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桌冷着脸白他:“那个克洛学院的温向南,是不是你害他感染的?”
丁奇被他痛恨的目光扎得心口一痛,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下意识道:“那是他活该。”
活该他是克洛帝国学院的人,谁让他目中无人,谁让他是个短尾巴胡曼党?
他怎么敢恬不知耻活在世上?
他自认为本来对温向南是无感的,最多厌恶他态度嚣张目中无人,更讨厌他的身份立场,然而现在这么多人真情实感地指责着他不该怎么怎么样,他反而生出了一丝类似叛逆的心理。
丁奇心里满是恶意,这股恶意从他的内心弥漫出来,几乎要淹没了他。
然而他很快在同桌不可置信的刺人目光下清醒过来。
他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而同桌则对他敬而远之:“你真恶心!”
虽然丁克和克洛立场不同,相互对立,但是也只是正常情况下有摩擦而已,更何况他们丁克的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现在出了丁奇这件事,只怕其余人都会戴上有色眼镜看他们,学院的名声会更差,如果温向南向自己的学校反馈,那么丁克学院今年想要争取的荣誉校园肯定拿不到。
他们这群人虽然对外混不赖,但是对学校的认同感还是很强的。
对于这种可能会败坏学院风气的人当然敬而远之了。
丁奇眼前发黑。
他以为是自己被打了情绪激动导致有点低血糖,结果他是真的眼前发黑。
瞬间看不见的那种。
义愤填膺申讨丁奇的人被旁边“嗵”的一声吓了一跳。
他们只看见鼻青脸肿的丁奇软软地倒了下去,整个后脑勺猛地撞在了门框上。
看着都疼。
但是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两个字:活该。
他们都站在原来的地方,一点想要过去扶他的意愿都没有。
同桌环视了一圈,有点不大情愿地走上去准备把人捞起来,同时转过头控诉身后这群人只让自己一个人动手。
瞪了一眼他才把目光落在丁奇身上,不过一眼,他就轻嘶着往后蹭蹭蹭蹦了半米远。
“唔,许乐你干嘛?”
许乐语气结巴:“你,你们看丁奇!”
“嘶——”众人低头一看,也都吓了一跳。
丁奇那猪头一样的脸上不仅肿了一大块,还涨起了一层红红紫紫的浮肿,整一层一直蔓延到领口下面,不用掀开衣服也能猜想到底下肯定也是一大片。
“他他他……他这不是被打的吧?”
“废话,你打人是这个效果?”
“我……我怎么感觉……他和我昨天看到的那群感染者有点相似……”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真的好像!”
“emmmm……”人群里有人表情微妙:“他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他这个感染时机好微妙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可能是秦路易故意的?”
“不会吧。”许乐摇头:“他刚打了丁奇已经出了气了吧,有什么必要让丁奇感染?我更倾向于是丁奇自己不注意传染了,哎呀讨论这个没什么用啦,咱们现在怎么办?”
其中有个人道:“把他挪回宿舍呗,再给他找个医生看看一了百了,不过许乐你可不能再和他住一起了,万一哪天就被他害了。”
显然其他人也很赞同,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回了宿舍,又向后勤报备了一声就打定主意不管他了,以最快的速度帮许乐打包了东西离开。
至于丁奇这病能不能好?
他们大多都耷拉着眼冷笑:好不了?活该呗!
……
温向南醒过来的时候,金医生正在接电话:“嗯嗯……知道了……嗯好……啊丁奇啊……我没空诶,我在小温这里,嗯对对对……你问别人吧,嗯……小温醒了我先挂了,拜拜!”
温向南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金医生面色不变:“没事儿,接了个电话,你感觉怎么样?”
见他不愿意说,温向南便没追问,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苦着脸吐了口气:“感觉身体沉得厉害,头晕,想吐,嗯……还有点黏糊糊的。”
他昨天出了一身汗,都没洗澡,这会儿洁癖发作,浑身难受。
其他的感觉倒还可以,尽管还是不舒服,却没有昨天那么难受。
他还想说话,门已经被敲响了。
苏怜、于楚、队伍里其他的医生依次走过来对他进行了安慰、怜爱,那两个先前调戏他的年轻医生只差拍着胸口承诺明天就把他治好了。
他们的好意温向南都接受了,同时有点害怕:“诶?我这样不会传染给你们吧?”
金医生笑了:“没事,这传染病不靠空气传播,你安心。”
温向南这才松了口气。
慰问完他其他人才又出去准时上岗——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他们得了点时间休息全来关心温向南了,把温向南感动的不行。
等他们走了,温向南才下意识看向靠在床铺旁的秦路易。
刚刚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呆着,然而就是这么安静,温向南都忍不住看向他。
他的表情略微有点疲惫,好像没有休息好,从侧面看他微合着双眼的样子有种谜一样的性感味道。
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秦路易撇过了脸,嗓音低沉:“怎么了?”
温向南没料到看起来这么疲惫的他也会这么敏锐,抿着嘴唇半句话也没说来,视线左飘右飘,想着该说什么好。
这一飘就看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秦路易背后,那个圆不溜丢,毛绒绒的东西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我去写明天早上的了
第18章 洗澡澡
温向南忍不住定睛又看了一眼。
那东西毛茸茸的一大坨,只有露出来的顶部有一点点尖尖的弧度微微抖动,温向南灵机一动。
他笑得很腼腆,又带了点不好意思:“秦哥能帮我倒个水吗?”
秦路易唔了一声,转身去提水壶。
他一转身,那毛茸茸的尾巴就完全暴露了开来。
根部细瘦,越往上越蓬松,尾巴中部微微扩散开来,到了尾部又收拢,有点儿像是棕榈叶,又有点像是反向弯曲的松鼠尾巴,看着莫名地有点儿萌感,和秦路易冷漠的外表相去甚远。
那柔顺的毛让温向南看了十分手痒。
这种冲动在秦路易弓腰去扒拉水壶的时候尤甚。
那条油光亮滑的尾巴随着秦路易的动作微微向前贴服着,底部白色的细小绒毛暴露在空气里,轻微地炸起,整条尾巴在温向南的目光下轻轻晃悠一下,又晃一下,牢牢地吸引住了温向南的目光。
秦路易回过身的时候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只是很浅,一隐即没。
“喝水。”他把兑好的温水递给温向南,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你要不要擦个澡?”
温向南啄干净杯子里的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表情有点无奈:“能洗吗?”
“应该能,反正只是擦一下而已,动作轻一点别破皮就行了。”
温向南现在只是全身水肿,还没到化脓的地步所以还能擦身体,到了后期才是最麻烦的。
秦路易给他兑好了水,备好了浴巾和洗漱用品,临出门前才看了一眼温向南:“等会,你头晕吗?”
温向南目光依旧停留在秦路易的尾巴上,随意回答:“有点。”
秦路易关门的手停住,仗着自己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摸了摸鼻子:“要我帮忙吗?”
“啊?”
秦路易轻咳一声:“要我帮你擦澡吗?”
温向南的脸瞬间红透。
他有点纠结……一边想让秦路易帮他却又觉得太过羞耻,一边不想让秦路易帮忙却又觉得自己要是这时候不大胆一点只怕以后没啥机会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垂着眼睛,超级小声:“……要。”
他声音放得很轻,秦路易却听见了,他弯了嘴唇,把门慢慢关上了。
“咔哒”一声。
伴着这道声音,温向南心尖一抖,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和轻微的害羞紧张。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道隐形的门随着这扇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秦路易慢吞吞地挽起了衬衫的袖管,动作细致,同时轻轻昂着头:“你慢慢脱。”
大约是为了不让温向南难堪,秦路易掏出了终端,偏着头的模样看似十分认真。
过了半晌,他才听见温向南蚊呐般的声音:“好了……”
秦路易摸了摸鼻子,回过头却也不看他,只僵着声音道:“你坐着吧。”
等温向南坐下了以后,他才磨蹭过去,拿起了那块布沾了水准备闭着眼睛往温向南身上擦。
就在他沾水的毛巾要碰到温向南身上的时候,温向南忽然叫停:“等等!”
“嗯?”
温向南听着他闷闷的鼻音沉默了一下,微微瞥过眼:“你……戴个手套吧。”万一破了皮,秦路易也不会因为他感染。
秦路易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颤抖的尾巴,套上了手套,然后转过身体认真地盯着温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