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觉得停留在这里不太好,光头他娘的情绪没有稳定下来,随着周围人的安慰越发地没控制住。
季渝指尖一动清心咒莫入光头娘亲的额头,后者渐渐平静,眼皮下垂。
“领她去休息吧”,季渝说。
“谢谢真人”,两个人扶着女人进屋休息去了。
季渝观察着这个小院,不大,甚至与其他人家相比东西还少了些,可见家境不太好。院子过去,有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没关门,也没人在家。
周围有人见仙人望去的方向,便说,“那是老张家,他是个猎户,前几天就出去打猎了,还没回来。”
“老张挺照顾光头娘两的,平时也就光头娘帮他看家。村里人都觉得两人挺合适的,但是老张过不去那坎儿,说什么也要等光头他爹回来说清楚。”
“他男人回不来了,谁不知道他抛家弃子去城里了?”
季渝走到张猎户的院子旁,院里的门没关,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模样,过正门,是个四方桌子,桌上放置着茶具,往后是山神像。
季渝目光微斜,可以看到左边屋内的样子,简单的木床,床边有个窗户支开,再仔细就看不到了。季渝神念一转,到了窗户旁,里面的场景一清二楚。
这个屋不是猎户住的,床偏小,成年男子躺在上面不过一个翻身距离,更何况是个身强体壮的猎人。墙上挂着个铁链,铁链末端是两个项圈,像是要拴住什么似的?把猎物栓在屋里?太奇怪了吧。
季渝目光巡去,发现小屋内的东北角,有个支起的小桌子,桌上放了一些瓜果吃食,最里面是个牌位。
他定睛一看,牌位刻着吾儿之位。
没有姓名,只写吾儿?
季渝思绪一转,是没有姓名,还是碍于什么原因不能写?把自己孩儿的牌位安置在这样的小角落,是因为什么?
季渝回过神,村民见他看着张猎户家的院子许久,不由得心中疑惑,便问,“真人,这张家怎么了?”
季渝微微一笑,过了会说,“只是好奇,这张家本有一孩儿?”
村民脸色突变,心里一惊,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人说了话,“真人,这张家本有一孩儿,摔井里死了……”
季渝心道果然有鬼,又问,“那为何那张猎户为自己小儿立牌却无名无姓?”
几个人惊了,小声地讨论着。
“他居然给那狼孩立了牌位?”
“他这是置全村命数不顾?不行,得去告诉村长!”
“那真人怎么跟他讲?”
众人的窃窃私语,季渝皆听得清楚,他突然觉得这个村子没有他一开始看到那般淳朴无害,是人皆有私心,是善人也有大义,看透者无所畏惧,迷茫者进退两难。这明里暗里,有多少人一腔情义千般锤炼还能保留初心的?
季渝垂首摇头,所以他们只是一介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的增长缓下来啦,其实这真滴不是灵异啊哈哈
山和是两个小孩,妖与人之间的冲突矛盾,篇章很短,大概3w字左右。故事的逻辑性我简单推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碍于我是个人看法,所以还是很希望有人跟我讨论下的~
每天还是有打底10个点击,看到有人看就很开心啦~两个人一起旅行还是需要个缓冲的,让季渝简单了解下沈温红是个怎样的人嘛,所以就需要个事件来缓冲。
山和是某天我喝着维他的时候莫名其妙想到的,开始动笔然后就衍生成一个小篇章,其实他只是个短篇被我强行摁在这个书里了。
所以大家看完可以给我个简单的小短评嘛,我也想知道大家的感受,我是钢铁心!所以放心来叭。
1.24打卡,今天只有2k6,存稿不够烧了,我要构思下笔哈哈哈,么么哒~
☆、生性残忍
日暮来临,各家各户也归家忙自己事去。季渝回到了那荒芜小院,远方橘光渐斜,在院里一处阴影里,那两堆白日留下的白骨腐肉,还是保留着离开时的模样。
季渝伸出手,对着白骨比划,杂乱无章的骨堆有序地排列起来,最后成了一副完整白骨。
“幸好,还是完整的。”
沈温红是在这个时候踏入院子的,他见季渝立在那,霜寒剑在夜里散着蓝光。
季渝轻声说道,“我大概知道,这孩子是谁了。”
沈温红的脚步缓了下,后又走到季渝身后,循着他目光望去,“是这白骨的主人吗?”
此时夜风徐徐,沈温红看着季渝的背影,记忆中的这个男人愈发地高大起来,原来时间真的过了千年,所有事物在自己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变得面目全非。沈温红突然恍惚起来,到底是为什么,独留他一人感受一切的变化,感受爱人态度的转变。
过于残忍,却也是事实。
“天黑了。”
沈温红回过神,“嗯,黑了。”
季渝看着他,眼里透着莫名的情绪,他问:“你那,可有什么消息?”
沈温红摇头,“师兄先说吧,我比较想知道这个孩子的事情。”
季渝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白骨,沉声道:“我今日下午在村尾处,发现一个猎户家,猎户瞒着村里人给自己的孩儿立了牌位,那个孩子就是你先前打听坠井的孩子。”
沈温红疑惑,“可师兄怎么就确定,先前坠井的孩子就是你话里所说的那个人,而且为何坠井了,死了,村民不把他救出来入土为安,而是让他陈尸井底?”
季渝似嘲讽地笑了几声,“反之这些疑问,却也是我确定这个孩子的原因。我发现时,问周围人情况,他们支吾不肯答,他们只告诉我猎户家的孩子是掉井里摔死的,而当我问他们为何牌位无名无姓时。”季渝问沈温红,“你猜他们说什么?”
“什么?”
季渝轻声说道:“他们惊讶居然有牌位,担忧村子的命数。”
沈温红愣住了,“命数?所以这个孩子就被弃于井下?太荒唐了,若是摔下去的时候没有死呢,他一个人在井下等着大人来救他,或是呼喊过求救过却无人应答?”
“这院子怕不是那个时候封的吧,避人耳目,在可笑凡人的命数下,那孩子就这样死了……”
季渝厉声喝止,“那你呢,沈温红,你信命数吗?”
沈温红怔住,他颤抖着笑出声,“你在开玩笑吗季渝,命数,若无逆天改命,你拿得起你手中剑,斩得了尘世瓜葛,得一身无依无靠向道?”他认真地看着季渝的眼,目光中满是悲伤,“我若是信了命数,我今日不会来此。”
“你我皆是踩着命走出的大道,命数与你我而言,有何干系?”
季渝拾了地上一枯草,拿至沈温红的面前,“可凡人不同,一生短暂,就如此草,春去秋来,终入尘土。”
他冷笑着说:“难得你这妖,倒是看得透彻?”
沈温红似自嘲说道:“我确实妖身,可真人,您不好奇我为何天天喊你师兄?”
季渝一顿,“不好奇。”
沈温红笑着说:“我原也是以剑问道。”
夜风渐渐大了,山和村的夜晚也真正来了。两人莫名开始的对话,也随着沉默而消止。于沈温红而言,他对季渝往事皆抛,一人独自求道的做法甚为不耻,自千年前两人结为道侣时,他便说无情道不过无情道,只是未遇见有情人罢了。可转瞬千年,人还是那个人,可道却也不是那条道了。
季渝修的是无情道?不,他只是剑道。
修剑人一身逍遥斩妖除魔,是大途。
季渝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沉默,“凡人之事,我们不能多做干涉。”
沈温红问:“不止凡人呢?”
满月当空,正值月十五,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声狼嚎,拉开序幕。
沈温红回过神,“不好。”
季渝:“怎么了?”
沈温红看着高空的圆月,说,“今日月十五,该不会……”
季渝一脸严肃,“你下午去山里,得了什么消息?”
“来不及解释,师兄,开个结界,我总觉得今晚有事会发生……”沈温红话未说完,离院子好远之处,突然传来惊悚的尖叫,刹那间,两人目光相对,寻声而去。
似划开夜光的利刃,徐徐夜风与平静祥和的村子,在死神的獠牙下开始恐惧。村民惊神那一刻,举着夜灯出门,邻居彼此相互对望,大人抱着小孩一下又一下地安慰着,脸上却因这突发的情况失了神。终于,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满身鲜血对着村民,脸色惊恐,而半臂已失,涌着鲜血。
季渝两人赶到时,周围不过几人,是附近的村民,他们不敢靠近那个失血过多倒地的男子,见季渝来了,像找到救世主一样跑到他身边,颤抖着说着什么。
沈温红先季渝一步,给倒地的男子输送灵力,又给他吞下了止血丹。
季渝问:“怎么样?”
沈温红摇头:“有点凶险,看他自己了。”
抱着孩子的妇女颤抖着说:“真人,狼……有狼声……”
沈温红暗道不好,转身进了男人跑出来的屋子。屋内桌上烛台倒下,蜡流了一滩,妇女与孩子倒在地上,鲜血横流,已聚成一滩。妇女瞪大了眼睛,胸部以下被似猛兽的巨口咬开了,有血有内脏,孩子只留了肢体,头颅滚在桌边,脸上沾着血与不知名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