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在前面走,并说:“不瞒你们,天帝让我来此找一件先帝太虚遗留的宝器。”
“什么样的?”我问。
“我看过画像,底座像个三足鼎,器身又似座镂空的玲珑塔,颜色剔透如药玉,袅袅紫烟升起来,倒又是一座香炉。”
“从未听过,我倒是好奇,炼器者谁。”
“想必是太虚他自己……”
明夜星灯在黑幕下格外耀眼,不过发作起来,最多照得方圆几丈。“天色已晚,搜山不易啊。”
“等等,”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辰均道,“既然是兄长要你找,必然是件不寻常的神器,而不是日常用的香炉之流。
凡界灵气稀疏,此间倒是强上不少,可供应神器却是远远不够的,我猜想,这里一定有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而那里,就是神器所在。”
司命点头道:“这话在理,可,灵气充沛的地方,不也要找嘛。”
“欲治江流者,必溯其源。”辰均道。
“既然越临近天庭灵气越丰,那在这结界之中,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理所当然,应是崛地最多,也就是神山之顶啦。”
辰均笑道:“阿乐此言极是。”
有的放矢,自然是快。神山并不高,又被结界保护,终岁不受风霜雨雪的侵袭,所以山顶并没有冰雪的痕迹,只屹立着一座无名小亭。
这不起眼的亭子竟然也有结界。
“阿乐,这里有块碑。”
我提了提灯,发现辰均已经绕到了亭子后面。
照近一看,碑上有字,说此亭为太虚所建之私亭,无有神凤血脉不可入。
“真是匪夷所思,”司命道,“我还偏不信。”说罢,变了根法杖冲过去,还没碰到呢就被弹了回来。
辰均转头看我,道:“照这字面上的意思,只需有一滴凤族嫡系的血就可以破开结界。”
“嗯,我之前有幸瞧过先帝的真迹,这字确实是他写的,那这些应该都是他的手笔啰,我们不妨一试。”
不就是割破手指嘛,这么小的事。
“嘶――”第一次受伤居然是因为这个,还真有点疼,早知就让这根食指无知觉好了。
“我看看,”辰均凑了过来托起我的手,“傻乎乎的,这伤口得有一分长了。”
“修行福祸相依,受伤也是常事,辰均莫要大惊小怪了。”我缩了缩手。
这时听司命喊道:“结界开了,你们快来看,这不就是我要找的神器。”
只见亭中石桌上的器物与司命描述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个四不像。”我道。
“不对――”辰均低声说。
什么不对?我正欲开口询问,辰均却一掌打在器上。
原地只剩一抔土。
幻术!看来,真正的神器已经被盗走了。
好高明的幻术,这是算准了我们不敢摧毁“太虚神器”,才把唯一的解法设在摧毁上。
幸亏辰均看出端倪,打破了盗者的算计。
“如此,我得赶快回去向天帝禀报此事。”司命道。
若是件至关重要的神器,这风波可就大了。
回到蜀城,只见杜世伯还有其他族人正聚在一处。
“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我问道。
一位长者说:“秉少主,据斥候来报,魔界十二城集结了众多兵力,这是要发兵开战了啊。”
“各位莫要惊慌,我们沐氏为这场大战准备良久,防御固若金汤,众人也同心同德,还有北辰君在此坐镇,天庭援兵不日就到,魔族既然敢来进犯,我们就得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天佑凤族!”“必胜!”
……
不久,司命来信。
众神所释巨兽,其一名为混沌,乃至凶至残之兽,人有德行而往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往依凭之。本为太虚所擒拿收服,封印镇魂鼎中……恐神器已被魔界盗取,谨慎行事!
无有神凤血脉不可入。
遭了,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是单机也要在室友眼巴巴的观望中写下去(≧3≦)
☆、混沌现世,杜湲归来
魔界分作十二座城,主城由历代魔君亲自驻守,为第一城。越远离主城则越荒凉。
十二城位于边界,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聚集了这么多的魔族。魔君据说卧病在榻不能理事,那么这发号施令的应该就是那位新出炉的魔族少君了。
东海老龙王是个稳重老者,领来了天帝给的二十万天兵不说,还率了四海水族来助阵,人数虽不多,但也是一番心意。
待到入主中军帷帐,调兵遣将之时,辰均出列讨要职位,老龙王只是点点头,道:“北辰君想为天庭效力的心老夫懂得,但魔族个个都是磨牙吮血的狂徒,当年断峰岭一战,我是亲眼瞧见了他们的厉害,至今心有戚戚啊,少年意气风发是好事,也勿忘了战阵凶险……”
断峰岭距离十二城只有半里的路程,是当年神魔大战的主战场,先凤君也在那里陨落。
都说,到了断峰岭,便是半只脚踏入了魔界。
如今魔族止步不前,是又要将那处凶险之地作为战场,以此震慑我军。
作为沐氏少主,我只需守住蜀城便好,攻伐的事全全交给老龙王。和敌军小规模交锋了几次,却是旗鼓相当。
战事凶险,诸将唯恐迟则生变,和主帅讨论了多次,还是决定派一路前锋绕过十二城,攻入十一城。
十二城有数十万魔军,定是举族攻来,其他城池防备自然空虚,届时从内部击破,再来个里应外合,就能让十二城的魔军葬身于此。
主意倒是没错,只是这人选?
“让我去吧,”辰均再次站了出来,见众仙家都沉默不语,又笑道,“诸将都有要事在身不便调任,我愿领一千精兵深入敌阵,战事吃紧,六军之中养着我这个闲人可不好――”
话说到这个分上,不答应便是太不给北辰君面子了。果然老龙王愣了一下后迟缓地点了头。
蜀城位于后方,自然要兼管着后勤,比如照顾伤员、监造神兵之类,累则累矣,却不犯险。辰均也是,说一千精兵,他还真只带了一千,推掉了老龙王增兵的好意。
老龙王果然是经验老道,战事处理的有条不紊,都说,成败已定,魔族已经心生退意,撤了五万兵力。
“万一他们是冲着辰均去的,岂不危险?”我找了老龙王,焦急道。
“沐少主放心,那魔族少君既然做了糊涂决定,我们正可以趁魔族撤军之际,拿下断峰岭这个天险,兵力悬殊下,定能一举攻下十二城。届时无论魔族调回那五万兵,还是执意要对付辰均,此仗,都胜负分明。”
这些都没错,只是我担心――“辰均孤军深入,您又何必吩咐他拿了那些空城,我总是觉得有诈……希望您说的都能实现。”最怕撤兵是假,诡计是真。
我返回蜀城,心悬了几日后,信使来报。
大败。
――――――――――
我站在城楼上,俯视城前啸声骇人的巨兽与数千风掣而动的黑红大旗。
撤军不假,但那是因为有了混沌,有恃无恐。
毕竟是上古凶兽。
凭借防御强大,蜀城倒是可以撑上几日,可是几日后……为今之今,只有灭掉混沌,可,谈何容易。
“少主,一人闯入府中说要见您,我看着他怪怪的,不像什么好人,但,他拿出了杜氏的主印――小的不敢不报,请少主定夺。”
我从侍卫手中接过那枚印信,是杜氏的主印不错。而且,桃木为印。
“桃木一物,凡人谓之辟邪神木。”
是杜湲!
黑衣人取下斗篷,道:“抱歉,沐乐,这副模样便来见你,是不是吓着你了。”
杜湲此时的形神不可谓不狼狈。一袭黑衣几乎全被鲜血晕染,气息也微弱异常,眼睛里布满血丝,形销骨立,只有搀着柱子才能站稳。
我连忙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扶你进去,让医者瞧瞧。”
杜湲拖着步子进了屋,便只手关上门,设下结界。
手还未收回,他便一把摊坐在地:“沐乐,我回来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晓,父亲也不行。”
“我的伤也不必喊人来看了。”
“那怎么行?”我道,“这么重的伤。”
杜湲拉住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都是我自己弄的。”
“什么?这些伤是你自己弄的,为什么?”旁人一定难以置信,但我相信杜湲,心想,他有什么苦衷?
他轻声道:“我,我吃了魔绛草,很多,我,我怕发作起来,会,失去理――”
我把昏迷不醒的杜湲抱上塌,懊恼不已。
若不是万分凶险,何以要吃魔绛草?虽然那种草含有的魔气不多,但大量吃下去,五脏六腑都被魔气侵害了,甚至神志不清,发狂坠魔。
也不知道,杜湲为了防止失去理智,刺了自己多少刀,血流成这样。
万万不能让旁人见到此时魔气缠身的杜湲,我换下他那充满血腥味的黑衣,清洗了伤口并抹了药才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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