,“那你呢?天天带一身伤回来,”他反握住程显听的手腕举到两人眼前甩了甩,“哪天我没看见,再断一条胳膊回来吗!”
  猛地甩开师父的手,青年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在没有点灯的屋里瞧着有一丝半缕的阴郁,“师父知道我的怪毛病,我不会遗忘,你受伤那天连鲜血飞溅到的每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站在原地的程显听瞬间怔住,只感到心被人狠狠揪住,他凝视着身前的青年,许久以来为自己定下的规则好似顷刻就垮了,他恍惚间想到,人真是能为了另一个人颠覆从前的。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掌门此刻如同铩羽而归的将军,强硬的模样一下软了,他靠近些,低声道:“我的小祖宗,你是真觉得师父打不过他们吗?”
  程透不置一词,也不抬头看自家师父。
  程显听好整以暇,站直拽了拽衣领,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不那么吊儿郎当一点。本想等着徒弟追问,谁料这小祖宗竟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程掌门莫名有点火大,心道小兔崽子不会真心觉得我这么弱吧。
  他转过身去,把刚穿整齐的衣服又解开,露出一整个伤痕累累的光裸后背来,他们初来时那背光洁的像一块儿羊脂美玉,如今却布满狰狞的伤疤,这对师徒不知怎么搞的,总是伤在背上,脱了衣服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
  透明般苍白的皮肤,正中间一个小环状的妖冶刺青,那刀剑好似都生出眼睛,绕开了刺青,使之更加诡异起来。
  程显听气哼哼地说:“你不是想知道师父背上这个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这是个镇压用的咒文,刻在我背上好——”他打了个磕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样含糊过去,“有它在我背上时我的能力跟元神期的修士差不多,但我知道怎么解开。”
  他迅速穿上衣服,转过来看一脸迷茫的小徒弟,不知不觉有些得意,“陈年旧事,你不要问我是怎么解开的,你只要知道解开后我揍这个小破地方真正在回答问题的出马仙都跟玩一样就对了。”
  程透眨巴两下眼睛,一时没太分清楚到底是自家师父又在忽悠还是都是真的,思量半天,他先挑了个最关心的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解开?”
  程显听啧一声,“解开,跟去掉,这俩不太一样。我能解开,但是没法把它从我背上去掉,只要去不掉,两个时辰后它会在再奏效。”
  “哦,”青年半信半疑地点头,又问说,“那你和神行知狐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都这份儿上,程大掌门也做好了再透露点消息给他的准备,推敲须臾措辞,他啧一声回答说:“我们……算半个同僚吧。”
  青年更懵了,睁大眼睛道:“我记得神行知狐……是有仙籍的吧?”这三言两语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他捋半天没捋顺,索性直接问开,“师父,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程显听呛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你小兔崽子!”
  程透少顷回忆,把师父和沈长那场恶战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发现程显听最后确实悄悄画过一面陌生的六角符文,然后战局直接拧转,他险些削了沈长半条腿来。
  这些年,程显听其实也摸清楚他家徒弟的脾气,干脆直言不讳道:“至于我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说。”
  他不想说的,程透决不会再紧逼不放。
  青年恩一声,摸着下巴说:“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了。”
  “小混球,我看你是欠敲打了!”程掌门气急,扑过去要教育他,被青年灵巧地躲开了,这一番磨蹭,今天如意坊是无论如何也去不成了。事实上程透也的的确确是识大体的人,若果真如自家师父所言,他不藏着掖着打校场是跟玩儿一样的事,那他确实没有去到如意坊的必要。
  关于程显听身上的谜团好似掀开了点,青年心惊胆战地探头去看,却发现原来藏在下面的是更不可见底的一层深渊。他从不害怕师父并不是什么善人,只害怕自己不配站在他身边。
  想来是这辈子的气数都拿去用来被师父捡到了,剩下的这点不够用来保那是个清晏磊落的人。不过大抵只要是师父没错,往后遇见什么,他都不会后悔了罢。


第39章 和光
  趁着程透去内山采买,程显听准备把垮掉的那半边屋子翻修一下。
  开始他没打算求助“七目村啥都会”花匠,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横七竖八的梁梁柱柱,大致计划一下。一方面当初师徒俩睡到同一张床上去本就是因为屋子没修缮,暂时凑合,眼下程掌门也醒来有段时日了,再不提分开睡的事总感觉有点不像话。
  还有就是,同床共枕,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入眠实在太难割舍,当断不断,容易魔障。
  天气越来越热,眼瞅着就要入夏。几个月前程显听回归校场,无惊无险连着稳胜好几场,程透一连跟着去了几天确认他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才勉强放下心来,由着去了。可见凡事到了神秘的程掌门那里总有个例外,虽然空手画符这个还是施展不出来,但“修为越高越受压制”是看不太出了。
  程透一时又有点生气,早干什么去了。
  再过个把月,到秋天时师徒俩也算来岭上仙宫三年了,日子过得总算是略显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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