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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说完了吗?”程显听不管不顾,自行打断了程透,他生怕他还有后路逼问自己,打算趁还有余地时力挽狂澜。
  青年长得飞快,五官早已退却少年气质,愈发成熟起来。他们看着也愈发不像师徒,而像师兄弟了。程显听凝视着他时,眼睑是微微垂下的,说不上是迷离还是漫不经心。程透打量着浑身谜团的师父,却见他举着自己的手贴在唇角,飞快地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程透脑袋里一炸,逃也似地抽回手,说话时脸颊都飞上了红霞,质问道:“你干嘛!”
  罪魁祸首程显听没羞没躁地也撑头趴在桌上,哀戚戚地长叹口气,“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都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你非要问,我都不知从何说起。”
  他懒散地抬目瞥了眼徒弟,一开口又是句水进滚油般的话,让屋内瞬间炸开锅来。“我只告诉你一件事罢,你从小预感就挺准的,我还真不是人。”
  青年眼仁儿先是猛缩一下,没料到他竟然真的就承认了,随即又莫名有点“果然如此”的平静。毕竟,这件事的心理准备他已经反反复复做了这么多年,不算意外。他家师父连带着整个伽弥山都来路不明,是人的可能实在是非常低。
  “那、那你是个……”程透愣生生把“东西”俩字又吞回去,半天没想出来合适的措辞,眨巴着眼收声了。
  “不告诉你。”程显听却不再多言,他看青年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忽然来劲儿,凑近过去调笑说,“怎么,多年猜测成真,害怕师父啦?”
  心情复杂地推开程显听的脑袋,程透沉声道:“不,该怎么说呢……我反而安心了。”
  “傻子。”估摸着差不多了,程显听手疾眼快地暗灭油灯,打了个哈欠,“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他迈出去几步没见程透跟上来,刚旋身过去,听见还坐在桌前的青年叫住他道:“师父。”
  程显听低低恩一声,黑暗里他看青年的模样其实很清楚,真是出落成好一个绝尘俊雅的男人了啊。
  “不是人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了?”
  程显听听罢,先是一笑,他心尖儿上又暖又酸涩,无言半晌,终是重重叹了口气,柔声道:“为你,师父怎么敢轻易死掉啊。”
  这回温的夜里,月光顺着窗棂铺满地上,程显听翻来覆去又睡不着了。他有点后悔今天把持不住亲了程透的手背,脑袋一热的冲动就是最振聋发聩的警钟,程掌门翻身背对徒弟,闭上眼睛暗想,该把塌掉的那半边房子修好了。
  睡到半夜时,程显听感到有人把自己不由分说地脸朝下按倒在床榻上,手脚麻利地去扒他的里衣,掌门直觉后背一凉,迷迷糊糊地嘶了口气,怒道:“小兔崽子!你折腾什么!”
  “让我看看你后背上那个东西!”程透比他更急,按住他肩膀呵道。程显听登时清醒过来,一手捂住脊椎中间就要翻身,大惊失色,“兔崽子反了你了!趁我猝不及防呢是吧!”
  “别乱动!”青年一手掰住他胳膊往后扭,拿手肘抵在他腰上。程大掌门气急,拼命挣扎说:“小混球!松手!不让你看!”
  程透厉声道:“你心虚什么!”
  这一喊,程显听动作一停,似乎觉得气数已尽,他也不再挣扎,任由徒弟掰开那只手查看起他后背如同小环般扣在脊梁骨上的刺青来。墨色的符文妖冶诡秘,好似牢牢扣死在那根脊椎上,程透泄愤般猛地伸手一按,程显听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嘶出声来。
  “根本不是沾水疼,是一直都疼,沾水只是更疼,对吧?”青年钳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同刺青样死死握紧,程显听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无论如何也不吭声。程透脱离似松开制住他的姿势,眼紧盯着那闻所未闻的符文。
  他的指尖儿好像想要再去触碰刺青,又生怕弄疼了师父,只敢浅浅沿着边缘滑过,颤声道:“师父猜我刚刚梦到了什么?”
  程显听侧过头向外不看徒弟,压低嗓子唤道:“程小蛇……”。
  程透置若罔闻,兀自说:“我梦到了她魂散前的样子,我原以为那是她自行设置的。我在金光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符文——”
  程显听闭上眼深吸口气。
  “和你背上的这个是同一种。”
  程显听爬起来,慢条斯理地系好自己的里衣,便听见程透缓缓一笑,说道:“师父巧舌如簧,想不想为我解释一番。”
  呼吸几次平复心绪,程显听发现种种情绪翻腾过,最后留下的只是种危机感,他在害怕。
  巧舌如簧的人张了好几次嘴,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勉强地笑笑,哑着嗓子说:“这种文字在九州并没有流传开,你没见过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见过,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他伸手想把程透鬓侧垂下的那缕碎发拢回耳后,那缕头发他终究是没还给他,像冷酷无情地拆散着什么。程透毫不留情地闪身躲过,冷肃地眼睛紧盯着满口谎言的师父,等待下文。
  程显听无奈地收回手,低头继续道:“以你的记性,誊下来不是什么问题。我想想看……你找陆厢去问问吧,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白色雄狮,恩。”
  他疲倦地揉着眉心,冲徒弟温柔望去,“我可以睡觉了吗?”
  当然,程掌门这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说罢,他直挺挺地又躺下了。
  青年忽然魔障般扑过去把他拽起来,睁大的眼睛里像蓄了层薄薄的水汽,氤氲开来把霜融化了。
  “你怎么不跟我解释?嗯?”程透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解释?”
  “解释什么?”程显听反问说。
  程透大声道:“编你那一大堆没谱的瞎话蒙我啊!解释你是我师父,你不会害我啊——”
  “你这不是知道。”程显听笑道。
  青年抓着衣领的手紧了紧,低声骂道:“混账。”
  程显听不慌不忙地把程透拽自己的那只手扯下来,就势握紧了往自己怀里一带,搂住程透,拿下巴去压他的头顶,“赶紧的,撒娇就这一会儿机会,失不再来。”
  “我去你的!”程透立刻挣扎,“又给我下套呢?”
  程显听哈哈笑起来,手劲儿极大的把徒弟按进自己怀里,语气却有些患得患失,“吓死我了。”
  “你还有怕的时候?”青年冷哼一声,意思意思又挣扎几下,他心里情愫与猜疑一股脑全和在一起,可对程显听的满心爱意从不是假的。火冒三丈是真的,他想借此牢牢抱住他的心也是真的。
  就这一会儿。
  青年在心里警告自己,闭上眼睛回抱住师父,小声说:“你就继续骗我吧,我不管了,以后也都不再问了。”
  各怀私心的师徒俩依偎在一起,程显听见他冷静多了,再次伸手帮他把碎发别过去,博取同情道:“刚才真的吓到我了。我不和你解释那么多,省得你又觉得我骗你,你明儿早上问问陆厢就全了然了。”
  贴着他胸口的程透幽幽道:“嘴上说着吓死你了,心跳得倒是挺稳啊。”
  程显听心里咯噔一声,把这茬给忘了,忙打哈哈道:“不早了啊,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好不好,我好困啊。”
  他维持着搂住青年的姿势扑通躺下,闭起眼睛立刻又开始装死。程透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又睡着了,无声叹口气,也闭上双眼。
  俗语道春雨贵如油,这小雨可算是姗姗来迟,拖泥带水下了半晌,地上还没怎么湿,天儿却阴沉沉的,不甚亮堂。青年果然大清早就起床堵陆厢去了,程显听等他走了才偷偷睁开眼,重重“唉”一声,准备穿衣服。
  头一次进到陆厢家里,程透没多张望,他屋里也很普通,几乎没什么摆设,一把可汗刀横架在案上,阴雨天里,寒光闪闪发亮。
  陆厢有些惊讶青年怎么大早晨就冒雨找上门来,被问起,程透不咸不淡答道:“家里就一把伞,拿走了我师父没东西打。”
  陆厢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画避水符不行吗?”
  程透摇头,“他是符修,被压制得很厉害,符咒不是不灵就是被削弱到近乎无效。”
  寒暄玩,青年简单讲明来意,只说有些不懂的文字想冲见多识广的陆厢请教一番。陆厢也不推脱,刚想问青年东西在哪儿,却被问有没有纸笔。
  陆厢暗觉古怪,从屋里拿出笔墨来,看着青年提笔就画,不多时,宣纸上满满当当铺满了字符。陆厢啧啧称奇,由衷说道:“好记性。”
  青年风轻云淡地把纸递过去,“有劳陆前辈。”
  最开始虽是以道友相称,但后来发现自家师父在同他们平辈相称,程透压矮下去一辈,便唤陆厢作一声“前辈”了事。这边陆厢只看了几眼,就弯眼睛笑起来,说道:“真怀念,上次看到这些字,也是我小时候的事了。”
  他不等程透问,就指着上面的墨迹解释说:“这是悉昙文,来自天竺。我小时候被遗弃在草原上,是被我师父捡到的。他是名云水僧人,从前就曾教过我这些。”他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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