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这么一发散,手里的绿豆糕忽然它就不香了。
越吃越气,索性不吃了,将剩下的半口扔回了他膝上的袋子里。看着我将绿豆糕扔回去,他只是看着我笑了笑,也再没有说什么,然后拿过条帕子来,抓过我的手擦了擦,将糕点与帕子收拾妥当。才重新看向我。
而我还没出息的盯着我的双手在出神。原来他与人相处竟是这样的贴心吗?
出神间,眼前好像有什么在晃。待我火眼金睛一分辨,原来是身边人的手指。那人还不痛不痒的来了句:
“怎么变成人之后总爱出神呢?”
“!!!”这一句实在是惊吓到了我,瞪圆了眼睛回望他。
“你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了的,要不然又怎会把绿豆糕给你吃。”
“你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
“秘密。”
你还怪洋气的…
算了,不说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大概是看我气呼呼的模样让他抓到了乐子,他笑了好一阵儿才停下。然后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直到把我看毛了,才收回视线,像以前一样舒服地靠在了斜坡上,半天吐出一句: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对不起啊,让您失望了”
“倒也没有,想象以上吧。”
“我要说谢谢吗”
“倒也不必,是你自己长成这样的,没必要谢我。”
…
刚重逢,要忍住。
!!!
没有再跟他扯皮,我急于知道他回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弄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将他绊了这么久。我一问,他也没有隐瞒,便一五一十简略的给我讲了一番。
其实与我猜测的倒也差不太多。皇帝唯恐边疆军权旁落,威胁自己的统治,以封赏为名将人召回,明面上赐这赐那,千好万好,但实际上是将人软禁在了京都。没有命令不得出城回疆。直到边疆实在无人可守才放他回来。自然中间是省略了一些细节的,比如皇帝也默许着家里的张罗,想要给他许一门亲事希望能将他永远地拖在京都这样的小事。
为何不说,可能是因为不是主线,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吧。
他还告诉我一件事,我的安生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其实,我一直说我自己是神兽神兽,但是神在哪儿呢?除了命长些,脸好看些,生活自在了些,仿佛没什么神的了。唯一一次可以展现我战斗力的时刻,还被人截胡了。面上看来是在是没什么可炫耀的了。但其实不然,有一种说法,说是吃了我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子孙昌盛。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传的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光跑断腿还没人信你,是个人只要见了你都想抓你啃一口,那感觉,别提多危险了。这也是我不想走出这片林子的原因之一,想躲个清净。
这次的皇帝老儿可能就是不知听信了哪里的传言,说北边有他想要的东西,便迫不及待的差人往这里赶。虽说目前还不确定要寻的是不是我但多加留心总是没有问题的。
虽说不知昨夜那群人得了什么样的密令,但怎么想都不应该朝着我这样一位俊美的男子当头射箭吧!除非皇帝老儿确定了我的身份,要不然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但,听着少年的意思,皇帝根本就还是慢无目的的在寻摸。我这惊心动魄的遭遇,可真是误打误撞地被撞上了。他再三地叮嘱我不管京都那边确没确定是我,都不能掉以轻心,虽说你是有些神奇之处,但皇帝毕竟是人间之主,说不定藏着什么更神奇有力的法器,就等着收拾你呢。
听他这样担心,心里得了一丝慰藉的同时,却还是有些不屑的。我自恃神兽不老不死之身活了几百年,也不见得被谁猎了去。但是心里虽有轻视,却万万不会大呲啦的说出来,毕竟不能驳了他的一份心意。
说起长生不老这事儿,古往今来,得了权、吃饱喝暖的人们总是会心生琢磨,想着办法的想多或两年、多享受两年。也是,世人都怕死。都以为长久地活着,永生永世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是件很快乐的事,但是,你真正得到长生之后,却会发现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只不过笼中困兽罢了。就像与我而言,若是能让我用这无尽的岁月换喜怒哀乐平凡一生,想必我是会答应的。
不过,只是这么说的话,是断断不会有人信我的。若被人听去我的心声,只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呵!
第5章 情意缱绻
自从了解了彼此的想法、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我时常没有缘由地在林中望着某处出神傻笑,每每被路过的讹兽瞧见都要遭他好一番奚落。但如今的我却懒得搭理他,心里完完全全地被另一个身影填满。
他最近也来的勤了许多,每次来除了像往常一样说说闹闹,总还要黏糊好一阵,大概这是每一对恋人的必经阶段吧。
唉,难为他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竟也会有泼皮耍无赖的时候。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深入了解才好。不过,只要是他,怎么样我都是喜欢的。
像前几日,好好地吃着糕点,不知道这家伙想到了什么,非得要我喂着才肯吃。我原是想着,你爱吃不吃的,但被他带着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扛住,抓起一块糕点便往他嘴里塞去。
那厢却看不出我的不耐烦似的,截住了我略微粗鲁的动作,握住我手腕的手轻轻摩挲着,带着我的手往他嘴边递去。末了还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指尖,我被他这一番动作调戏的一股酥麻感直冲心尖儿,抬眼瞪了瞪他。他却心情舒畅的冲我咧了咧嘴,继续吃他的去了。搞得我有火也没地儿撒,实在是憋屈的很。
又免不了一番闷气生。
正打着要晾他一段时间的主意,那边他吃干抹净心情很好地冒出一句:
“认识这么久,都没问,你有名字吗?”
我堵着一口气,原是想着再不要理他的,但是,那家伙像是块木头似的,完全感受不到气氛的胶着。最终,也只能是我最先妥协,果然还是舍不得晾着他的,便认命仄仄地回他:
“没,我又不是你们人,有名字和没名字没什么区别,这山中除了讹兽也不会有人主动寻我。”
他顿了顿,似有所感,然后挪到了我对面的位置,颇为郑重的抓起我的手往他怀里拢了拢道:“我给你取一个吧,以后我来唤你、疼你、陪你,可好?”
听听听听,还怪动人的。
“好。”我竟然觉得有一丝新奇?
想了半天,直到我都要靠着他怀里昏昏欲睡过去了。他才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有了。胸腔震动地把我瞌睡虫都吓跑了。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不免也被他感染了,带了一点儿期待的意味问到:
“什么?”
“不如就叫景淮如何?至于姓吗,按我们的规矩来,新娘子过门儿将来是要随夫姓的。但一来你不是普通人,二来,毕竟…毕竟…咱俩也还没有…所以说这姓嘛,暂且也可以不要,但若你愿意也可以随我姓霍,你意下如何?”
“不错不错,甚好甚是周到…”
仿佛没有察觉我的脸红尴尬,他总是这样迟钝,竟然说些什么新娘嫁娶的诨话。
但是,他好像很激动,还挺开心。于是我仔细回味了一下,嗯…景淮,确实是个不错的名字。激动过后,他便要写给我看,就这样就着正面想拥的姿势将我转了个面儿,从后面抱住我,随手在身边划拉了根树枝,兴奋地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将我的名字写给我看。
啧,这人的字跟他一样,透着骨子勇猛之气。还挺好看。
他一边写,还一边给我解释,“愿你如那天上星,熠熠生辉;愿你如这林间风,快活自在;愿你胸怀宽广,一生无忧。”
我承认,我活了这几百年、近千年的,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
讹兽是个没有心的,我又常年不愿与外人交流,自然听不到这种带着真心的呢喃。所以现在、此时此刻,感受着耳边他说话的喘息,我觉得这无疑是我活了几千年最为感动的时刻。
就像东西正在心底咆哮,快要压不住了,争先恐后地想要往外跑。
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他,他的眼内深情且带笑意,我抬起自己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嘴唇凑了过去,一切全凭本能。
很快的愣神过后,他眼中的笑意迅速蔓延。一只手托了托我的后脑勺一只手搂紧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由我发起的吻。
我觉得我应该闭上眼睛的,但是,此刻如果我再不看着点什么、抓着点什么的话,我怕自己会被心中的情绪撑炸。
本来只是轻轻一吻就打算结束的,但是自从他变被动为主动之后,一切就不受我控制了。接吻的他同样传达着熊熊的战意。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再激烈的亲亲抱抱都仿佛解不了近渴的远水。双方渴望着更深一步的探索。身上的衣衫何时变得不整的也无从知晓,我能感觉到的只有他那略微粗糙的手指在我身上四处游走的触感,一下下,刮的我下意识的想躲,但又总是会被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