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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恒睁开眼时,再次感受到屋里死气沉沉又阴森的气息。这次的气息要比那只鬼身上的重了很多,如果常人感受到这种气息肯定会十分压抑。
腰间压着一只,鱼恒轻轻动了下,楼衍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眼一片清明。
“你感觉到了?”鱼恒问。
楼衍宠溺地揉了揉鱼恒的脸,掀开被角穿上衣服下床,“我去看看。”
“我也去。”鱼恒爬起来要去拿衣服,结果闪了老腰差点扑到地上,楼衍动作迅速接住鱼恒,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鱼老板虽然看着不拘小节,可也是要面子的,把老腰闪了的事坚决不说。
楼衍轻叹口气,拿过衣服替鱼恒穿上,“真是拿你没办法。”
鱼恒嘿嘿笑着,双捧住楼衍的脸,强行亲了一口带响的,“老婆真好!”
楼衍眼含笑意,系上长衫上一颗颗雅致的红色盘扣,模样垂眉顺目,颇有有耐心。鱼恒发现楼衍在为自己穿衣服时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打理的非常细致,要是换成自己随意套在身上就可以了,楼衍则会把领口压平,袖口挽在整齐的一条线上,抚平衣摆的褶皱,而且动作很快毫不拖沓。
门外传来的森冷气息越来越重,一大股一大股的从门缝钻进来。
楼衍牵着鱼恒走到门口,很自然的将鱼恒护在身后。鱼恒看到挡在自己前面宽阔的臂膀,除了感动还哭笑不得,他可不需要一个臂受伤的病人保护。于是他往前迈了一步,换成了自己挡在楼衍前面。
楼衍:“……”
鱼恒握住门把缓缓拧开了门,就在门打开的刹那,一团黑气迎面而来。他刚要出,金光一闪,桃木剑将黑气劈成两团。
“……”比快,他确实不如楼衍。
而此时的客厅里一层薄薄的黑色煞气飘在上空,打印打印纸张的声音格外响亮。
鱼恒乐了,他倒要看看哪个小兔崽子在他地盘撒野。书房门口,只鬼飘在墙边挡路,楼衍理都没理简单粗暴地抓起一只鬼扔到了一边,另外两只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楼衍比鱼恒先一步进入书房,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没多大一会儿楼衍押着一个满身煞气红色短袖一脸傲气的少年来到鱼恒面前,鱼恒盯着少年的脸觉得非常眼熟,随即笑了,“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呵呵。”
鱼恒:“……”这小子还和以前一样欠揍!
鱼恒到沙发上坐下,伸挥开缭绕在周围的煞气,“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煞气?你掉煞气坑去了?”
少年仰着头颅骄傲又倔强,“哼。”
真他丫的想揍他!
鱼恒示意楼衍放开他,楼衍刚松开鱼恒抓起一旁的遥控器飞向少年,然而遥控器停在了半空,从少年身后伸出一双巨大黑色的将遥控器狠狠捏碎。
鱼恒向楼衍使个眼色,楼衍立即会意抓住那双黑色大。鱼恒跳到少年面前一掌拍向他的额头,少年嘶叫一声,楼衍趁用力将少年身体里的煞气连根拔出。
少年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鱼恒看着楼衍抓着的庞然大物,煞气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形在空飘来飘去占据了大半个客厅空间,他犯了难,“这要怎么处理呢?”
然后鱼恒踢了大块头一脚,“哎,你能变小不?”
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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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和阿飘提着一大堆零食回来时,见到了既令他们惊讶又十分搞笑的一幕。客厅里一个人形煞气与只鬼无精打采委屈巴巴的拿着扫帚拖布鸡毛掸子苦不堪言地打扫着房间,而指使他们干活的某妖正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楼衍坐在他身边指时不时划过他柔软的发。
“老板!”贺兰缓过神来,飞一般扑到沙发上,抱住鱼恒,小脑瓜在胸口蹭了蹭,“你终于回来了!给你和楼哥哥打电话怎么也不接!”
贺兰这热情的一扑,鱼恒差点被压断气,这小子是不是意识不到自己有多重!
贺兰抬起头,眼睛略红,鱼恒愣了下把已经到嘴边的吐槽生生咽了回去。
“你好像……”鱼恒伸捏住贺兰的下巴,擦掉他眼角的泪花,抬起他的脸左右看了看,“你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贺兰眼睛亮晶晶的,开心道:“是么!”
“你站直我看看。”
贺兰乖巧地从鱼恒身上起来,双腿并拢扬起头颅,身板站得直直的。鱼恒望着面前这个粉粉嫩嫩的少年,脸上退却了一些婴儿肥,大眼睛水汪汪的,个头抽高了一点,看着有十四岁了。
“不错,比以前耐看多了。”
贺兰:“……”哼,就不该盼着他回来!
阿飘静静地飘在贺兰身后,一双捏了捏裙角又握在一起。
鱼恒看见阿飘,想到她毕竟是个姑娘很可能高兴自己回来但又不好意表达。他拿出一串黑曜石链递给阿飘,“回来买的,你可以戴,戴上试试。”
阿飘轻轻点头,缓慢地飘到鱼恒面前,接过链戴上。她仔细看着自己腕上亮晶晶的链,突然跪下给鱼恒磕了个响头。
鱼恒吓了一跳,这是和姜玉学的么,动不动就给他来这么一个大礼?!
“快起来,喜欢就好,不要再磕了,我不兴这一套。”
阿飘直起身,重重点头,指拨弄着腕上的饰品,往后退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住,指了指一旁闷闷不乐打扫的只鬼。
“它们啊……”鱼恒懒散的在沙发上蹭了蹭,头枕在楼衍腿上,侧过头眯起双眼看向只鬼。只鬼被鱼恒看得发毛,更加卖力的打扫屋子,青面鬼都快把里的鸡毛掸子甩飞毛了。而默默擦地的煞气在只鬼突然勤奋的气氛熏陶下,也加快了擦地动作。
煞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干总是没错的!
鱼恒见自己一个眼神就让它们紧张成这样,噗嗤笑了,“我也不知道这四个东西哪来的,回来的时候见屋子里挺脏的,就顺便让它们打扫了。小兰不是我说你,你清洁工作越来越不行了,你看看这四位才是你学习的楷模啊!”
贺兰别过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腹诽:你行你干啊!
下一秒,贺兰头上一痛,他捂着脑袋瞧着鱼恒撇嘴,“干嘛打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鱼恒向楼衍眨眨眼,“你说是吧?”
楼衍不言,宠溺地揉了揉鱼恒的头发。
贺兰:为啥我觉得老板和楼哥哥越来越gay了?!
单纯的小豆芽至今为止仍旧没发现自己老板和楼小哥哥的奸`情。
阿飘在这时晃到鱼恒面前,伸指了指只鬼又指向自己,比划了半天,鱼恒是一点也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对阿飘打语不是很理解,阿飘小姐姐你是会说话的难道你忘了么?
贺兰却懂了阿飘的意思,充当起了翻译,“老板那只鬼不坏,他是洛子晖收的小弟,这几天它们几个一直在和阿飘姐姐玩,阿飘姐姐问你能不能放过他它们,姐姐已经和它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麻将友谊了!”
只鬼放慢打扫动作,竖起耳朵等待鱼恒回答。
革命麻将……
四只鬼凑一桌打麻将……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过的很滋润啊!
鱼恒摆摆,眉毛一挑笑了,“别担心我才不杀他们,免费清洁工多好啊!”
只鬼互相望了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贺兰在叹气,在心里为只鬼默哀。
阿飘小幅度摇头,示意只鬼帮不了你们了。
“老板,这个煞气又是怎么回事?”贺兰放下里满满两大袋的零食,瞧了眼窗台边辛勤打扫的大块头。
鱼恒的目光全然被零食吸引,他从楼衍腿上坐起,弯腰去拿茶几上的零食,却忘记之前闪了老腰的事,停在半空一下子僵住。一条坚实有力的臂环在鱼恒胸前,将他带回沙发上靠着,另一只拿过零食袋放到鱼恒怀里。
楼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鱼恒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回过神他笑嘻嘻地刚要夸奖自己无敌可爱的老婆,却正对上黑衣青年颇有些无奈的眼神,“闪了腰就不要乱动。”
“你怎么知道我闪了腰……”鱼恒低头翻着袋子里的零食,从喝的饮料到吃的小零食辣条果脯肉干无一不缺。鱼恒拿出一袋卫龙,撕开袋子拽出一根辣条塞到嘴里,抬眼看向贺兰,“小兰你不是不吃这个么?买给谁的?”
“是洛子晖买的。”
“敢情不是给我买的啊,真是白养你了,伤心……”鱼恒又拿出一根辣条,送到楼衍嘴边,“尝尝,好吃的。”
贺兰看着上一秒还可怜兮兮说白养了自己,下一秒就喜笑颜开的把辣条喂到楼小哥哥嘴里的老板,心情复杂。
老板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拍戏!
楼衍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会儿,咽下了微辣又油的食品。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并不喜欢。
鱼恒一见楼衍吃完没什么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人见人爱的零食不感兴了。这才又回到之前的话题,“煞气是洛子晖身上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