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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的你 (落瑾下时)


  “我将许多事忘记,兴许,也是想忘了这一分伤心。”
  朱方估忍不住道:“陛下如今对你不同。”
  罗七点点头:“我是知道的。可他如今贵为天子,定然是要有子嗣的,否则他的霸业后继无人,岂不是辜负了这半生辛苦。只是我……”罗七止住了话,似在心中反复斟酌,才将后半句道出口,“我怕是不能接受他的孩子。”
  “你打算如何?”沉默了片刻,朱方估问。
  罗七叹了口气,说道:“我心中容不得他的孩子,宁可……”
  说话间,马车已然停在了秋官府门前。
  “大司寇,罗司寇,到了。”
  车夫在外唤道。
  朱方估还在等着罗七的后话,罗七露出一笑,起身下了马车。
  宁可这江山倾覆,宁可他的霸业毁于一旦。
  此话,他终究没有对朱方估说出口。
  师父的弟子,从前是个好人。
  而今,为一己之私,他宁负苍生。
  夜深。
  一日繁重的公务都已告落,朱方估却发现罗七仍埋首案间,并不像往日那般,在日落前就回宫。
  他心知今日朝堂上立后一事让这人心生芥蒂,恐怕不想见到陛下,便没有多劝他,只替他阖上屋门,独自走了。
  朱方估回到房中,正欲解衣沐浴,突然发现屏风后榻上端坐着一人。他心中一惊,喝问一声“谁”,脚步也疾掠过去,不想转过屏风一看,竟是华不染坐在他的榻上,眼上蒙着一条朱色绸带,此人极好妆扮,又喜出风头,便是这蒙眼的绸带都不知换过多少颜色。
  “你深夜来此,意欲何为?”朱方估语气不善地问道。
  华不染嘴角翘起一丝讥笑,道:“你醉酒撒疯害我失身,毁了我苦修十年的无情道,如今我夜夜难眠,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朱方估闻言遽然变色,又是羞怯又是懊悔,他攥紧拳头,垂着头嗫嚅道:“此事是我不对,可……”想到后来分明是这人彻夜不肯松手,将他按在榻上起不了身,便又愤然,“可你分明可以推拒我,却又……”
  “却又什么?”
  朱方估别开脸,被发丝遮掩的耳尖红的发烫。幸好这人是个瞎子,否则让他看见,又得是一番奚落讥讽。
  “怎么不说话?”华不染的耳朵轻轻动了动,颇为不悦。
  朱方估忍耐片刻,终是转回脸来看他,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呵。”华不染一撩颈边长发,说道,“我本该杀你解恨,可你如今贵为大司寇,我自是动不得你,也罢,本司一向慷慨,便准你助我重新修道,以解当下之急。”
  “怎么助你?”朱方估疑惑。
  “你过来。”华不染朝朱方估勾勾手指。
  朱方估虽是心疑,却还是朝他走去。
  听到朱方估走到身前的声音,华不染嘴角隐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青釉瓷瓶递给朱方估,说道:“你替本司闻闻这是何物?”
  朱方估不疑有他,接过瓷瓶起开木塞凑到鼻前轻轻一嗅,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头晕目眩,不过片刻便倒向华不染,被他接个满怀。
  “真好骗。”华不染啧啧称奇。
  衙堂中,罗七仍在翻阅案卷,突然听到叩门声,抬头一看,君王一身山水墨梅宽袍,广袖盈风,手执璇玑扇,信步走来,仿佛还是昔日的一山之主。
  罗七不过片刻失神,君王已走到案前驻足。罗七正欲起身拜见,却被君王用璇玑扇压着肩头起不了身,他正疑惑间,君王的扇顺着他的肩颈缓缓移至下颌,最后抬起他的下巴。
  “怎么不回去,嗯?”
  这句“嗯”好似百转千回才发出的,令罗七起了一身寒栗,罗七撇开头避开他的璇玑扇,僵硬道:“臣不日便要随大司寇南下巡视,手头还有许多案卷要处理,这几日恐怕都要宿在秋官府,还望陛下恕罪。”
  “哦?”君王轻轻笑了一声,故作苦恼状道,“原来罗卿想去淮河,怎么不早跟孤说呢,孤在出宫以前,便已下旨令华卿协朱卿南下巡察。”
  “什么?”
  君王见他惊诧,不由笑得愈发欢快,又慢悠悠加了一句:“即刻动身。”
  “即刻动身?”罗七转头望向窗外,只听院中似有动静,细听之下,远处府衙门前似有车马之响。
  君王倏然展扇,悠哉地在屋中踱步,仿若逛御花园一般:“不错,此刻华卿想必已和朱卿整装出发了,罗卿手头还有这么多卷宗要看,恐怕是赶不上了。”
  “陛下这是何意?”
  君王反问:“那罗卿又是何意?”
  罗七不欲再与他争辩,起身要出去外面看看情况,然而他才走出长案,便见一道扇影袭来,他侧身一避,腰间蓦地一紧,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被脸朝下的压在案上。
  “陛下?”罗七挣动着惊问。
  君王好整以暇压着罗七,慢条斯理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既然罗卿还有诸多卷宗要批阅,那孤便委屈自己在此陪着你罢。”
  “陛下这般要臣如何批阅?”
  “怎么不行?”君王伸手拿过一支笔放到罗七手中,又十分体贴地替他打开卷宗,“这不就行了,你好好批,孤肯定不打扰你。”
  那人带着沉香的味道就在颈后,随着他压着自己的时辰越久,那气息便如水一般将自己包围,还有贴在背上的体温,那人喷在耳畔的呼吸,从头到脚,罗七都被这让人沉溺的气息包裹其中不能自拔。
  “嗯?罗卿怎么了,身子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病了,孤看看。”
  话音未落,一双手便在身上作怪,罗七挣动不休,吧嚓一声,笔也在他手中折了。
  “陛下!”罗七压抑着嗓音喊了一句。
  君王这才停了手,从后抱着人,脸贴着他的发鬓,所谓的耳鬓厮磨,也便是这般了。
  “孤之前便好言与你说过,要你好好待在孤的身边哪也不去,若孤走得远了,要你唤孤一声,只要你说,孤一定等你。可你是如何做的?”
  方才的闲情逸致似已不见,周遭隐隐流动着强行抑制的杀机,罗七一时如芒刺在背,几乎要出声讨饶,那是人求生的本能,可他一想到别处,便又觉得愤怒难抑。
  “臣若唤了陛下,陛下便会等臣吗?可陛下娶妻生子,往后便是阖家欢乐,我若唤了陛下,我若留在陛下身边,陛下的妻子当如何看待我?这满朝百官,又当如何看待我?”
  “陛下可曾想过,若有一日,东宫有主,后宫佳丽待幸,陛下身侧,我当如何自处?或许,陛下要我失去男子的尊严,做一个不全之人与你朝夕相处?”
  罗七的话语说的苦涩,他觉得自己如一个哀妇般怨声道道,心中对自己无比失望,可这些话又要如何大度地说出口,要怎样说才能底气十足言之凿凿?没有办法的,心悦一个人,便会失去底气,便会毫无道理。
  “胡说什么?”君王在后叱了一声,他之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十分生气,罗七的后背深深感受到了那从胸腔传过来的满盈的怒气。
  罗七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的温暖和重量却突然离开,罗七转头去看,君王长身立在身后,一双黑眸直直盯着罗七,他容貌昳丽,如今一张脸因怒气而微微泛红,更是美艳无双,然而他无形散发的威压却令人胆寒不敢造次。
  君王已有许久未曾这般对待罗七,罗七一时有些后悔,惊觉不该说那些话,可话已出口又如何转圜。
  “孤说了会便一定会,你竟不信?那你且说说,孤要如何说你才会信?好,你既不信,孤也懒得与你多说。”
  说罢,君王拂袖而去。
  罗七愣在当场,等凉风一吹才反应过来,急急出去追人。
  可宫门早已紧闭,密道的机括也已换了,罗七不得其入,在宫门徘徊半夜,无奈而归。
  翌日早朝,罗七又被挡在殿外,宫侍称“无诏不得入内”。
  殿内,君王高坐龙椅,面色不善。
  但老臣自持年迈,多次提及立后之事,意在催促帝王,不少朝臣附议。
  君王眸中闪过阴鸷之色,当庭宣召众臣女上殿面圣。
  罗七本在殿外阶下候旨,突然见百名女子列队而来,环佩叮当,衣袂飘香,莲步轻移,鱼贯而入大明殿。
  若华不染在朝,恐怕此刻要大声怒斥“于理不合”了。
  罗七见此情景,冷笑一声,他当场脱下官帽弃在脚边,不顾宫侍的阻拦,转身大步而去。
  罗七出了宫,买了一匹马,便一路往南而去,他本想追上朱方估的马车,可到了半途,他又改道往敦煌而去。
  自离开都城开始,他便知道有一队人马一直在追踪自己,可前世已有被兵马追过的经历,他如今躲避追查已是驾轻就熟。
  罗七辗转到了敦煌,竟发现玉门关外数个边陲小镇杳无人烟,断壁残垣,皆是战后的疮痍。他在关内的一个重建不久的小镇落脚,小镇坐落于关内,倒还有几分繁华,如今新君立法严苛,但富于建设,少征税赋,又多济贫,使民生有所安乐。
  罗七在小镇住了些时日,倒觉得此处民风淳朴,又通关外,有许多游牧民族拿牛羊来这里换货物,南来北往通行无畅,也有几分世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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