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
“……好。”
何槐把两具尸体挖出来,怎么把尸体弄回去又成了问题,就这么顶着大太阳把尸体扛回去……有点膈应人。
他看向林梓,“你会不会赶尸?”
“会,但是家伙都没带。”跟何槐走得太急,他什么都没拿。
林梓打量地势,东北边倒是不错,是个葬尸之地,他指过去,“这么带回去也是在附近找地方葬,不如就地葬那里吧,上有仙气,下有兵马,前招阳,后至阴,是个好地方,他们年纪轻轻未能尽孝,未得子女,不如死后造福亲人后辈。”
“行。”何槐想了想,答应了。
顶着太阳对尸体而言实在太残忍了,而且何槐也不想扛着两具尸体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傒囊(xi第一声)我看到两个版本的记载,一个是《白泽图》“两座山之间,那精怪象小孩,看见人就伸出手来想拉人,它的名字叫做傒囊。拉着它离开原来的地方它就会死去。”
另一个说法是把人拉它家里,人一过去就会死去……
然后两种说话我都用。
还有它应该属于神兽,但是不知为何在我找的资料中也归结于鬼怪之中。
☆、第七章
挖完坑他们两个实在累得不行,拖着尸体往里面扔,扔完后林梓突然有种杀人抛尸的罪恶感。
“你先休息休息,填土可是苦力活,让我来。”何槐喘了两口气,开始往坑里铲土。
话说他们幸亏找到了个木铲,要不然把手刨断了也挖不出这么大个坑。
只是不知道这木铲过于崭新,就像是从木匠手里刚做出来一样,何槐说是他捡的,可是这荒郊野外的,连个棍子都没有,他又是从哪捡的?
何槐知他心中疑惑,故作什么都不知,这木铲是他趁着林梓离开一会儿,迅速扎根在山丘上长出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槐树长成后又立即脱落,腐朽,只留下形成铲子的树干内部。
然后他拿着怎么看怎么可疑的铲子给林梓。
林梓问哪来的,他说是捡的。
行吧,有就用,没过问太多。
埋了人,他们两个身上灰溜溜一片,乞丐模样也比他们好,何槐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两下,越抹越脏,但触手可及的柔软温热让何槐有点不想撤回他的咸猪蹄。
林梓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对劲,“怎么了将军?”
收回手,何槐讪笑,“没事没事,要不咱们回去。”
林梓想了想,他俩魂魄还在这儿呢,也不知何时能入地府,不如送佛送到西,把他魂魄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何槐自然是毫无意见。
只可惜他们什么都没带,连带他们回去的伞都没有,只得等到天黑,将他们魂魄带回军营,他东西都在里面,再派人去附近城镇买些冥纸,到时候做场法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何槐表示同意,跟着他继续等。
待天色暗沉,夜幕降临,林梓搓搓手,站了起来,此地温差太大,天黑后白日里的热量迅速消散,四周一阵阴冷,也难怪多生鬼怪了。
何槐觉得挺好,他属阴,就喜欢这样的气候,但瞧见林梓瑟瑟发抖的样子又不免心疼了,脱下外套披他身上。
林梓连忙推脱,“将军,这使不得。”
老妖怪秀一把自己文辞,“穿着吧你,这叫什么?这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全道观成绩最好的林梓想了想自己所学,迟疑问,“这……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反正你穿着就是了,要是冻出个好歹怎么办,我么?我又不怕冷。”
林梓裹好衣服再不说话。
他们俩人走到,或者说是林梓被何槐连拉带拽拖到白日里见到俩鬼魂的地方,没有了阳光,俩鬼魂茫然地转悠着,他们死去的时间不长,对凡间还存着些意识,瞧见自家将军忙围过来。
林梓松了口气,有何槐这个引路人,把他们带回去便不成难事了。
林梓跟着他们走了一段,不得不停下歇口气,何槐第五次表示自己可以把他背回去遭拒绝后也就放弃了,陪着他原地歇息。
林梓挺过意不去,弹弹腿后便接着上路,“好了,咱们走吧。”
远处突然遥遥地传来铃声,要一下带着响三声,林梓心里一震,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镇魂铃的声音。
果然,俩个魂魄突然站住,一动不动。
前方渐渐起了雾气,铃铛声一声比一生近。
俩个鬼魂不知听到什么,抬头往雾气方向望去。
林梓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指着来者的方向问,“这是……”
何槐一手握住他伸出去的手,一手捂住他的嘴将他往怀里拉,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说话,这是拘魂鬼。经常有两人一起出入,带着锁链和死者名册,喜穿紫衣,是带鬼魂离开的。”
不一会儿,雾气中走出两个人来,衣着紫色,拖着锁链,胳膊肘里夹着类似账本的东西。
他们将锁链套到两个鬼魂头上,拖着它们往雾里面走,过了一炷香时间,雾气渐渐消散,什么都没有。
“他们已经离去了,咱们回去吧。”何槐松开他。
“啊?好……”林梓有点恍惚地点点头。
回到军营已近天明,一夜未睡再加上过度疲劳,林梓睡得死死的,小才进来出去好多次都没惊醒他,最后他抱着林梓的书找上何槐。
何槐倒不怎么需要休息,只是他带着林梓偷偷摸摸离营两夜一天吓坏了副将等人,又想派人找他们,又不敢太过声张,急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现在何槐回来了便围过来集体□□。
何槐被他们批得体无完肤,什么玩忽职守呀,什么无所作为……何槐郁闷至极,当初连在此地镇守三年、连家都没回去——虽然他现在没有家了,这群人都没表扬过自己兢兢业业。
耳边唧唧歪歪吵得他发慌,突然怀念起林梓来,那个小孩就挺安静,跟他在一块向来自己话多,他说话声音不大,声线有点冷清,听起来也挺舒服的,喊起“将军”二字还会拖音……
“将军!您又跑神了!”副将大吼,“你知道自己落下多少事么?”
“不知道……”何槐揉揉眉头,忽然想带着林梓再跑路一次。
跟随他多年的副将握拳激励他,“您还记得当初说要光兴门楣么?”
“记得……我记得。”
他本不是人,而是这具身体先祖所种的一棵槐树。
何家世世代代为将军,那时何家先祖征战过多,杀的人也多无论何理由,杀戮过多阴气便非常重,容易招到一些脏东西。那些玩意儿碰不得煞气过重的何家先祖,便祸害其他人,宅子里阴冷,丫鬟小厮们经常生病,何家先祖娶了好几门妻妾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好不容易留一个,又很快胎死腹中。
不过这种环境对他这种喜阴气的槐树修行非常有帮助,后来居然可以以自身阴气压制住那些脏东西。
槐树也算是何家先祖无意间种的,毕竟阴木旺财,槐树是官贵的象征。
风水届也说,“家中一棵槐,不升官也发财。”
自从槐树种下,家里的确改善许多,不惑之年时居然有了孩子,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
后来便给槐树建祠堂,日日上香供奉,有香火的供奉,何槐才得以迅速修炼成精。
槐树越长越大,枝繁叶茂,到了暮春槐花满树,香得甜腻的花香陶醉了隔了几堵墙的邻居,白软软的花瓣蒸着吃能甜到心底。
那时的日子多自在呀。
何家一代接一代传下来,他的香火也越来越旺盛,后来干脆把槐树后面的墙敲了扩建祠堂,久经盛名的百姓都来此地跪拜祈愿。
可惜到了这一代出了事儿,那时皇帝还未登位,先皇昏庸,年纪越老,疑心越重,何老将军得罪过一个宦官,那个宦官在先皇耳边嚼耳根,说何将军位高权重,跟朝廷重臣来往太过亲密,恐怕有异心。
这样的话说多了,先皇便对何老将军起了疑心,宦官趁机说不如试试他,怎么试呢?他最宝贝的是那棵槐树,让他把槐树砍了给陛下做成椅子。
何老将军自然不同意,皇上嘴上没说什么,晚上摆宴却找了个借口将他压下,连夜逼他认罪,次日御林卫的人围住他宅子,门一关,血光四溅。
一炷□□夫,几十条人命没了,过重的怨气让槐树得以化形,自己得何家祖祖辈辈恩惠才有今日,如今横祸跟他也多多少少有关,无论如何他都得为何家报仇。
他立即附于何将军三岁幼孙何槐身上,那孩子刚咽气,肉身修复起来也容易。
然后趁着夜色,把本体带到先皇寝宫门外扎根生长出来,皇宫中怨魂更多,被槐树招来日日哭嚎,那槐树砍不动、挖不走、烧不着,像来复仇的何老将军一样,先皇一往窗外瞥就能看到它。
阴气缭绕,没过几日,他就死了。
他一死,槐树便不见了,原来种将军府的那棵大槐树也不见了。
民间开始流传那槐树有灵通,替主人报仇呢,而朝中人也开始上书要求还何老将军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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