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心头一震,韩洄之已经将手中问心交递他手,“徒儿,为师对你从无所求,今日,只求你手刃此人,断绝祸患!”
白瑾握剑,一语不发,冰消雪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
从剧痛中挣扎,混乱的脑识方得一丝清明,虞之便对上徒弟那双散发着碎冰色光泽的银眸,他想开口,可喉间禁制越发箍紧,让他一时连话也说不出口。
孽心无悔,“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静观其变的女芺本见虞之有此影响力,已盘算着该要如何拉拢,忽见异变,他上前道:“折兰君……”
本意是想劝阻,谁知正道见此刻有机可乘,率先发起突袭,孽心无悔反击,乱斗倏起。
为护劫后余生的那些百姓,韩溯之等人不得不加入斗争。
狐厉与一众招摇小辈带着百姓逃离。
万宗谛灭见此,将身边的小女孩一掌推开,正好掉落到了背着双剑的凤矜怀里。
余光正好看见携剑刺向万宗谛灭的一众修士,虞之拂尘一甩,退散道者,护住万宗谛灭不受丝毫伤害的瞬间,回身却迎上了一面剑锋。
下意识动作的拂尘格挡,虞之心性坚定,誓要护住万宗谛灭今日全身而退的同时,压制住自己脑识中的异力侵蚀,可当他看清楚对面那个拿剑指着自己的人是谁时,脚下还是往后一个踉跄,连退数步。
然而腹背受敌,他还要护着难得听话的万宗谛灭,三方受敌,支绌难当,即使恨齿,鲜血还是渗出嘴角。
白瑾见此,剑锋陡转,瞬间将一众正道中人震退。
而虞之意识混乱,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渗出,眼前出现重影,身形虚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万宗谛灭察觉有异,正欲上前,却被狐厉阻住。他心生不耐,身上杀意就要爆起,却闻虞之一声大喝,“不可以!”
虞之意识混乱,眼前实则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是感到有人在持剑朝他走来,他意识到那是谁,心中发颤,唇角不断溢血,脚下不断后退,“我不能……我不能死在你的手里,绝不能……”
面前人在一步一步靠近,四面八方的危机靠近又消失,虞之感到一阵冰寒入骨,神魂未来得及修复,脑识再被异袭重创,再也压抑不住,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闷哼出声,痛苦难当。
白瑾面色一变,身形瞬移,将人揽入怀中,与此同时,当机立断,手中问心反手掷出,竟是直接贯穿韩洄之命门。
“师尊!”
“阿洄!”
始料未及的一幕,错愕至极,而虞之却是忽感剧痛消失,整个人像是失重一般,昏死过去。
将人打横抱起,白瑾带着万宗谛灭离去。
女芺见此,也对孽心无悔道:“走!”
不再缠斗,留下来的人却是早已乱了阵脚。
瀛洲,片片红梅花瓣泣血,老树盘根。一道孤鸿人影兀自伫立在梅花树下,额间三瓣梅花仙印,像是罪的烙痕。红衣冶丽,是爱人血染浸透而成的鲜艳。
一个人,一台亘古瑶琴,却再也不见了白梅花树下的绝色舞姿。
“我知道没有希望,也知道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甘之如饴。”依旧是冷峭的眉眼,原本就是美好到有些薄情的面容,即使情深似海,却也难以真的表达出来。
忽然,一道白光落下,白瑾抱着虞之现身,“凌寒君!”
夜未央见他将人带来,没有多言,绕到琴后,弹指猱弦,颤音划过,淡红色的音波注入虞之眉心,使他额心凤凰神印隐现,忽暗忽明,更显脸色惨白。
“师尊!”白瑾握紧他的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仿佛伤者是他自己,已经很久没见红了的唇角竟是溢出一道鲜血。
万宗谛灭见此,拖着锁链问道:“为什么不找东篱君?”
没人回答,夜未央琴声倏急倏缓,一曲作罢,方才神色凝重道:“他放弃了神格,就不该再动用神力,否则违逆与反噬的后果,他必须得承担。”
白瑾:“我……”
夜未央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打断道:“你无法代替他,除非他自己不再抗拒,更何况,现在严峻的不是他不肯承认自己是神,而是他脑识一旦被异袭入侵,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尊。”白瑾眸光一颤,将人搂紧,看向夜未央道:“救他!”
夜未央,“我已经用神思缓压制住他脑中那股异力,要想彻底驱散,尚需时日。我会通知东篱君,请他帮助,寻找破解之法,你先带他回房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就是用来骗银的,好了,接下来……
最不堪设想的后果来了……嘿嘿嘿
☆、儿子叫爹
一月有余,夜未央外出回来,刚现身梅树下的琴台前,万宗谛灭就立刻从梅花树上跳了下来,衣袍迭起,溅起满地红梅,梵天链响,“嘿弹琴的!你终于回来了!”
夜未央看向他,“折兰君呢?”
万宗谛灭,“他整天守在榻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一个人嘀嘀咕咕的,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故事他都昏迷这么久了也不见醒,又能听见他说什么?”
夜未央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道:“有些话,他也只敢现在说。”
万宗谛灭,“听不懂,弹琴的,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找的东篱君呢?”
夜未央走向梅苑,“外面已经大乱,魔神为找后神之躯四处闹得不可开交,招摇一片死气沉沉,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东篱君的下落。”
万宗谛灭,“我知道你找了很久,可其他人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故事他什么时候能好?”
夜未央正欲开口,虞之所在的房门忽然打开了,白瑾从里面走了出来。
万宗谛灭立刻上前,往他身后探头,“故事他怎么样了?”
白瑾不语,夜未央见他神色有异,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谁知一个人却猛然从白瑾肩头探出头来,对着万宗谛灭道: “叫谁故事?没有礼貌!”
万宗谛灭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惊疑不定。
夜未央一愣,虞之已经活蹦乱跳的从白瑾身后走了出来,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儿子,你应该叫我爹爹。”
万宗谛灭,“谁是你儿子?”
虞之睁大眼睛,无辜道:“你呀!”
万宗谛灭与他大眼瞪小眼,虞之又摸了摸他的头,“乖,听爹爹的话,不可以再欺负人了。否则我就要打你了!”
万宗谛灭挑眉,见他一觉醒来居然学会了动手动脚,不禁看了眼一直注视着虞之的白瑾,闻言,不禁挑眉道:“你敢打我?”
虞之见他并不反抗,戳了戳他俏白的脸蛋,一本正经,严肃道:“你想试试吗?”
夜未央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叹气道:“看来我还是得请花挽歌过洲一叙了。”
又对白瑾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得好好看住他,如今外面那个烂摊子,所有人都在找他,找你,我可不想清净的瀛洲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知。” 白瑾颔首,“多谢。”
夜未央:“不用谢我,你还是先看好他吧!”
白瑾抬眸,就见虞之扯着万宗谛灭身上梵天链,正在对其打着商量,“儿子,我们去拯救苍生吧?”
万宗谛灭挑眉,“我为什么要拯救苍生?”
虞之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要拯救苍生啊!”
万宗谛灭:“哦……”
虞之又道:“走吧走吧。”
作势就要牵着万宗谛灭身上的锁链走,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一人怀里,白瑾将他扶住,目光殷勤道:“师尊。”
虞之抬头,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师尊?我看起来年龄比你大吗?”
白瑾看着他,眸光微颤,:“师尊,我……”
“我不是你的师尊。”虞之打断他,郑重其事道:“你认错人了,这话我刚刚在房间里就告诉你了,所以你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也不要说什么我不准你忘记我的话了。”
背后伞穗一颤, “师……”
夜未央见事已至此,知道强求无益,便拦了白瑾的话,对虞之道:“阁下的确不是折兰君的师尊,是我们认错人了,那么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 忽然感到头脑一昏,虞之握拳敲了敲太阳穴,白瑾禁不住上前,却被夜未央拦住。
就见虞之像是忽然清醒,一脸恍然又认真的道:“我是救世主啊!没有名字,没错,是的,救世主只知道救世,哪里来的闲工夫给自己起名字?”
一边说话,一边点头,说服自己的虞之在说完之后一脸相信,仿佛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自己是救世主。
夜未央扶额摇头,“此症难解,病的不轻。”
摊掌化出一瓶丹药,夜未央对白瑾道:“想办法让他服下,以免症状恶化,给我点时间,另寻他法破解。”
白瑾道:“多谢。”
夜未央见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虞之半寸,再看虞之一副举止文雅的疯疯癫癫,便别有深意道:“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他这副模样最好不要踏出瀛洲,但外面一团糟,你不能长时间不出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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