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肖频开口,“薛先生好像。。。”
“恩?薛先生怎么了?”太子回过神来,盯着他。
山上的风逐渐变大,有些刺骨的寒冷。
“林羽是您的得力部下,袭击了薛先生心爱之人,他好像怀疑是您派林羽行凶。”
“我怎么会派林羽行凶?我懒得管那些事,林羽去哪了我都不知道。”太子淡淡道,将弓丢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他跟我说,你是因为嫉妒那狐妖,所以才。。”肖频也跟着坐下来,抠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老实人模样。
“我嫉妒?什么跟什么?”太子来了兴致,“诶你说,薛种是不是真爱上了那个狐妖啊?他俩可都是男的。”
“男子之间也能相爱啊,我看薛先生与那人两情相悦,恩爱的很。”
太子撅起嘴,“他们俩腻歪,还带上我干什么?说实在话,那狐妖长的挺漂亮的,不过我知道,镜中月水中花。”
肖频不说话,他知道话越少,太子想的就会越多。
“说我嫉妒?好,我就嫉妒给他看。”肖青翎一拍大腿道。
第 24 章
曲星抒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薛引连抱带推的送来山中小院,他以为薛种说着玩呢。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离开芙蓉院?难道道长在外面有相好的,让自己腾地方?
他抱着自己的被褥怯生生的被薛引拉进一间低矮房间,‘这就是你的床’,薛引指着简陋的稻草铺说,然后走了。这大熊真以为自己是扫把星了,连多待一会都不愿,曲星抒好烦好迷茫,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心里的难受,道长什么也没和他说,就这么把他赶来山里,他脱掉靴子爬上床铺着自己的被褥,感觉自己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在乡下隐姓埋名隐居着。
铺完被子后,他抱着腿在床上发呆,外面都是陌生人,还有长的很丑很凶恶的怪兽,而且他看到之前想吃自己的薛罗正蹲在墙边抱着一头鹿生啃。
不敢出去。
就这么呆了一会,一个人推门进来,皮肤有点黑,看上去很开朗阳光,带着白色护额巾,和雪白的牙齿交相辉映,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像是细密的丝绸。
这个人好像很眼熟,曲星抒连忙下床,身上的伤痕又疼了起来。
“你叫曲星抒是吧?”这人走过来,身上一股很清新的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我叫肖澜,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肖青翎伸手去摸,触及到一片滑嫩,曲星抒脖子上有一点淤青,太子往下拉了拉他的衣服,发现不只一处,简直全身都是。
“谁打了你?真是林羽做的?”太子关心的问,曲星抒很抗拒,很害羞,不让他摸,越是这样肖青翎越来劲,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呀。
“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涂药,”肖青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跌打损伤,一涂就好。”
曲星抒百般抗拒,‘不用了,我自己来’,‘不要了,可以保持距离吗?’之类的话,越说越生分,太子已经很久没被臣下拒绝了,这小狐妖有什么呀?要不是薛先生的人,他才懒得理呢。
“你脱不脱,我今天必须给你抹药!”肖青翎犯浑,把曲星抒按在床上,压在身下,掀起衣裳,把冰凉的药膏轻轻涂在淤青上。
曲星抒快喘不过气了,满脸通红,甚至连身上都红了,害羞到极点了。。
又一人推门进来,正是薛种,他想来看看小狐狸在山里安顿好了没,却一进来便看到这俩人干柴烈火在床上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曲星抒羞红了脸,肖青翎扒开小狐妖的衣服。。
“你!”薛种差点气绝身亡,他手里还拿着两个鸡蛋,一用力全部摔碎在地上,鸡飞蛋打,蛋液横飞,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曲星抒想追出去,道长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可一扭动身体,伤痕就碰到太子的手指,剧痛让他蜷起脚趾弓起背,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别动,你看你疼的那样。”肖青翎几乎把脸贴在狐妖少年雪白的腰上,这青紫伤痕看着里面像是有很多淤血的样子,要不要拔个火罐呢?太子有这个手艺,他跟王信学的。
考虑再三,他觉得不必拔,首先狐妖少年不听话,不让他治,肖青翎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不让我治我就不治,其次抹了药膏后应该就能好,只是好的不如拔罐快,要多疼几天,既然曲星抒愿意忍,太子也懒得理他。
除了敏感地带,太子不方便碰以外,从头到脚他都看了个遍,这小狐妖的身体真是完美的过分,双腿修长笔直,皮肤细腻白净有如羊脂玉,小腹平坦柔软,无论哪里都挑不出意思毛病。
这就是妖怪啊,有各种各样非凡的资质,肖青翎长了见识,他收起药膏,也没说什么,就像曲星抒是一张纸,被他画完了画,然后放在那里,扭头就走了出去。
曲星抒赶快也跟出去,他想看看薛种去哪了,但薛罗这个恶怪还在远处啃他的鹿,曲星抒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治不好他的胆小,打个雷都吓得要死要活的他,此时很想下山和薛种解释,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薛罗好可怕。。
所有房子都蒙着一层厚厚的雪,山里这些建筑群落星罗棋布,住着很多人,生机盎然,可曲星抒谁也不认识。
只能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大着胆子去看啃鹿的薛罗,山风冷飕飕的,他好怀念在芙蓉院里,钻进道长温暖的怀里安心睡觉的感觉。
第 25 章
晚饭时,有人喊吃饭了,众人都跑去太子院中,曲星抒也跟着去了,但发现自己完全抢不到位置,也抢不到饭菜,饿着肚子返回自己的小屋时,发现被褥也没了。
他吓了一跳,这是不是进贼了?几十年前自己在乡下小屋住着的时候,也丢过一次被褥。他也不敢问,就躺在扎人的稻草上休息,关上门以后,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屋子里比屋外还要冷。
肖青翎吃完饭后想,自己之前打算好好气气薛种,怎么中午去曲星抒那里时给他抹了药就回来了?换了身宽松的圆领短袍衫配上黑色纨绔,拿着两把弓背上一壶箭他又踏上了气人之路。
薛种晚上要来山里看今天的往来书信,肖青翎要在那时给这个装作风轻云淡不倦恋红尘、背地里却和美貌少年相爱的道长致命一击。
“听肖频说你射箭很准,怎么样,教教我?”他心中拟好开场白,推开曲星抒的房门,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大冬天没有被褥,蜷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手脚通红,金色头发抵在脏兮兮的墙上,看上去像是贵重的丝绸和脏污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样,不知为何肖青翎觉得可惜。
曲星抒见他来了,颤颤巍巍坐起来,下巴止不住的发抖,天气太冷了。
“走,出去射箭去。”肖青翎见他还能动,心想活动活动身体也方便抗冻。
他一把拉着曲星抒的手,两人来到一处山坡上,曲星抒越想越气,道长是不是不在乎他死活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没吃饭,又没被褥,就这么冻死了也没人知道。
在山坡上走了一会,他感觉不是那么冷了,跟着肖澜在一处树林前停下脚步,接过一把弓,他张弓搭箭射向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一箭命中,石头被打飞出去。
“好准,这么远你都射的到?”肖澜惊讶。
他也学着曲星抒的姿势,张开弓,搭上箭,射出一箭,想射远处地上的一根粗树枝,但箭飞入雪中。
曲星抒知道肖澜有意学自己,不过姿势真是难看的让人无法忍受,他站在太子身后,两人差不多高,曲星抒纠正着肖澜双臂的姿势和腿的位置。
“好了,开弓时间不要太长,不要瞄准那么久,越久越会射偏。”曲星抒指导,他学弓术的时间也不长,只是把自己悟到的小诀窍说给太子听。
肖澜在弓术方面的造诣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薛种从不和这个几乎是儿子的男孩红脸,但因为肖澜射箭技术太臭,以至于薛种有一次控制不住情绪,大骂他是榆木脑袋。
肖澜回想起来,忍不住哼了一声,他跟着曲星抒的指挥,又射出一箭,这次好多了,不过还是没能射中那根树枝。
曲星抒只好双手握住肖澜双手,用脚打开肖澜的腿,几乎把他抱在怀里,强行纠正了他的姿势。
此时,肖澜看到山坡下的小院里,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俩看。
无疑,那双黑夜里发光像是野狼一样的眼睛,是薛种。薛种夜里眼神不好,有时候为了能看清东西,便动用法术,将灵气灌入双目,为此而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