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一愣,计较顿上心来。
“嗯……”老子搞了个瘪嘴,汪上两滴泪:“特疼……”
“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一慌,忙拉我进屋床头坐下:“我、我给你揉揉。”
说着要撸起我的袖子,我盯着他笑,映着烛光,他对上我的眼。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苏公子的表情由惊讶到恍然再到微怒,本少爷趁此机会一把搂住他的脸一啃——
安分了。
他的鼻息温热急促,我啃了又啃舔了又舔,舌头在他嘴里绕来绕去,还觉不够。正待我准备一鼓作气按倒人时,手腕突然被一拗,整个人直接被反按了下去——
姓苏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先是一愣,然后准备反击,唇齿交缠的那一刻我的脑子是空白的,直到苏若言低低一声呻吟:“沈渊……”
后来我枕着苏若言的胳膊告诉他,我跟乔白,真的没什么,以后别多想。
他望着床头也不答话,一副若有所思。
半夜迷迷糊糊跟他搂在一处,我趁他睡着想占便宜,这家伙醒着的时候老子就要在下面,只要现在一脚搞到临门处,那他就没办法了……嘿嘿……
我咽咽口水,伸手小心翼翼钻进他后背,然后一路抚摸往上——
滑呀滑呀~~舒服~~
正待我心神纷乱之际,手掌突然摸到一线突起,立觉不对,顺着往上,便一路摸到了他的脖颈处。
等会……不对!
勾头一看,我心里咣当一声,愣在当场——
赤色的脉络蜿蜒而上,我扒开衣服再看清些……
背后这脉络分布呈分散趋势,似在扩散。
这是……
走火入魔的前兆……
我反应过来怒从心头顿起,正准备一把拎起苏若言问个明白,哪知眼前突然一黑,一股烟雾扑面而来。
我跳下床头迎上来人,还是熟悉的微笑,还是熟悉的人。
鬼差兄弟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沈渊你有毛病吧?!”
我还未答话,他白眼一翻:“你让温亦之以外的人使用了?!”
我点头:“给苏若言试了试手,怎么了?”
“怎么了?”他狞笑道:“我看你怎么收场!如今你同温亦之还未解除从属羁绊,现又让除他之外的人使用,你想魂飞魄散?!”
我皱眉:“大呼小叫个什么?不是说离着主人三里开外被他人使用就不会有问题么?”
“三里?”他哂笑:“武林大会上狭路相逢,哪里有个三里给你?!”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那怎么办?”
“行了行了!”他不耐烦摆摆手:“你往后别让苏若言拿你练功便是。”
我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不给他用你能死?”
“我必须助他一臂之力……”我想起映雪宫的事,不禁抬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我一定一定要帮他。”
鬼差兄弟噌一下跳起来拎住我领子:“你!”
“有办法么?”
他望着我一动不动,半响后一声冷笑,道:“有……”
我道:“什么办法?”
他看着我:“当初是怎么结为羁绊的,如今便怎么解除。”
我心中一凉,不禁退后道:“饮下双方之血?”
“不错。”
“可眼下根本来不及找他!”我道:“更何况……他也不会依着我。”
鬼差仁兄闻言冷笑一声,合上册子准备走人:“那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一急,忽然记起什么: “我近日见苏若言身上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也是因为此事么?”
他盯了我一眼,道:“石洞那几日`你不在,他沉迷修炼《沉星剑法》,以他的资质本也并无大碍,谁知他竟将那《沉星剑法》和《映雪心经》同练,又没有灵剑相助,哪里有不走火入魔的道理?”
言罢,飘然而去。
我愣在床头,心如乱麻,不禁低头看向熟睡的苏若言,有些茫然又有些隐约的愤懑。
可机会来的如此之快,谁能想到?
这夜,苏若言同右护法他们正商讨要事,我一个杵在床头无事可干。正待闷头大睡,门外忽然一阵劲风,我一凛,一个翻身抽出佩剑落下床头。
来人一身青衫,脖颈修长白`皙,头发半束半散,蒙着块面具。
“阁下半夜造访,想必艺高人胆大,既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那人转身关上房门,我一愣,把剑一横,便听那声音幽幽传来:“沈渊。”
这声音熟悉温柔,我把它想了几百年。
“温亦之?!”我惊道。
那人揭下面具,朝我微笑,温温然一副好样貌:“不错,是我。”
第58章
灯影攒攒,那双银白靴子映入眼帘,上面镶着明明暗暗的金线。
恍若隔世。
“你终于出现了。”我盯着面前人。
他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下:“那是当然,若我还不出现,你便要跟人跑了。”
我冷笑一声,凝视他道:“跟人跑的不是我,是你。”
他定定看着我,神色微变,半响后伸手倒了杯水,悠悠然:“我不跟你谈这个,我今日,是亲自来接你的。”
“接我?那可真不敢当。”
他闻言一愣,后四平八稳笑道:“你本就是我的,如今要你跟我走,你还不愿意?”
“对,”我点头:“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我现在后悔了,正好这会子你又出现了。”
他面色一凛:“什么意思?”
我袖中探出一柄短刀,走到桌边对着那杯水引开刀刃。鲜血从指尖流下,只听耳边温亦之惊道:“你做什么?!”
我不答,捉了他的手来也引向刀口——
他猛然抽回,一掌狠狠将我拍到旁边:“你疯了?!”
“疯的是你!”我拎起他领子:“跟人走掉的也是你!我与若言从来都在原处,半步也未曾离开,你又为何要弃他而去?枉费他一片真心相待,你竟盗他映雪残篇,与百水门狼狈为奸!”
“若言?”他错愕后嘲讽道:“你叫他……若言?”
我摇头,只觉可笑:“如今早已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温亦之,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同百水门暗自结盟,是为了家仇,还是为陈清?”
他闻言猛地一愣,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心结未解……”我定定望着他:“你亦然。”
“心结?呵……”他笑了出来:“我能有什么心结?我如今这般自然是为了家仇……而你,你的心结是我,我晓得。”说着,竟过来抚上我的手,微微一欠身,垂眼细细在我耳边道:“如今,你若同我回去,便多少心结也能解开了。”
我低头望着他脚上那双镶着浅浅金线的靴,前尘过往如走马灯花眼前过,仿佛又看见了他当初一点飞花落眉间的模样,只道当年初见,那样美好,若没有那些江湖纷乱、万般变数,如今,我同他,又会是怎样?
我终于明白转世轮前缘机慧者曾劝过我的那句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从今往后,”我袖中再次探出短刀,伸向他手腕:“你我前尘尽了,往世之事,乃是命中无缘,既如此,那就当过眼云烟,任其随风散尽,了结罢。”
寒光一闪,刀锋饮下鲜血,杯中两丝异样之血缠绕一处,化作一团,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顿觉一股魂力脱身而出,再睁开眼时,只见温亦之周身淡淡一抹银光渐渐散去。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同他,再无半分瓜葛。
他脸上一抹异样神色闪过,终于开口道:“往事随风而散……说的好,可谁又能将我的往事全然抹净?”他慢慢起身,向我走来:“当年那些自诩正道的门派沆瀣一气,以“私藏武林共犯”之罪火烧温府,我家门被灭,一夜之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从那之后我便夜夜与噩梦缠绵,没有一日能过得安生。你总道我同百水门狼狈为奸,却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如此?”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眼中尽是怒火:“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他们一句,为何要如此残害我温家?我温家,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纵然如此,世上万般大道,你又为何要选百水门这一条?!”房门大开,苏若言推门而入。
我惊在原处,他过来,伸手将我揽于身后:“百水门内部势力错综复杂,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纯然门派,近日又闻其分派势力在广阳山处作恶多端,背德之事屡见不鲜,你怎能将它视作靠山?”
“哈,”温亦之见来人也不惊诧,只狞笑接话道:“不将它视作靠山难不成将你映雪宫视作靠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他百水门仍是独当一面的武林大派,而你映雪宫?只不过是个二十年前被各大门派剿灭的魔教,又怎能同他们相提并论?!”他竟笑了一下:“再者,那远凯盟乃当年火烧温府的主谋,百水门又同它素来不和,交战之际迫在眉睫,我如今投靠百水门,待到交战之日若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岂不是报了我温家当年的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