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透,侍卫禀报:“主帅请少主前厅议事。”
“知道了。”
“恕小的多问,那闯入的黑衣人是――”
“之前杜家少公子派出的斥候,有要事来报,我已经打发人走了。”
……
老龙王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好多天兵就是因为沾染了混沌喷出的魔气,直接倒地不起。我军损失惨重啊!”
天将们疑惑:“既然是上古凶兽,又怎么会成了魔族的走狗,怎么能喷出魔气?”
我道:“混沌体内的魔气如此浓烈,应该是魔族给它吃了助长魔功的东西。
混沌现世也是这几日的事,此前它被先帝太虚收服,一直困在镇魂鼎中,魔族趁我们不查才偷了去。”
“那可怎么办,如何能把混沌收服啊?”
“凶兽混沌伴随天地而生,凶恶之源,故难以收服。但对付魔兽混沌便轻易得多了,它再强大也只是一只庞大的魔物。”
“少主此话有理,但是我们的法器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啊。”
若是神器呢?
☆、百鸟啼血,杜鹃尽谢
写在开头:亲们,今天前尘篇就结束了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天边月如钩,一派安静祥和如昔,但那一声声如狼的啸声却纠着整座城的心。
“若母亲坐镇,火翎在手,就能解决困局了。”我暗叹。
我沐氏举族千人,难道连守个城都无能为力了吗?
――――――――――
“沐乐。”
借着月光,只见杜湲倚在门边。
“什么时候醒的,好些了吗?”
“有一刻了,我有事要与你说。”
难道他醒后便一直在这儿等我?只着单衣……就算是鸟儿,也懂得避寒的,真是个呆子。
“咱们进去细说。”
……
“你说见到我母亲和阿爷在一起?那他们人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凤君她――她说你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归隐山林,待你解决这次蜀城之围,便来探望你。”
“不可能!母亲绝不会抛下蜀城,抛下,我。别骗我,杜湲,你是亲耳听到的吗?她真这么说?”
“永远不会抛下你,”他笑了笑,道,“不单纯是为了倦隐山林,我们逃出魔界时,伯父受了伤,凤君要随他去医治休养,才把守城大任交付你我。”
“很严重吗?”
“你放心,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长些时日――”
“我知道了。”杜湲没理由会骗我,还是多想想怎么守城吧。
对了,神器。
“杜湲,你知道除了火翎剑,我们还有什么神器吗?”我顿了顿,试探道,“谱梦鉴倒是在我手上,可惜是面镜子,不能作武用。”
“你要神器做什么?以你的灵力,根本撑不起火翎的消耗。”
杜湲向来直爽,看来他真的带回了火翎剑。
“我知道,但是如今恐怕只有神器才能伤到混沌。”所以,一定要拿到火翎剑。
“我们可以等天庭的援军。”他的声音有几分怒意和焦急。
“恐怕来不及,”我拔高声音道,“虽是新败,但我们实力尚存,将士们正准备一雪前耻。趁着天将明,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杜湲低头冥思,半晌才道:“剑在我这里,我与你一起去。”
“可你的伤还没好。”我瞥了一眼他,心中默念。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杜湲粲然一笑。
不论是魔族、修者,还是神仙,黑夜都是最好的屏障。
在魔族的攻击下,玄铁熔铸的外城墙已经损了六七分。半空中还有生出骨翼的魔族不断侵扰着,试图摧毁法阵。
魔族可以不眠不休,但清晨却是混沌最虚弱的时刻。
“杜湲,把剑给我吧,老龙王他们应该准备出发了。”
“沐乐,”他化出火翎,声音有些哑,“我能唤你乐儿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感到无处遁形。“咱们相交多年,我怎么会拘你喊我什么――唔――”
从杜湲近在毫厘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震惊的神色。他也不给我回神的时间,舌尖一瞬间突破了牙关。
我推他,手脚并用,他却纹丝不动,感觉搭在肩上的双手愈收愈紧,慌乱之下,我咬住那条作乱的舌头,他疼得顿了顿,还是没有将我放开。血腥味蔓延开来,我能感觉到我的舌尖在挣扎中破了,又麻又痛。
“你干什么!”
杜湲捂着胸口不吭声。
刚刚那一掌我的灵力毫无保留,他还受着重伤呢。
我既懊恼又气愤:“你,你为何不躲,你这――你莫不是疯了。”
他笑了笑,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跟真疯了一样:“很久之前,你与我说,火翎剑除了沐氏嫡系可以驱使,便只有他们的道侣。”
“你!”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忽颈部一疼,我便失去了知觉。
“乐儿,就允我一日婚契,可好?”
……
杜氏在蜀地称王千百年,到了杜世伯这一代,他却禅让了王位,只做这蜀城的望族。道听途说打听起来,还与母亲有几分干系。
杜湲是杜世伯的独子。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凤凰山下,那时,沐氏刚刚迁到蜀城,他怯生生跟着杜世伯喊我一声“少主”。
凤君是杜氏的主君,一声没有过错的“少主”却把两个孩童隔阂开来。
多年以后,才硬叫那人改了口。
“那边在做什么?如此喧闹?”我指着山脚,撇头问。
“嫁娶大事,十里红妆,”少年道,“少主没见过?”
“不曾。族人嫁娶只需一纸婚书定下婚契即可,少了许多繁文缛节,倒也失了几分热闹。不过话说回来,母亲早早命我写好了婚书,就藏在玉簪中,这是巴望着我心仪哪家仙姑就直须带回来吧,哈哈哈!”
“似乎有些轻率,若是不巧被拿去了――”
“对啊,”我熟练地拆开玉簪取出婚书,笑道,“要不现在把你写上去,等我真的碰到哪家仙姑考虑嫁娶之时,咱再改,免得旁人偷了利用。”
少年莞尔:“好啊。”说罢便取出桃木印。
我盯着绢上赤红的“杜湲”二字,喃喃道:“婚书好似没用啊。”结了婚契,至少也会心生感应吧。
“嗯。”少年淡淡道,“还差这个。”他欺身压过来一片阴影,噙住我的嘴唇。
不对!那时的杜湲还没有用桃木作印的习惯,我也压根儿没拿出婚书,更不可能让他……这一定是梦。
――――――――
“少主,您终于醒了。”
院内通明,天已经有七八分亮了。
我系好软甲,沉声问道:“外城怎么样了?还有,杜湲呢?杜湲在哪?把他给我找来!”
护卫、侍女们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平明时分,杜公子出城与混沌一战,刚刚报来的消息说混沌已经被斩掉,而且老魔王可能已经病逝,魔族闻讯,仓皇逃返。”
一觉醒来,此仗,胜了?
“他呢?他人呢?”
“属下不知。”
什么都不作为,甚至没有到场便赢了,我本该感到轻松高兴的,但是为什么心里只有紧张与彷徨。
我向城门赶去,只闻得那股越来越腥浓的血味。意识到,魔族的血也是殷红的。
一念得道,一念成魔。
远远地我看见一面飘扬的旗帜,是辰均的九龙旗!
还有被钉在云梯上的,杜湲。
见我走近,众人的眼神都有些闪烁,想必他们都看到杜湲驱使火翎剑――“知道”我们是道侣了。
杜湲的血似乎永远流不干,那把穿心剑也无人敢去取。
延华!这不是辰均的剑吗。
“你为何杀他?”我的声音在颤抖。
“他入魔了,”辰均直视我的眼睛道,“我们联手解决混沌后,他便开始发狂,误杀了我们许多兵将。”
“所以,你就痛下杀手!你明明可以选择帮他压制!”我愤然质问。
“阿乐,我。”
“别这样叫我!北辰君的亲近,沐乐受不起!”
辰均默然,利落地取出那把延华剑,转身退到一旁。
我欲将杜湲的创口止血,但刀刀旧伤又添累累新伤,血流不止。
“乐儿。”
我盯着那翕动的唇瓣,激动不已:“你,你。”还活着。
“果然魔绛草不能多吃啊。”杜湲轻叹。
“入魔是我应得,你就是我的心魔,乐儿。”
“你别说了,活着就好,就好。”
“不了,我不仙、不魔、不人、不鬼,活着,你我只会更添痛苦,”杜湲曲了曲绷直的手臂,手中化出一块细绢,捏作齑粉,“抱歉,以后你要重写了。”
我知道这会眼泪不受我控制了。明明那么在乎,却要亲手毁掉!
“还有,是我央求北辰君杀我这一剑,你别怪他……我,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还,趁你不备……如果有幸入轮回,我甘愿尝尽凡间七苦,以洗余身罪孽。”
我吸了吸鼻子:“你还记得我们缔结金兰的誓言?手持火翎斩杀混沌本是我的使命,却被你揽了。害你至此,你要尝七苦,我便陪你好了,说起来,天雷轰顶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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