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春 (两相厌)

　　《聆春》作者：两相厌
　　文案
　　垃圾箱里能捡到渴爱成疾的小美人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双性 - 未来 - 架空世界 - 科幻
　　1v1
　　双性攻，双性攻，双性攻
　　设定服务于恋爱，用脚做的，扯淡不科学，不用较真
　　部分设定参考自“黑镜：圣朱尼佩洛”


第1章 Act 1. 蓝色石斑鱼 01
　　舒女士和她的男友分手了，原因是性格不合导致的单方面被甩，分手礼物是一台家用多功能机器人。
　　舒女士的男友是在爱佳机器人厂写代码的廉价劳动力，住在外城，照理买不起家用机器人，但他送给舒女士的这台不是买的，是厂里淘汰下来的残次品，编号0427。
　　0427做工粗糙，手脚粗笨，脸上明显的金属拼接痕折损了他的英俊——据说这金属脑壳里还有半个需要时时泡在营养液里的人脑，平时的护理费用高得惊人，性价比极低，这种机器人是没资格上商标进市场的。
　　所以0427到了舒女士的手里，舒女士的男友抿着烟告诉他：“机器人，以你的条件是养不起的，这旮旯也没人养得起，你不用养它，用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当个年抛货。正好小春明年高三，它替你带一年小孩，就可以报废了。”
　　舒女士没有拒绝，因为职业特殊性，她确实没有办法好好陪伴儿子。
　　于是她在机器人0427金属的左手手背的电子命令屏上输入了第一条指令，这是一条照顾指令，指令对象只有两个字：
　　“聆春”。
　　输完指令后她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拖着像枯树枝一样半瘸的右腿，出门奔向新任男友的怀抱。
　　舒女士离开后，0427服从指令，开始寻找聆春。
　　他僵硬地站起身，一步一顿地走出低矮的小门，沉重的金属下肢摩擦地面时哐嚓出尖锐刺耳的巨响，像带着镣铐，让他在狭窄的暗街里无所遁形。
　　舒女士的家租在半地下，往上走五六级台阶才能见到天光，天光是昏暗的，穹庐形的昏白天幕像一只被过度使用的口罩，笼着一片潮湿、荒芜、病毒肆虐的疾土。
　　0427知道他要寻找的对象在哪里，传感器在舒女士家中捕获到了“聆春”的气息，从机器人的感官上讲那是几个可以被数值化的分子式，但从0427的角度来说，那是一种青春期少年人独有的——少年或是少女，躁动的，孤独的，惴惴不安的，敏感纤细的——潮湿，能滋生万物的，子宫一般的潮湿。
　　潮湿滋生菌丝，他顺着纤微不可见的菌丝寻找到暗街深处，一个充斥暴力流血性交易的地方，在排成一排的等身高铝制垃圾罐前，找到了气味的主人。
　　0427停住了脚步。
　　蚊蝇嘈杂地聚集，四季的周期早已被持续不断的天灾打断，害虫永不歇息，脏污不停蔓延。
　　垃圾罐里的垃圾满溢出来，吃光了的罐头滚了一地，乳白的牛奶泼洒在桶边，穴鱼的巨骨刀刃似的插在绒密的苔藓中，腐化的果核散发出腻人的烂甜，而蜷缩在里面的，穿着破烂校服的男孩，也像发酵的水果一般，四溢着腥甜的气息。
　　男孩身上的伤昭示他刚刚遭受过野狗的袭击，蓝白间色的校服破烂不堪，露出奶白色的胸膛和大腿，挂着一道道斑驳的血丝。
　　乌黑的齐耳发乱蓬蓬的遮着他半边脸，另外半边面颊苍白得没有生命力，唯有喉结处发烧似的酡红，仔细看去会发现那里有野狗留下的牙印——野狗咬过他，叼着他来到这里，但似乎在用食前有了新的目标，仓促离开了猎物。
　　0427向前走了一步，遵循照顾命令，此时家用机器人应该绅士地解开外套披在小主人的身上，用最轻柔的动作把他抱回家。
　　但0427是个残次品，他有一半的脑子，也有一半的人格和脾气，他嫌脏怕臭，好逸恶劳，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倨傲地看着地上的男孩，用脚尖把那具纤瘦的身体从垃圾中勾出来，展开报纸般摊开四肢，平铺在地。
　　然后他停下了动作，玻璃珠半无机质的眼瞳下垂，视线持久地投射在男孩的腿间。
　　男孩兰茎玉枝般精巧漂亮的性器半勃着，顶端分泌着稀薄的汁液，他的毛发很稀疏，被打湿了，紧紧地贴着皮肉，紧挨着的下方，曝露在外的是两片较女性而言娇小许多的艳色阴唇。
　　这个器官寻常大抵是没见过光的，长在男孩的下身更是如此，因而它的色泽很鲜亮，湿润而丰腴，不像身体的其他部位，苍白得像褪了色的书纸，同时，它翕动的频率远高于胸脯，鱼鳃一般一张一合，仿佛取代了肺，支撑着这尾鱼的吐息。
　　“聆春。”机器人突然开口了。
　　“鱼身”动了动，缓缓地倚靠着垃圾堆坐起来。
　　被称为“聆春”的男孩睁开眼睛，很乖地盘腿坐着，毫无知觉这个动作让他的双腿张得更开。
　　他的眼睛朦胧了一层水雾，不太睁得开，颧骨处潮红一片，发热似的烫，但病态的神色并没有影响他的美，他的美介于男女之间，黑眼睛里浸了春雾，润红的嘴唇像抹了一层酒膏。
　　0427嗅了嗅，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喝醉了。
　　垃圾桶边打翻的不是牛奶，是掺了甜奶的烈度劣酒，很受诸如舒女士等女性酒鬼的喜欢。
　　同时，0427发现，男孩蓝白校服外套的衣袋里露着半张皱巴巴的钞票，这年头除了灰色交易外很少有人会用纸钞，联想到周围的暗街，不难猜测这个男孩或许在出卖他的身体的资本。
　　0427仿佛看到那条属于舒女士的脐带缠绕在聆春雪白的脖颈上，滋养着他下体餍食的唇，一股无名的燥热突然攫住了他仅剩的右脑，他缓慢地蹲下钢铁浇筑的身躯，用散发着冷铁气息的手指按上那羞涩的密所。
　　聆春的身体猛地颤了颤，他睁大了眼睛，背脊抵着身后的铝罐想要逃离，但很快他就发现，金属的骨节可以轻而易举地拧断他的手掌。
　　他被迫张开了腿，醉意还未散去，眼前恍惚地晃着一会儿两个、一会儿三个的重影，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腰被人折了起来，膝盖被粗暴地按在两肩之侧，身下无人见过的怪诞器官就这么晾晒在空气中，刀锋似冰冷的金属指节逡巡在畔，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最敏感的皮肉。
　　“你经常出来卖吗？”
　　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很奇特，掺了些微金属薄片摩擦的嗡鸣。
　　他用力地摇着头。
　　“嗯？”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停在入口处的手指顿了顿，探进一个指节，“那是第一次出来卖？”
　　聆春轻轻地哆嗦了一下，仿佛被冻到了，理智微微回笼，他隐约反应过来男人是在问他，是不是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不卖的。”他小声说，“我买。”
　　0427的动作顿了顿，手指拨开阴唇，捺过阴道口，捉住了那颗小巧的，石榴子般鲜亮的蒂珠：“买什么？”
　　聆春猛地夹紧了双腿，单薄的肩膀再次重重撞上身后的铝罐，腥臭的垃圾撒了他一头，弄脏了他的额发。
　　他顾不上这么多，绷紧了脚背和脚趾抵御触电般穿过全身的刺激感，他的身体蒲叶般摇晃，最后又脱力地坠落。
　　“买什么？”0427捏了捏指尖的玩物，换来一阵低泣。
　　聆春哭了，醉红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从没有人像这样刺激过他的身体，他像所有少年人一样不愿暴露自己敏感忧郁的百结肠，倔强又纤弱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0427在此时却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不通人情，没有怜悯，带着些微的不屑与浓郁的讥诮，俯下身，用它身上为数不多的柔软处——唇舌——覆上那朵半开半合的花，含住蒂珠，一吮一嘬，用齿尖轻轻地磨。
　　聆春抬起手臂捂住嘴，无声地尖叫着，下体颤栗着射了精，阴道口粘腻湿滑了一片。
　　他的酒醒了，可他的大脑已经死于酒精中毒，陷入长久的空白。
　　“鱼”被杀死，腮被挖出，剖开皮肉，两瓣鱼腹赤裸裸平摊在地，羞耻地展露着体内的粘膜与污浊，而唯一的遮羞布是酒精，酒精扮演着皇帝的新衣的角色，披盖在聆春赤露的身躯上。
　　“我想买一个人……”他按着机器人坚硬锋利的手腕，试图制止对方的动作，同时颤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被迫和盘托出腹中所容之物，“买一个人爱我。”


第2章 Act 1. 蓝色石斑鱼 02
　　“在神秘的自然界，存在一种蓝色的石斑鱼，它们每天多次变换性别进行交尾和繁殖，它们改变自己以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雄性多了，就变成雌性，雌性多了，就变成雄性。”
　　“它们每天穿梭在珊瑚礁中，以不同的身份和性别得到灌溉，释放精子后变成雌性排卵，排放卵子后变成雄性射精。它们长期活在瑰色的关系中，身边永远不会缺少成群结队的爱侣。”
　　聆春带着耳塞，走到厨房中，从木柜里拿出一块真空包装的穴鱼。
　　外城大部分居民以穴鱼为食，早在数十年前常规的食物已经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稠腥苦的营养液和天灾中演化出的新物种。
　　穴鱼，野狗，硕鼠，都是新物种的别称，他们庞大丑陋，有怪诞的体型与面貌，口感酸腐，唯有在经过大规模工业化处理、真空塑封在浓郁的合成调味料里数月，才能勉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