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僧谈之无极 完结+番外 (WingYing)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WingYing
- 入库:04.10
另一回事,关乎赵国。五月,赵王大宴,邀请各国使者共贺。郑侯亦派人送去大礼,华丽的箱子抬进了赵国的宫殿,赵王大喜,命人当众打开礼箱,一掀开盖子,无数只蝇虫翻飞而出,恶臭难闻,赵王猛地一见箱中的尸块,吓得两腿直不起来,就此一病不起。
同月,郑国朝廷。百官又就粮供一事而争议,负责管理粮仓的太仓丞因赈灾不利,再受波及,投入大牢留审。
“众卿以为,有谁可担此责?”郑侯问道。百官沉默,太仓丞管理天下谷仓,乃是一个肥缺,可也极其冒险,一个不慎,就是举家掉脑袋。百官之中,郑侯的两个儿子也在。二公子棂心思活络,早想拦下这好差事,他量虎毒不食子,王父不会轻易杀自己,当日是子狴愚蠢,这才让父亲气得冲昏了头。这般想着时,他暗暗看了三公子狴一眼。狴公子先前闯祸,被夺了军中的职务,每日虽还上朝听政,但已大大不如二公子,连母亲在后宫里也受他人白眼,自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听说太仓丞一职,就跃跃欲试,但也想到子棂必会同自己争抢,就也看了过去。两兄弟目光交汇,都夹着妒恨和怒火,彼此都恨极了对方。
郑侯看一眼众臣,沉声道:“——那是无人可用了?”此话方出,棂公子就要站出来,狴公子却抢他一步,先喊了声:“禀王父,儿臣——”
无极却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他唤了一声:“子瀛。”那声音未有起伏,可若熟知国主之人,许是就能听出当中的不同。
百官齐唰唰看去,这才发现,殿门后有一少年。他穿着公子的服饰,许是大病了一场,人更加清瘦,那隆重的衣服压在他身上,不显得臃肿,反有一种文人羸弱的韵味。大公子面无表情地走进众人视线当中,他脸色异常苍白,两眼有些空洞,一直走到殿前,这才跪下来:“子瀛拜见王父。”
郑侯的视线挡在了冕旒后,只有挨得近了,才能看见男人眼里露骨的侵占意味。他磨着拇指上柔滑的玉扳,眼睛钉在少年的身上,沉沉地嘶哑道:“封大公子为太仓丞,入朝听政。”
第三十三章 《鬼僧谈·无极》番外《痴》
天承二年五月,郑侯任命长公子瀛为太仓丞,掌管天下谷仓。当今天下,战乱四起,各地都陷入粮荒,郑侯这么做,可说是把王朝的其中一条命脉,轻易地交到了这个未及弱冠、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当中。
有关郑侯这位大公子,群臣对他的印象委实不深,只知国主对长子素不见丝毫偏爱,然对其他公子,也不说特别器重哪个。如今两位公子为争储位,暗地里多有动作,朝中势力渐渐分作三党,而在这样的时候,郑侯却将大公子拖入这泥潭之中,不知究竟是何意。有人说,郑侯此举,实为养蛊,他任由三子明争暗斗,只有活下来的那个,才能得到世子之位,也有人说,郑侯性子多疑,他担心公子们权势太大,进而威胁自己,故意搅乱局势,可也有人说,诸位公子里,郑侯心中独独爱重其一,便是那年近二十仍养在父亲身边、质弱多病的长子……
朝上,百官论及征兵一事。郑侯休兵二载,中洲纷乱依旧,三国里仍以郑国势力最盛,可各方皆有频繁动作,加之西蛮不断进犯,这天下还未完全归郑天子所有。诸臣议论时,却有一少年的声音响起:“禀告王父,儿臣有事要奏。”数十双眼望去,就见瀛公子站出来。
郑侯的几位子嗣模样各异,尤以大公子最是端正,但却一点都不像他。少年肤色极白,五官不似郑人粗犷,也不同于其父的凌厉,而是秀美精细,宛如一笔一笔细细地画出来的一样。他往前走了数步,那面儿总缺了几分血色,两眼低垂,跪下道:“儿臣以为,此时伐赵,时机未到,当务之急,是改善农田制,减免赋税。”宦官接下了公子的奏疏,呈给了郑侯。
郑侯抬手一拂,那份奏疏就被收下去了,百官暗中观察国主的脸色,只看男人双眼如刀,盯着下头,沉道:“那子瀛以为,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好时机?”
瀛公子静了一静,拱手说:“儿……儿臣以为,王父当以民为先,今流民四窜,农地荒芜,这样下去,不足十年——”他此时抬眼,猛地与那摄人的目光撞上。公子声音一顿,背上瞬间渗出了汗,他的唇翕动:“十年年……”
郑侯打断了他的话,冷道:“——你是想说,不足十年,这片江山会断绝在寡人手里么?”
此话说得极重,众臣接连跪下,大呼国主秋千无期。瀛公子只觉如芒刺背,可不知谁给他的胆子,他抬起头,父子二人相望。
这种画面,自从大公子入朝以来,时有发生。皆因这对父子性子迥异,而瀛公子也不知是何谓,不曾讨好他王父就罢了,甚至时有摩擦,都不晓得被国主责罚了多少回。就看当下,瀛公子和郑侯四目相视,少年穿着郑国的官服,一张脸不过巴掌来大,眼睛仿佛盈着水光,倔强得令人心疼,他袖子下的双手死死攥紧,喉结一动,哑声说:“……儿臣,确是此意。”
一片死寂。
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额上滚着汗,他们素知大公子有几分痴,却没想到他是一心找死——他们看不出是大公子此番予国主难堪究竟为何,无极却又如何看不穿。
良晌,便听国主说了声:“诸卿无事启奏,就退朝罢。”内侍监重复了一声“退朝”,唰唰声响,就见群臣起立,躬着身退出去。唯有瀛公子,还跪在原处。没有王父的命令,他不可以走。
人尽退出,殿门慢慢地合上,整个大殿黯淡了下来。
公子面无表情地跪着,他两只眼垂着望着地上,一直到那绣着龙纹的缂履缓缓地进入视线之中。跟着,他听见上方传来低沉的声音:“你是想要激怒寡人。”
瀛公子不答。男人轻声一笑,却十分冷:“你想让寡人厌倦你,好治你的罪,”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这样的话,你就能逃离寡人了,是么?”
瀛公子静默着,霍地,一只手将他的脸捏起,那力道实在太重,公子吃痛地一蹙眉,脸上立马留下了印子。他猛地撞上了男人愠怒的视线,心中一跳,当父亲的唇印下来时,他听见这个男人森冷地说:“你信不信,我能昭告天下,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雷声轰隆。
少年睁开眼。他一个人躺在凌乱的床上,旁边还有余热,想是人刚离开不久。公子一起来,就有内侍过来伺候沐浴,他们对这件事,早已经见怪不怪。连着四个月,国主几乎夜夜召幸大公子,为了方便宠幸,他命大公子迁去景安宫,那个地方,曾是先齐戾王的长姐姜姬的行宫。戾王与姜姬姐弟乱伦,还暗中生养三个孩子,后患无穷。秋阳宫有一秘道和景安宫相连,以便偷情。如今郑侯也效法此道,每夜都让大公子从秘道过来,好掩人耳目。
水汽氤氲,少年摒退他人,就看他身上青紫遍布,令人触目惊心。男人何不想对他温柔一些,可一弄到床上,又怎能自持,欲望使人化作野兽,肉体交缠,连少年都得了趣意,一整夜两腿都夹住不放,直到身子被灌得极满。瀛公子擦洗身子,他原先咬牙暗忍,便是想等王父失去兴致,到时生死由天,也算他该得的下场,今也过了有一阵日子,男人仍夜夜宠幸他,令公子也渐渐失了分寸,不知这欲念由何而来,又为何如此之疯狂……
瀛公子由水里出来,欲穿衣时,见架子上挂着件素袍。那衣袍不新不旧,还有些眼熟,他皱眉想了想,也没有头绪,并未唤人取新的来,就这么系上。
瀛公子欲从秘道离开时,由屏后迎来一道狭长的黑影。男人一看,瞳孔瞬间缩了缩,他失声唤:“王上……”
公子由灯下望来,无极又一细看,自认出眼前人是子瀛,只是他身上穿着季容的衣袍,方才晃眼,才错唤了他。他走了过去,瀛公子直起身来:“王……”他还不及唤一声,就被揽进男人的胸膛里,嘴被堵住。
饶是平日,到了这时辰王父也该放他回去了,今夜不知何故这般难缠。四唇碾磨数息,呼吸愈重,那手又探进衣内重重揉弄,比前半夜更热,瀛公子躲了躲:“王父……”他面色潮红,身子在男人怀中,早就瘫软如泥。无极啃着少年,嘶哑道:“叫无极——”随即响起少年急促的声音:“无极……”
内殿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宫人静不作声。远远看,屏风上头,映着一双交叠的黑影,两人紧紧缠做一处,下头之人被腾空抱起。黄浑的火光之中,少年两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两人交颈喘息唆吻,啜吸咂舌,在少年光裸的臀间,肉枪用力抽干,水声直响。凌乱粗喘间,男人将少年摁住在地,扶住他的纤腰,狰狞送进。公子面目顿时一拧,汗流涔涔:“疼……”无极抓住他的双手,向后扳去。他压在他的背上,边啄吻那鲜红的胎记,边咬着耳朵,嗓子极其沙哑:“我知道,你就喜欢这么疼……”
雷雨一直下,到天亮方歇。
瀛公子走在廊上,今时与往日大不同,少年前后有宫人簇拥,外头的人不知不奇怪,可这些做奴才的最是精乖,在这后宫里头,谁才是真正的宠冠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