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护心麟摩挲了一阵后却又放了下去,他道:“护心麟是龙心之所向,它现在向着你,放在我这儿也没用,还是你收好吧。”
扶风一时语塞,眼神间有些闪躲,却还是默默将东西收进了袖中,只道:“我就暂时替你保管,以后你要再给你。”
战国嘴角翘起,朗声道:“甚好。”
这黑泥池确实有些功效,日复一日的浸浴其中,扶风觉得灵力都纯净了许多,不仅毒解了许多,还能助他聚集灵气,确实是好东西。
“你明日回去?”云非喜道,“那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日与你们一同回去。”
“嗯,好。”
扶风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了,能清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喝补药保养内里,无大碍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你知道吧,梓君和季淮前几日大婚了。”
“知道,阵仗大的我在这里都听闻了。”
云非笑道,“可不是,本来喜帖也送到风府了,只是你不在,我便代你去了。因为是人族与兽族的第一次联姻,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奉子成婚,女君配将臣,那几日可是出尽了风头。”
扶风对这些倒不是很在意,只是云非讲着,他便听着。
“梓君原本是人族一位将军的女儿,虽不是男儿身,不能上阵杀敌,但是聪慧无人能比,因为在战事中出谋划策有功,还被破格封了一个女军师的名号。你不知道季长老那日可是笑的嘴都抽筋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季淮有了梓君,坐上族长之位怕是更多了一份胜算。”
扶风却满不在乎道:“他能当就让他当,他不能当就让别人当,何必费心费神的算计。”
云非干笑两声,“是啊,就您老想得开,别人可把你当眼中钉肉中刺呢,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有负月君在,几十个梓君也不在话下,是吧?”
扶风:“······”
要是以前听到这话,怕是扭头就要走,如今听着却只觉得似乎是事实,他沉默,是因为无从辩解。
正不知如何反应,正好经墨也来了。
“都在呢,今天这么热闹?”
“还真是来得巧啊,诸元君。”云非起身作揖,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怎么,在说我?”
“倒不是,在说御君和梓君的事。”
“他们才新婚燕尔,自然是甜蜜,对了扶书呢?”
云非扶额,头疼道:“他现在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野了,一来就找负月君去了,现在怕也只有负月君能降住他了,反正我是管不住他了。”
“哈哈,是嘛,我几日前也见过他,倒不像你说的这么顽劣啊,而且扶书这也逐渐长大了,男孩子嘛,就爱四处撒野,你何必这么劳心劳力的,任他去就是了,到了晚上总归是要回来的。”
云非挥手无奈道:“罢了,罢了,我以后也不管他了。”
正说着,扶书就冲了过来,手里用树叶包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乖乖道了声:“诸元君好。”就兴奋地举起手里的东西,大声道:“业神君,云非,你们看。”
经墨问:“这是什么?”
“异兽的粪便。”
云非:“······”
经墨:“你拿这些干什么?”
“这林子难得看见异兽,却有异兽的粪便,说明还是有的,我可以通过粪便,推断他们在那里活动,负月君教我的,嘻嘻。”
扶风:“那负月君呢?”
“后面呢。”
说着战国就从身后慢悠悠走了过来,赞叹的抚了一把他的脑袋。
扶书明明个子没怎么长,可这心智却像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十分聪明。
云非嫌弃道:“行了,知道你厉害,快把东西扔了。”
经墨却笑道:“要是能学了负月君的本事去,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那也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了,扶书你可知道?”
扶书点头,“嗯!”
☆、族长之位 一
经墨也发现黑泥池的神奇功效后,每隔一月就会来这里一次,只是这次被事情耽搁了,晚了几日,却没想到正好和云非碰上。之后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去了黑泥池。
云非因为劳心劳力了几日,早早地就休息了,只剩扶书、战国和扶风还在屋外赏月。
“扶书,过来。”扶风唤着在一旁玩虫子的扶书。
扶书立即将虫子扔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径直坐在地上,靠着扶风的膝盖,难得安静地听着。没想到,扶风却递给了他一个玉佩。
扶风淡淡开口道:“扶书,听说你这几年闹得云非很不安生······”
扶书一听急忙想解释道:“业神君,我没有······”
战国却打断他的辩解,道:“别急,先把话听完。”
扶风便继续道:“我是说,你可以肆意去胡闹,上天下海,只要你喜欢,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捅了天大的篓子,我和负月君也会护你安全的······这个玉佩就是我的承诺。”
扶书年纪小,却也明白这玉佩意味着什么,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扶风却话语一转,道:“但是,记得是在你两百岁前,两百岁后,你最好忘了有我们的存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扶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沉重了起来,小脸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才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这一晚上,扶书高兴的上蹿下跳的,还跑进房里把云非也叫了起来。
云非没头没脑的听他说了一晚上,后半夜扶书睡了,才终于睡下。
这边,经墨正在黑泥池里浴身,突然嗅到人的气味,立即眼神如刀,警惕的看向四周。
“出来,不然就死!”
不一会儿,石头后面,就慢慢走出来一个圆润的身躯。
经墨惊讶的看着她,“是你?!”
屋内,战国慢慢点亮了灯火,经墨给梓君倒了杯水,扶风看着她,审视般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季淮没来?”
梓君的肚子已经显怀了,这个时候季淮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出来。
她却说:“他不知道,我趁他睡觉,自己跑出来的。”
战国:“你只是血肉之躯,又有身孕,自己一个人跑到湘池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在找什么?”
似乎一下就切到了要点,梓君便突然眼含泪水,抽泣道:“我的哥哥—安宁,前天突然暴毙了······他最后只说了句湘池有异就断气了,我便想过来查看,但是夫君不让,就只能自己偷偷来了······”
“湘池有异?”扶风与战国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
经墨也若有所思,问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还没,我到这里后才发现业神君与负月君也在,便不敢有所动作,在附近的林子里坐着,只等晚上才出来。”
“这林子虽然人迹罕至,但是也有异兽生活,你这样要是出了意外,季淮可不得上门找麻烦?”扶风觉得这女子就是麻烦,便道,“你明日同我们一起回去。”
梓君也知道是自己冒失了,但是冷静过后,她倒是觉得眼前几人可以利用,便道:“看这竹屋有些磨损,想来业神君你们在这也有些日子了,难道一直就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扶风直接道,“就算有,也与你无关。”
“那若是与兽族百姓有关呢?”
“与我无关。”
说完就回房休息了。
梓君没想到扶风会如此无所谓,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战国修身养性久了,性子温和了许多,只安抚她道:“别白费心了,对扶风用这种小聪明,只会惹得他厌烦,休息吧,明日一早回去。”
经墨也了然,便自觉带着梓君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扶书的洪亮嗓音就吵醒了所有人。
“业神君,负月君,你们瞧,云非给我做的。”
说着拿出玉佩得意的晃着。
只见昨晚的那枚玉佩此时穿上了黑色的穗子,配戴在了扶书腰间。这还是昨晚缠着云非做的,穗子则是用的负月君的旧玉佩上的。
当时做好后,扶书就跟得了个宝贝一样,乐了一晚上,好像还是抱着玉佩睡的。
云非不耐烦道催促他坐到异兽上去:“行了,都看见了,快收好,我们要启程了。”
三只异兽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在是非根将梓君放下了,又和经墨分开后,几人就轻松朝锦陵出发。
扶风以前不觉得,只是这次在要接近锦陵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期待,是离开的太久了?可想想也不过短短三年吧。
风府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趁扶风闲逛的时候,云非放好了东西,收拾了一阵,又做了一顿极丰盛的菜肴。
晚饭过后,战国正要走,就被云非叫住了。
“负月君这是要去哪儿啊?”
战国看了一眼扶风,见他没什么表情,只道:“我该走了。”
云非却给了扶书一个眼神,扶书立刻懂了,跑去把门关了,他道:“走什么走,正好我今日和扶书收拾的时候,多收拾了一件屋子出来,就把负月君的东西放进去了,别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