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东篱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问:“你要玩?”
虽然刚才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 但也只是照顾一下气氛, 清作会跟他划拳喝酒, 那真是做梦也做不到。
可看清作从袖口里伸出双手搭在桌面上, 一副准备开学的意思,夜东篱有些别扭的做了几个划拳的手势,心里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带坏小孩子一样。
不过难得他感兴趣, 玩一玩倒也未尝不可。
“看到没, 就这样。”
明明就是图个乐子,几个划拳的手势被清作这双手做出来, 却一本正经的不行,指间张弛有度,就跟施法捏诀一样。
夜东篱看着就想笑。
伸手给他矫正一下, 捏着对方的指尖往下压了压,“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但你不用使那么大劲,放松点,手背用不着绷那么紧的。”
夜东篱手刚吃过饭,身体正热,而清作的身体却常年都是微凉的状态,肌肤相碰,就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差。
清作抬起眼睫看着夜东篱轮廓分明的眉眼,目光一触即离,迅速缓缓垂下。
“我明白了。”
“好,这个学会那就换下一个喽。”
……
划拳的手势比较简单,反反复复就五六个,来回变换着来。他做的速度并不快,清作只是淡淡的扫了几眼便基本学会了。
不过开始玩的时候,反应总要比夜东篱慢些,只能端起酒盏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后来渐渐熟练起来,开始反超夜东篱了。
尤其是半坛酒下肚之后,夜东篱有些上头,反应的速度大不如前,反倒是清作喝得比他多还面色如常,那张白皙的面皮一点都没见红。
终于夜东篱败下阵来,将坛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完摇头求饶。
“实在喝不下了……”
旁边看戏的非闲赶紧笑着嚷嚷:“愿赌服输,快去跟那卖鱼的老妪大喊三声你喜欢她!”
清作看他一眼,“你不必去。”
夜东篱趴在桌子上眼前有些天旋地转,他强撑着爬起来,摆了摆手:“大男人一诺千金,就这点彩头,我还付不起么。”
说着踉踉跄跄的朝船尾走去,非闲赶紧追过去看热闹了,本来想拉着清作一起,结果这厮就跟一块石雕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周身还散着一股凌人的冷气。也搞不清到底又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不一会就听船尾传来扑通一声,非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回来,一屁股坐在清作旁边,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逗死我了,清作可惜你没看到,刚才真是太逗了!”
清作只是看着船尾,“他呢?”
“被那卖鱼的老妪一脚踢水里了,诶诶!清作你去哪啊?”
夜东篱迷迷糊糊的从水里站起来,扒着船尾要往上爬,刚才喝得昏昏沉沉的脑子被河里的冷水一激倒
是清醒了几分,就是身上依旧无力,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他抬头刚想找个人拉自己一把,就见有些慌张的清作正站在船尾四处张望,赶忙出声道:“清作这呢,这呢!快拉我一把。”
没想到清作走过来后并没伸手,而是俯下身双手握着他的腰间一下将他从河里抱了起来,他下意识抱着清作的肩膀在半空中转了半圈,这姿势就跟他经常抱小年糕一样。
夜东篱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双脚落地后赶忙借着整理衣服的功夫掩饰自己的窘迫。
他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腰带被河水给冲走了,裤子正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赶忙拉着裤腰靠在清作身后挡一挡。
“完了清作,我腰带被河水冲走了。不过也没事,这里人不多,你掩护上岸去买根麻绳吧。”
清作转头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把自己束发的发带解下,抬手递给他。
夜东篱接过后一愣,看着清作披散开的一头青丝,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头发散开轻轻落在肩头,掩住了半张侧脸,比之前的清冷不食烟火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的儒雅,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欢喜,想要靠近。
夜东篱也没说什么客套话,拿着他的发带就把自己裤子先弄上了。
顺手也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清作看着他,夜东篱嘿嘿笑着把手拿开。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虽然我觉得说一个男的长得漂亮不大好,但我真是抑制不住想夸你。你长得太好看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你这么漂亮的人。是不是你们天界钟灵毓秀,把人生的都这么好看啊?”
清作垂下眼,“你也很好。”
“啥?”夜东篱脚步一顿,指着自己的脸,“你觉得我好看啊?”
清作转身,视线轻轻掠过他。
夜东篱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也会说甜言蜜语哄别人开心呐,我还当你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呢。男人就该这样,下此见到心仪的姑娘,别怂,就这么一股脑的夸她,就凭你这脸,肯定能把对方夸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到时候……”
他靠近清作耳畔,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她就任你处置了。”
对上夜东篱那双目若朗星的眼眸,清作一抬手扯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径直走去。
把夜东篱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气氛挺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了?
他传授的经验有什么不对么……
回到游船上夜无拘也回来了,跟非闲两人都拄着头搭在桌面上昏昏欲睡,夜东篱让夜无拘把非闲带回去先睡吧,然后转头用胳膊肘撞了撞清作,“把我喝成这样,你得负责陪我逛逛醒醒酒。”
两人并排在河岸边走着,夜东篱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清作在身后看着他,发丝被河面拂来的风吹得有些飞扬。
“困了就回去吧。”
夜东篱赶忙把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回去,努力把眼睛瞪起来,转头看着清作。
闪烁的目光有些像一头发现猎物的小豹子。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那么能喝?这几万年来在半泽荒基本是没人能喝过我,你是第一个把我喝倒的人。”说着往前踱了两步,紧紧盯住清作的眼睛。“说,你是不是作弊了?”
清作迎上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微微颔首。
“算是。”
夜东篱震惊了,他竟然承认了!
赶忙问:“你怎么作的弊?那酒是我让船家拿来的,你在半泽荒人生地不熟,他们根本不会听命于你,而且刚才喝酒都是当着面,你根本没机会掉包啊。”
清作沉思片刻,“酒是真的酒,我也确实喝了,可我不会喝醉。”
夜东篱被说的有些迷茫。
“不会醉是?”
“仙族对酒不会产生
醉意。”
“……”
仙族人不会醉酒?那也就是说,这俩人从自己提议要划拳喝酒比输赢时,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天呐,原来自己喝了那么半天就一直在被看笑话。
夜东篱拍了拍自己有些闷痛的脑门,隔空点了点清作。
“真想不到你还会使坏啊清作,看我跪在地上跟出洋相是不是特别好玩?”
清作看着对方嘴角扯出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我没看。”
“你是没看还是没看到啊?”
清作转过头似有些不解,“有何分别?”
“分别大了,没看是没想看,没看到是那老妪踢我踢得太快,你没来及的看!”
说着夜东篱转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脸依旧很疼的表情。
清作看着他,沉默半晌还是问了一句:“难受?”
“废话,我踢你一个试试。”
说到底这个彩头还是他自己订的,本来是想看人家笑话,结果挖个坑反而自己跳进去了。常年打雁也会被雁啄了眼。
这事情除了他自己谁也怨不得。谁能想到那老妪竟然那么凶,当着那么人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自己好歹也是个挂名荒主,说踢下水就踢下水了。
要不是清作过来支援他一把,他都得提着裤子一路跑回家。
他叹口气,刚想说去那边逛逛吧,就见清作从袖子里拿出荷包来,解开系带,拉着自己的手在里面倒了一下
夜东篱看着手心里几颗圆溜溜的糖丸,不由得翘起了嘴角,抬头看着清作。
“给我?”
清作默默把荷包收好,“你不说难受的时候吃就不难过了。”
夜东篱把手心里的糖攥得紧紧的,自己随口胡诌的话,他竟然还记住了。
他走过去把那几颗糖一股脑全塞进清作嘴里,把对方塞得直邹眉头。
看着清作被齁到有些扭曲的表情,夜东篱弯起了眉眼。
“我觉得比其我,还是帝君你更需要多吃点糖。”
……
两人在河岸边走着,看着前方的聚集的灯火越来越多,清作看什么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夜东篱则正好相反,屁大点动静也要拉着清作鸡飞狗跳的挤进去凑热闹。
路过一个小摊位前,就被一位姑娘叫住了。
“二位小哥买块七彩石吧,我这石头是从祈愿河边捡来的,保灵!”
夜东篱闻声转过身,卖石头的姑娘看见他的脸表情一滞,随即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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