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红听完,问道:“若是狼咬,怎么就拖到枯井里去了。”
有人口快,脱口而出,“那井里,不也有狼吗?”
“狼?”
沈温红疑惑,以为是那人口误,正欲多问几句时,那人却歉意地笑了笑,是个朴实的山村人,许是自己听错了。
井边的草被村民拔了干净,光头的身子就在那放着,身上还盖着白布。季渝走近一看,恍惚了一下,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记忆里的人也盖着白色的衣。
他蹲下身,拉开了白布,光头还保留着死前的模样,睁大的眼瞳充满了恐惧,他看到了什么?
季渝伸手替他掩下了眼皮,掀开白布看伤口。
肚子一旁缺了一块,似獠牙咬开,却不像是獠牙,那齿咬了好大一圈,参差不齐,像是咬了一口又一口。除了肚子上的伤口,颈边也有伤口,大小似人口,齿痕像兽牙。
“这齿痕,像是野兽,这山里伤人的兽类,可有哪些?”
村长躬着身子说道:“近年只有狼。”
季渝说:“颈边的伤,是致命伤,光头没有出声,可见这一咬,快,又狠。”
村长问:“那这伤,是狼咬的?”
季渝又看了会,沉声道:“是,又不是,你见过,长着狼牙的人吗?”
村长失声:“怎么可能?”
待季渝出来时,他与村长吩咐道,为光头收敛尸身,准备后事。
沈温红候着季渝出来,看到他时,眼中的光亮了亮。可季渝并没有看他这边,径直与村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沈温红皱着眉头,跟了上去。走了大概不过几十米,季渝好似跟村长说了什么,两人分开后,他往后走来。
停在了沈温红的面前。
沈温红踌躇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温柔地看着季渝。
然季渝脸色严肃,一脸凶相,他盯着沈温红的脸看,打量了好一会。沈温红自己受不住季渝这般看,心中早已乱了,他不知道季渝要干什么,心止不住扑通。
过了一会,季渝开口:“你。”
沈温红有些脸红:“我?”
“你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进入主线篇章1——山和夜闻
道侣一起旅行篇之解释篇,为啥他两会搭档在一起的故事。
然后,如果行文有不理解的地方,后面会解释清楚,比如沈温红之前不是剑修嘛,不是傀儡嘛,怎么突然变妖啦?
毕竟红红人美钱多爱漂亮哈哈。
1.22打卡!谢谢阅读,我好开心鸭。
☆、枯井厉鬼
沈温红心里满是疑惑,脑子里转了好大一圈,季渝他怎么,越来越会撩人了。他逃避着季渝坦荡荡的眼神,过了一会,他张口。
季渝猛地抓住了他下颚,将整个人抓至眼前细细打量。
过了好久,沈温红控制不住口中唾液,动了下喉,季渝这才放开了他。
沈温红伸手摸了下抓得生疼的地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季渝冷哼一声,“看你牙长得怎样?够不够锋利,咬得了人。”
沈温红低笑几声,“好看吗?”
“什么?”季渝一愣。
沈温红低喃几声:“不好看你还看那么久?”还不及季渝反应过来,他又开口说道:“季渝,我有件事跟你说。”
他回头看向原处人群,手指微抬,“关于那边的,我打听到了些事。”
季渝颔首,“你讲。”
沈温红不说话,看着季渝,神色倒有些不满。
季渝不解:“不说?”
沈温红道:“在这说呀?”
两人回到了季渝的住处,沈温红心心念念,终于进了屋。昨晚敲门还被主人摆了个脸色,今天总算可以进来看看了。他仔细打量着屋内的装饰,也没什么特别,有床有桌,还有个窗户。
他于凳子上坐下,摆弄着桌面的茶壶,说道:“那枯井,死过不止一个小孩。”
季渝抱剑靠在窗边,“怎么说?”
“我跟村民打听的,那院子以前也不是这么萧条,住过人。后来小孩玩闹,将一孩子推至井边,掉进去,摔死了。”
季渝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年前。”
沈温红话完,季渝停顿了好一会,目光顺着窗外望去,依稀见几人忙碌地走来走去。沈温红不知季渝在考虑什么,他就静静地等着季渝开口。
过了一会,季渝收回了目光,径直向他这边看来。
季渝冷笑,沉声说道:“那我们说说你的事吧?”
“昨夜过于匆忙,倒是未问清楚。”
“你这小妖,衔着我的剑意,跑到这穷山郊野找我,为了什么?”
沈温红低着头,从纳戒拿出一梧桐枝,他思索了一小会,缓缓开口,“仙长倒是容易忘事,我本是您千年前点化的一枝梧桐,如今修炼成妖,便千里迢迢来寻您。”
季渝走近他,看向他手中一枝梧桐,黄叶上跳跃着一道剑意蓝光,是霜寒无错,他开口:“我千年前还是个多情人?走哪去哪还随路点拨了梧桐?”
沈温红倒是随性,他走到季渝身边,勾起他一手,握在手间,“若是师兄不信,那要怎办?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季渝抽回手,冷声道:“你算盘打得准,知你我有因果,便肆无忌惮。”
沈温红笑出声:“师兄真会开玩笑。”
“你是谁?”
沈温红眉目笑开,因妖体缘故,倒是少了几点仙,多了几分妖,他有些调皮地开口:“师兄觉得,我像谁?是你几年前没有救下的红红,还是你有意无意的梦中人?”
季渝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桌上,他厉声问:“我劝你,乖乖现原形。”
沈温红被压着脖子,压抑地笑着,“可怎么办呢,师兄,你就算扒了我皮,看了我的骨,可我还是那个人。霜寒剑在动,你的剑心不稳,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是谁?”
“沈温红啊……”
季渝凛冽的眼神看了他许久,终是松开了手。
沈温红捂着脖子咳了几声,衣服早在刚刚的动作中松开了,露出如白玉的肩胛。季渝错开了眼神,转身出了屋。沈温红看着他背影,捂着脖子,低着头,肩不住颤抖,似乎在笑。
正午时分,沈温红回到了村里。院子外坡地的人少了,村长将地方围了起来,留了个村民在那看着。沈温红走近时,昨天在村道上遇到的几个小孩围在外面,叽叽歪歪地说着话。
沈温红走到他们身边问道:“怎围在这?”
为首那孩子见到沈温红,着急地问:“仙人哥哥,是不是光头死啦?”
“怎么,光头是你们朋友吗?”
孩子头应是,说:“经常跟光头一起玩。”
“光头的娘亲哭得好惨,我们今天路过那边的时候,站栏子外面都能听到。”另一孩子说。
沈温红蹲下身,看着他们,“光头平时是个怎样的孩子?”
孩子头目光看向院子,过了会又回过来,“他平时很皮,但是也会照顾我们。”
有个孩子抢过话,“光头喜欢做老大,我们都要听他话,有好玩的东西要给他玩,但是他也会带我们去溪边抓鱼,他可会抓鱼了。”
有个女孩子怯怯地说:“光头会欺负人,喜欢抢东西,以前牙牙还能跟他打,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没人打得过他。”
沈温红听到一个新名字,他好奇问:“牙牙是?”
“村口王叔家的小孩,不过前两年得病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女孩说:“就是死啦,那一年村里一场疫病,死了好几个孩子,牙牙就是一个。”
几个孩子应和,其中一个又说:“我听叔叔说,光头掉井里死了,真的吗?”
“大人都说不要去那院子玩,光头贪玩不听话,自己进去了。”
这话说着,几个孩子又争论起来光头进去玩到底对不对,渐渐声音有点大了,看院子那村民走过来,将聚在一起的孩子赶回家去。那人跟沈温红问好,“仙长,要进去看看吗?”
沈温红点头,“那孩子的尸身还在吗?”
村民摇头,“放在祠堂里了,等着时辰安排事情。”
沈温红从坡上看血迹,时辰过了许久,大多数东西也没能保留住,泥泞的路很多脚印,杂乱无章。沈温红看到血迹周围一脚印,不是小孩却稍小,女人的脚印,大致是光头的母亲。顺着坡而下,渐渐拉开的血痕,周边还有些泥土外翻状。
沈温红了意,人是在坡上被拖下去。
他顺着血走到院门,院门已经敞开,并没有门槛,周围都是杂草。沈温红停在院口,看着那院门。村里人用铁链将院门拴紧,而光头被拖进去时,门已打开,铁链碎成几段在地上。他瞧着院门的样子,破旧,甚至好几个地方都被虫蛀开。
而门栓地方,有几处缺口,聚集在一个方向。沈温红疑惑,他进了门,将敞开的门重新合上。他对着合上的门,门内毫无奇怪之处,就好像是,里面的谁,推开了门。
“不是人……人不可能推开门,也不是蛮力,蛮力推门不可能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