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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睡不醒 (一件禾衣)


  该隐仰着头想了一会,想象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还有山丘,一百座、一千座山丘叠起来,外面的高山就是这么高。等你登过山、渡过海,这片平原就真的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小地方了。”
  亚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渐渐感慨起来。
  他还不记得自己以往的生活,倒先畅想起以后的冒险了。
  “亚伯,你去过吗?”该隐倒没为他的话好奇,只是关心亚伯的所到之处。
  亚伯微微笑了笑。
  从“该隐的弟弟”这个角度,他是不可能去过的。
  但作为一个来自石窟的灵魂,他一定在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游历过、见证过,才能在记忆残缺的情况下将以往的所知所见记在脑中。
  “我在梦里去见过。”
  “做梦啊。”该隐的语气没那么惊诧了。
  亚伯拍他的肩膀:“做梦怎么了?”
  “你在梦里去过哪里都没关系。”该隐瞧了对方一眼,“但是如果真的要去,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可以啊,我们可以一起去,你也可以自己去,都行。”
  “我要和你一起去。”
  亚伯笑着点头:“我们一起去,是因为能互相照顾,而你自己也一定要有独自前往的勇气和能力,这才是真正的长大。”
  “长大?”该隐嘟囔了一句,“我已经长大了。”
  亚伯只是笑,撑着自己的铁叉回到田边,将新拔下来的杂草收拢到一起,准备收拾收拾,抱向羊群。
  该隐还在原地发愣,过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亚伯!你是不是不信我?”
  “不信你什么?”
  “我已经长大了!”
  亚伯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何以见得?”
  “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挺好的。”
  该隐总觉得亚伯的认可太敷衍,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喊了出声:“我还能照顾好你!”
  这回他换回来的是一阵大笑声:“傻瓜,我用不着你照顾。去外面找到你的意中人,照顾她吧!”
  该隐懊丧地坐回地上。
  意中人?
  她?
  我才不要什么“她”,万一和母亲一样尖酸刻薄,那还不如不认识!
  连父母都不可信,其他的人现在才认识,岂不是更加不可信?
  还是亚伯最可信。
  该隐低下头,摩挲着手中的石块。
  亚伯最可信。
  父母又来了。
  该隐说是“又”,语气很不耐烦,但这其实是亚伯这一段时间第一次见到他们——而自他醒来,至少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他们为了祷告仪式而来。
  “好好听着。”母亲的语气有些生硬,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与孩子相处,已不明白如何“温言细语”地交流。
  亚伯对她的行为表示理解,但该隐自他们来了,眉间就没松过。
  “净化、祷告、献礼,缺一不可。”父亲向他们解释,“净化须有三日的沉寂,心中默祷,方有资格前来祭台,向神明出言祷告。一人献新苗,一人献肉块——你们须一同来往,这是作为兄弟的殊荣,亦是责任。”
  亚伯默默记下,在心里重复确认。
  该隐并不在乎种种过程。
  他只听见“殊荣”一词,便转眼望向亚伯,凝视着对方认真思索的模样,又把眼神收了回去。
  “麦田怎么办?”该隐问,“赶羊怎么办?”
  “停三天,不然还能怎么办?”母亲开了口,语气很是不耐,“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该隐冷笑了一声。
  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如果神明就这样教你与人相处,这种神明我不信也罢。”
  该隐扭头就走。
  亚伯连忙追了上去:“该隐!”
  “可笑!”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无法抑制自己的脾性的人有什么资格朝拜神明?”
  “夏娃,”男人的低微声音没能传到走远的两个少年耳中,“你不该这样说他。”
  “我该不该由不得你说。”女人斥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那也与你的言行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什么?他们变成这样反倒是我的责任?”
  “不是吗?你哪一次和他们好好说过话?”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和你没有关系?”
  女人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亚当,你竟敢讽刺我!”
  “我这不是讽刺——”
  “闭嘴!你这叛徒,得了神的旨意就想统治我、压制我?你做梦!”
  “你又在提以前的事情。我们说好了不提的……”
  “以前怎么了?那不是我们一起经历的吗?现在是你指责我在先,你怎么敢?”
  ……
  “谁能忍得了他们这样的争吵?真正的神明早该降下一道雷,还我们一个清净!”
  该隐的语气还带着怒意,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了。
  亚伯没出声,只是和他并肩,快步走着。
  绕过麦田进了屋子,该隐重重地将门关上,又用木闩锁紧,接着把窗帘一道道拉上,最后在通往后院的门前顿了一会儿,“砰”地把门摔上了。
  这回他没再上前闩门了。
  他们在后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昏暗的屋里,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有该隐的粗重喘息声回荡着。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亚伯伸出手来,握着该隐的手腕,牵着他回到前厅。
  他们在桌前坐下。
  “好点了?”
  没人回答。
  亚伯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还记得刚刚说的步骤吗?”
  “我不做。”
  “我们不是为他们做的。”
  该隐撇嘴。
  “最近咱们手上的事情不多,试一试也好。安静三天,这也是一次挑战嘛。”
  “哪都不去?”
  “按他们刚刚说的话,应该是的。”
  “为了神明,影响我们本来应做的工作,你看看,这像话吗?这算什么神明?”
  亚伯只是轻笑。
  该隐沉默片刻:“所以我们要在屋里傻坐着,等三天?”
  “沉思,该隐,面对自我。”
  “蠢死了。”
  亚伯摸索着来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他们走了。”
  屋外的阳光在这样的情形下竟有些刺目。
  该隐眯了眯眼睛,看着亚伯的身形融化在炫目的光线中,竟有一种飘然而逝的虚幻感。
  他猛地扑过去,把对方拦腰抱住了。
  亚伯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差点从窗户里栽出去:“怎么了?”
  “你刚刚……”该隐张口,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刚才的恐慌感,只好松开手臂,向后退了几步,“没事。”
  真奇怪。
  亚伯的眼神有些探究的意味。
  “真没事。”该隐又向后退了几步,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从明天开始吧。”亚伯这么决定道,“今天准备准备食物和水。正好,我们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第44章 净化礼
  鸟语,虫鸣,羊群咩咩直叫。
  该隐坐在床上,困倦地合上眼睛。
  其实他不困——一点也不困。谁会大早上的犯困?
  可他没事做。
  都怪所谓的净化礼。
  真讨厌。
  该隐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看,只看见亚伯在自己的椅子里坐着,背后的一片灿烂阳光把他照得整个人的轮廓都虚化了。
  他怎么能这么不真实?
  该隐不明白。
  他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无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亚伯面前。
  亚伯没被他打扰,依旧垂着眼睛,头发浸着金色的光芒,双手交叠置于腿上,一派沉静温和的表情。
  该隐好久没有看过亚伯这种模样了。
  上一次还是在他们没有分床睡的时候。那时候,每天早上,只要他起的比亚伯早,就能看到他的睡颜——泛红的脸颊,微合的双目,连眼睛闭合的线条都显得温柔。
  我要什么意中人?
  谁有资格成为我的意中人?
  我唯一喜欢、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亚伯。
  该隐半跪在亚伯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挥——没有反应。
  他又试探地握住亚伯的手——先是食指,然后是旁边三只修长的手指,最后是拇指。
  整个手都被他托起来了。
  亚伯还是没有动静。
  该隐悄悄玩弄着对方的指尖。
  亚伯的手指不算细腻,但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泥土尘垢。他每天都要去喂羊、赶羊,手上常沾着草屑,有时还会被草叶划出口子来。浅的口子倒还好,深的伤口有时会渗出血来,看得该隐心里发慌。
  其实也没什么好慌的——手上划伤这种事简直太常见了。他自己有时都会被铁具划伤,也没那么紧张。可一看见亚伯皱眉,他心里就不舒服。
  他们在平原上相依为命,本就该互相关心。
  亚伯的拇指侧边有一道新伤,看来伤得挺重,从肉里透着血红。
  该隐瞧了一会儿,皱着眉去给他拿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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