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想不通。
东康那么多如花似月的女子,俏丽乖巧的童子少年也是一抓一大把,林狗怎么偏偏看上这只小白菜?还是本该是属于他的小白菜。
他盯了半天,俯下身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唇,胡了头扭过去,翻身接着睡。
胡了这次的反应总算给了他些许安慰,不过戏刚刚开始,还得等他醒了才会正式上演。
第56章 猪笼警告
今天是苍斗山走后的第五个月,说好的三个月早超了。微生感觉自己就像失了宠的妃子,在冷宫里盼啊盼,整日靠读书写字修炼打发时间,空虚寂寞冷,就盼着皇帝驾临一回。
今天胡了不在,他按着板凳在门槛上滑着玩,滑着滑着觉得这个坐着太硬了,坐久了不舒服,看到胡了留下来的大把柳条,灯芯草,决定自己编个坐垫出来。
终于有事做了。
赵无涯私宅里,胡了一睡睡了一下午,醒来坐了好半天,赵无涯走进来,温声道:“醒了,睡饱了没有?”
胡了敲敲脑袋,态度冷淡:“这是哪?”
“我宅子。”赵无涯坐下来,笑吟吟地,“怎么了?”
胡了坐着,还觉得困得很,但是这会躺回去睡吧,又睡不着,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懒劲儿,打不起精神来。
“我要走了。”他掀开被子,脚往下一探,没有鞋子,赵无涯笑了:“这么着急要走?”
“我鞋子呢?”胡了弯腰找鞋子,脚不安分地晃啊晃,赵无涯目光不自禁被他晃动的脚吸引了,那双脚生得极漂亮,肤色嫩白,脚型纤长有力,脚趾略长,趾头圆润,细细的青筋脉络伏在皮下,衬得肌如白玉。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长得普通,偏偏生了一对近乎完美的足。
“你等一等,我叫人拿过来。”赵无涯压住绮念,叫人送来一双袜子和一双鞋,他还特意嘱咐鞋子要选小的。
袜子和鞋子很快送过来,胡了往前蹭蹭要自己穿,被赵无涯抢先了一步,蹲下来说:“我替你穿。”
胡了好像明白了什么,脚本能地蜷起来想缩回去,被赵无涯拉住,定住了,慢慢穿上袜子。亲手触碰,触感比他想象的要好,又软又凉,细嫩如豆腐。
胡了往后缩,忍笑:“痒,快点。”
赵无涯抬头看他,忽然觉得他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有股单纯的孩子气,勾得人想欺负他欺负到哭出来。
只不过他没对他这样笑过而已。
他满心醋意,抓着脚一时没放手,胡了缩,挣不开,蹬了一下:“放手!”
赵无涯欺身而上,将他压倒在床上:“不放,你能拿我怎么办?”
胡了想推开他坐起来,起不来,一只脚还握在他手里,腿压得有些疼,他拧身想绕道爬走。赵无涯抓着他的脚踝一拉,整个人压上来咬了他一下耳垂,胡了猝不及防,疼得哼了一声,立刻刺激了赵无涯的欲望,把他身子扳过来一顿狠亲。
味道还算不错。
他放过他的脚,去抓手,十指紧扣。胡了的手有点粗糙,食指中指的侧面都有茧子,摸起来沙沙的痒。面对他的激烈胡了很不习惯,扭来扭去,最终总是能被他准确捕捉到,比欲拒还迎还要欲拒还迎。青涩,却比风骚更诱人。
赵无涯得了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胡了突然不肯了,费尽了气力才挣脱出来:“不行,真的不行了。”
赵无涯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放过他,扑上去抱着他揉来揉去,这小东西真好玩:“怎么了?”
胡了满脸不情愿,扭头说:“我要回去吃饭,这里我住不惯。”
“有什么住不惯的,反正你又不会睡着。”赵无涯一脸坏笑,胡了愈加不乐意,挣脱他的怀抱:“这要被人发现了,我要被浸猪笼的。”说着溜出他的怀抱,下床穿袜子。
啊,赵无涯才想起,这会儿他是林修谨,不是赵无涯。
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有一瞬间,他想立刻揭下面具,让胡了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想着立刻就这么做了,抬起下巴一点点撕下□□,面上挂笑:“你以为我是谁?”
出乎意料的是,胡了反应很平淡,看他的眼神甚至有股嘲讽的意味。
“你果然沉不住气。”他哼了一声,“正常人不该是问我为什么会被浸猪笼吗?你还愣了这么半天。”他发现鞋子太小,穿不上,厌弃地扔下,把袜子也一同脱了扔下,光着脚走出房门。赵无涯回过味来,猛地跳起来大喝:“给我站住!”
胡了当然不会听他的,赵无涯怒喝,划下一道金钟咒拦住去路,胡了反过来给了他一刀——又打起来了。
论修为境界,胡了比赵无涯强,论经验基础,自然是赵无涯更胜一筹,两人永远是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占谁的便宜。
今天赵无涯有意让着胡了,让胡了占了上风,一脚踹上他胸口,他瞅准时机抓住,极轻佻地揉捏了一下。
胡了脸色一滞,收回来怒骂:“臭不要脸!”扭头就走,眨眼不见。
赵无涯咬着牙,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至少他现在能确定了那人确实是林修谨了,胡了一开始没认出他来,态度是纵容的,察觉到端倪而不确定的时候立刻就变了。
林修谨……他摸着下巴,狠狠地磨牙。
胡了一道烟回到壶仙居,一回就觉得安心了。微生在小米粥里加了蘑菇,煮得香气四溢。
“哎呦,回来啦。”微生看到他有些为难,“煮得不多,不够两人吃的,要不再下个蛋?”
“行啊,有的吃就行。”
微生加了蛋还觉得少,加了一把菜进去,蘑菇粥变成了菜粥,味道不咋地,至少分量变足了,够两人喝上一碗。
胡了喝着菜粥,微生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你能帮我编个垫子不?”
胡了微微诧异:“行啊,要多大?”
微生一指放在门口的小椅子:“就椅子面那么大,用灯芯草编。”
“嗯。”胡了看着那椅子面,估计一上午就能编好,但是看他脸色,好像还有想说的,问:“还有事吗大掌柜?”
微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下午自己编着试了下,废了好多草。废料我全扔了,你别介意啊。”
胡了笑笑:“没事,草多得很,不值几个钱。”
微生要的小垫子胡了很快编好了,平滑又好看,微生坐着特别喜欢,在垫子四角又系上了丝带,方便能绑定凳子腿。
他坐在椅子上,门槛上滑来滑去,颇为哀怨地感叹:“哎,大少爷啥时候回来啊,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胡了编着自己的篮子:“总会回来的。”
一晃眼又是两个月,进盛夏了。微生每天起床第一件事都是把壶仙居整个走一遍,或许苍斗山就悄没声儿地就回来了呢?事实屡屡让他失望。
胡了把自己编的柳条篮子灯芯草垫子买了,得了几百文钱,够壶仙居再维持几月。
不过很奇怪的是,赵无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找他修炼,不知在搞什么。
日子混混沌沌地就过去了,胡了差不多忘记他还有个道侣的事实时,赵无涯又派人找他了,还是二话不说直接架上车的,八匹骏马跑得比风还快。
一落地他才搞清原委:赵无涯要破境了,要扛天劫了。
他破境的地方选在一处风水宝地,灵气丰沛,方圆百里被赵家封锁得严严实实。风水宝地的“风眼”是山涧里的一口枯潭,赵无涯坐在枯潭中心,牙关紧咬,脸色很不好看。
“要我怎么做?”
“双修。”长老的回答很简单。
胡了走到赵无涯面前,拉起他的手,主动将灵力送了进去,赵无涯嘴唇一哆嗦,身体放松了,脸色和缓下来。双修开始是由胡了主动输送,后来赵无涯渐渐掌握了主动权,庞然的灵气经由胡了身体转送给他,让胡了有些不舒服,浑身胀疼。
赵无涯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强大,流转灵力的速度也比胡了快得多,让他有些吃不消。
过了半晌,赵无涯突然扑上来抱住他,胡了被他压倒,几乎是同一刹那,雷劫劈下来,满目蓝白色的炽烈炫光,胡了眼睛剧痛,下一刻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蠢猪!”赵无涯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托起他头用力往怀里摁住,顺手把耳朵也捂严实,雷鸣轰然,一下下劈在背上,震耳欲聋。
胡了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一点知觉,雷鸣隔着赵无涯的手依然大得惊人,满鼻子焦臭味。
赵无涯的心脏就贴着他脸跳动,急促有力。胡了呆了会,腾出手来,顺着他的背摸到他双耳,沾了一手黏糊糊,应该是血吧?他替他捂住,捂不住,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淌出来,这是要死了?
雷声轰鸣,他仿佛听到赵无涯笑了一下,然后吻落了下来,轻柔得像一根羽毛落下。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雷声太大,他听不清,只记得雷声持续了很久,他一直死死地抱着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能感应到他心脏的跳动,他差点以为他死了。
雷劫结束,他意识还算清醒,缓缓松开手,赵无涯抱着他还没动。
“赵无涯,你死了?”他看不到,推了推他。忽然身上一轻,应该是赵家的人扶起了他,也把他扶起来塞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